太子殿下,请您雨露均沾

第193章 不破不立

    
    苏陈面无表情的看他们慌乱,然后又自觉镇定,推了丞相李毅说话:“贵妃娘娘这是何意?”
    “你们真是一点儿都不冷静,也不想想这是什么地方,净往坏处想,都看不到天下太平吗?”苏陈直接斥责,完全端着她该有的身份:“你们都是重臣,本宫相信你们的忠心,才让你们过来,周国公,请上前一步。”
    国公是一等公爵,但管的是却是文职,而周安瀚那一支已经独立成府了。他的女儿,就是周月清。
    五十多岁的人,十分重规矩,心里是看不起苏陈的,但面上该有的恭敬,他也做到了:“贵妃娘娘,您这话,能代表皇上吗?”
    代表皇上?苏陈最不屑的就是迂腐,直接说:“皇上中毒了,淑妃下的毒,她不交解药,还暗杀薛如曼,如今薛如曼重伤,无人能救治皇上,但天象吉瑞,不知何意,本宫能做的,就是等。”
    “不可能!”周国公顿时惊叫:“绝对不可能!”
    “你不信不要紧,但别否定,这是皇上亲耳听到的。”苏陈再次扫过他们的脸:“你们相信与否,此时都不重要,重要的是解决眼下的问题,来人,端清水。”
    她说完,吩咐上水,这让众人又不解了,皇上出事,她怎么如此冷静?要水又是何意?
    苏陈当着他们的面,洗了脸。
    “本宫脸色不好,若是不上妆,怕吓到你们。”她擦了脸,对他们一笑,那白如金纸乌嘴唇的脸,这一笑显得格外凄惨。
    她扶着御案,微微晃了晃身,十分“虚弱”:“我知道你们都怀疑,但你们看看我的脸色,我和淑妃十数年交情,怀疑谁也没怀疑过她,所以她下毒我丝毫不知,又是慢性毒,生产之时才发作,我眼瞎了,皇上照顾我些时日,她不甘心,用了剧毒。”
    众人齐齐倒抽一口凉气,这等事,竟然真有发生?这可是宫闱丑闻!
    苏陈坐下,又说后续:“宫人死伤数十人,皇上只是沾染,但没有解药,不能对症,你们说,是要皇子们前来主事,还是你们主事,等皇上醒来?”
    这问题不大,但十分考验人心————皇上和诸皇子不合,此时这事,若是他们选了皇子,那边是站在皇上的对面了,选择等皇上醒来,那皇子们若是知道了,也不会依了他们,两头都不做选。
    苏陈还是那个表情,十分淡定,他们除了惨白,什么都看不出来。
    李毅最先说话:“娘娘放心,皇上吉人天相,必定很快苏醒,臣等着皇上醒来再处理政务。”
    他也犹豫,但他是贵妃一派的,这是众所周知和他自己认为,所以这站队,毫无选择可言。
    不过有皇子的朝臣,当然是支持皇子的,无论哪个,只要是皇子,那必定力挺皇子监国。皇上是中毒,不是其他伤,这种事,结局还用说吗?
    苏陈笑出了声:“你们啊,眼光真够局限的,我都说了皇上会醒,你们还要提什么皇子监国,人终有一死,子孙辈肯定会继承祖业的,但眼下皇上的心,你们也不暖着,真当周国公无望了?”
    周国公早在苏陈说淑妃是如何下毒的时候就跪下了,但苏陈一直没理会,此时连番叩头:“老臣罪该万死……”
    “该死那是肯定的,但你死了也不值钱,赶紧交出解药,再去皇上面前请罪!”苏陈声音忽戾,继而咳了起来,用帕子遮掩了唇角,咳罢看了一眼,微微变脸。
    李毅是坚定不移的站在她这边的:“娘娘,皇上天佑,您也要保重自己的身体,周国公已经认罪,您先传太医吧?”
    苏陈看了他一眼:“不用,本宫一时半会儿死不了,必不会轻易让某些人如愿,来人!”
    周国公既然认罪,她就没有再留情收面的必要了,直接让侍卫押了,去和周月清对峙,又看了一眼众人,说了一声散会。
    说完她就反应过来,自己这一顺口,又说了个鲜词,她摆手:“这次会议是本宫召开的,不同于你们平时商议朝政,现在你们知道了详情,该如何做,都各自有数了吧?该忙什么忙什么去,李毅把事情压下,皇上未醒之前,一切如常。”
    “是。”李毅躬身。
    其实这种时候,不便发布什么,但苏陈特意如此交代,那必然是要做的,至少面上,得和寻常一样。
    ……
    苏陈让人先进去给周月清收拾了一番,才进去。让人搬了椅子,她坐在一旁,看着周国公和周月清对峙。
    “你糊涂!”周国公恨铁不成钢:“怎么能做到这一步?你有没有想过周家会被你……”
    “被我连累还是拖累?”周月清刚被擦洗更衣,此时手臂全被布条缠住,歪在蒲团上,十分不耐听周国公的话:“孙家的事,才出了多久?你就忘了?势利如孙如,只求一门荣耀,为了不受连累下毒杀了自己亲生女儿,您是不是也想效仿啊?”
    孙家的事周月清十分清楚,但她此时这么说,可见当时是把详细信息递回娘家了。
    周国公和她隔了三四尺远,彼此都能看到各自脸上的愤怒,但周国公被她打断了之后,就此沉默了。
    没有解释,也没有再说其他。
    苏陈在一旁还想多听听呢,结果就只有周月清这几句,周父还没说什么重点,就默了,她微微掀起眼皮,看向周月清:“你有才,但你配不上那个位置,你自己多半也清楚,当年为什么要选了孙氏为正妃,明明你的身份,比她尊贵。甚至后来封后,也没落到你头上。”
    “你闭嘴!”周月清声音拔高,猛地扭头对苏陈咒骂:“你才是那个最该死的!这么多人都是替你死的,你这个妖妇!我在宫里这么多年,看的最清楚!你如何作妖的如何魅惑皇上,起居郎也都清楚!”
    苏陈冷笑:“你不说我都忘了,你的彤史也在起居郎那儿,正好把那两位都叫来,看看你我是谁作妖。”
    周月清呸了一声:“你太会颠倒黑白,我可斗不过你!”
    “这些年,你和我斗过么?”苏陈起身:“让他们父女好好聊聊吧,本宫去看看皇上。”
    赵腾润能不能醒来都是大事,苏陈拿不到解药,只能等着他醒,若是不醒,那就叫薛如曼再来“看”一遍。
    ……
    苏陈在御书房说的话,不到中午,就完全被传出去了,朝臣就全聚集在钦华殿外,皇子们更是干脆,持剑回宫。
    此时外面已经乱了,全乱了!
    太后出面一点儿用都没有,她老人家也有自知之明,并没有说什么大道理,只说家和天下平。
    苏陈立刻让人放了周家父女,她就怕有人借机生事,但怕什么来什么,偏殿起火,火势一下子就起来了,等灭之后,寝宫都有痕迹。
    皇上还在里面,太医全都在里面,因为不好移动,是从内部堆湿棉被,大冬天的,屋里比外面都冷。
    但一点儿都没影响到赵腾润,他整个白天都没有清醒的迹象。
    外面皇子要闯门,太后亲自在门口守着,此时没进来,但也坚持不了多久了。
    苏陈看了看孩子,又看了看赵腾润的脸色,直接拿出她数年没用的护腕,检查了一下里面的天蚕丝。随后一边往手腕上戴,一边沉声问话:“薛如曼,皇上会醒吗?”
    薛如曼带着一点儿吊儿郎当的样子,说:“我用人头担保,明天天亮之前,一定会醒。”
    苏陈看了他一眼:“人头不是你的头。”
    “不要在意这些细节好吗?你信我,他绝对会醒,我医圣说话,什么时候没准过?”他毫不知羞的装着大尾巴狼。
    苏陈对他此言,回了一句:“呵呵。”
    他若说的少几分绝对,苏陈或许还会信他三分,但他说的这么笃定,苏陈已经做好了最坏的打算——如果赵腾润死了,那她便不在此留了,就着刚才的残火,再放一把了事。
    门外的大皇子宗权是这么说的:“太后,您还是让开吧,要不然,一会儿贵妃娘娘再做出什么,误伤了您,可就不好了。”
    宗权自认为自己是老大,就应该这样,丝毫没顾忌下头几个弟弟们的面子。
    宗良更是直接让自己的侍卫上前,把太后的椅子给搬开了:“太后,您身体不适,还是先请太医诊治了吧。”
    他倒是比宗权务实,但没有宗权那么有权利。但他依附着宗权,两人倒是也算有上下阶层。
    太后被抬着椅子带走,她紧抓着扶手,说:“你们最好别硬闯,挪开我一个不要紧,里面可是皇上还在呢……”
    ……
    苏陈在宫门口,正和宗权对峙——上次宗权因为她折损了面子,这次他一并找回来:下手可不是一般的狠!
    但这宫殿门口,不是桐油便是痒粉,苏陈的把戏虽然小,但很有效,她一人坐在宫门口,大有一夫当关的气势。
    宗权面色黑沉,没想到会是这个状况,他已经绝定豁出去了,无论如何,今日必须要把苏陈给除了!
    他对着苏陈扔手里的剑:“这个妖妇!你们给我上!再往后退,本皇子要你们的命!”
    苏陈拿磁石一抬手,那剑直接横了过来,她一伸手捏住剑柄,扔在地上,扫了一眼想要上前的私卫:“伸头一刀缩头也是一刀,如果是我,我选择缩头,毕竟伸头那一刀是躲不掉的,缩头那一刀无论躲不躲得掉,肯定比伸头那一刀轻。”
    “不要听她的!她最会妖言惑众了!”宗权急的大叫,有点儿乱了方寸。
    殿里只有两个宫人,见福在一侧提醒着时间:“娘娘,三更了。”
    已经三更了吗?苏陈吸了吸鼻子,准备让人倒油,最后再劝他们一次:“宗权,三更了,现在你回去还有一线机会……”
    “逼宫造反,他还有什么机会?”赵腾润从里面走出来,站到苏陈的背后。
    苏陈吓了一跳,从椅子上站起来:“你……”
    他一身寝衣,看着似乎是刚醒,脸色惨白,但没有再透出青色了——里外都是火把,照的通明如昼,苏陈想要拉他,却太过激动,从椅子上跌了下来。
    赵腾润急忙扶住她,但自己身体到底还没恢复,跟着她一起摔下。
    “醒了真是太好了!”苏陈摔了也开心,咧着嘴起身,然后扶着他,重新坐下。
    刀兵剑侍的宫里宫外,赵腾润握着苏陈的手,看着他的这几个皇子,无一成器的。
    他不过才醒,这些人都乱了,甚至,宗良已经往外跑去,又被羽林卫扭送回来——宫里的羽林卫,只有三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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