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腾润对苏陈做的,毫无异议。
宋黄莲再次相问:“你对于赵家,真是毫不留情?”
“苏儿所为,即是我所为,师父不必担心,这些我一力承担,不会让苏儿受半分委屈。”他依旧是此话,半点儿无改。
“罢了,”宋黄莲看他这近两月的表现,终于松口:“你对陈儿既然这般着重,我也没什么好说的,只要她开心,跟了你也行,我会看个日子,让你们举行婚礼。”
但赵腾润并不领情:“婚礼的事,我想和苏儿决定。”
宋黄莲:“……”
无语,但也没有别的办法——都是苏陈的心上人,她到底不好太过严苛,严了两个月,也差不多了。
她摆手:“那我就不管了,只等着到时候喝你们的喜酒了。”
“多谢师父。”赵腾润双手相握,举至眉平,行了一礼。
宋黄莲对于他的礼节已经见怪不怪了,虽然是古礼,但也是大礼,她受了。
苏陈把赵连安扣了半个月,赵家总算摆了态度——赵昺皞亲自来“请”他们去京城。
赵腾润和赵和商谈一夜,把赵和问的招架不住:“我知道的全都告诉你了,你不要再问我了,我怕了你了!”
赵腾润对苏陈摇头:“按理说,二十年没来往,怎么现在会这么注意?不合理。”
“生活哪有合理的?合理的那是。”苏陈随口回了一句,伸手拉住他,给他看了一下飞机票:“你坐过没有?”
他看了一眼:“坐过。”
刚清醒的时候,因为身体原因,他还去过国外。
苏陈点头:“那就行,这次,咱们从那边机场直接起飞。”
她指了个方向,从山上就能看到——偌大的停机坪,偌大的飞机,渺小的人。
……
赵昺皞在飞机上还说:“我私心是向着你的,但你也要和我统一战线,至少,让我知道你这边到底什么情况吧?”
苏陈隔着座位接话:“赵先生,有话您还是问我,润郎若是解释,我怕您不明白。”
“我们父子说话,哪有不明白的?”赵昺皞不满,但看在赵腾润的面上,他没说难听。
赵腾润说:“汝言吾闻之有异,贵族统称十载不相见,今何闻之?”
赵昺皞目瞪口呆,“你,不是,你说的这是什么?”
苏陈巧笑倩兮:“赵先生,需要我翻译吗?”
到这地步赵昺皞要是再不知道他们俩人是故意戏弄,他就白活到不惑了,那一口气憋着,他直接冲苏陈发了火:“你少装模作样,一个三教九流的什么人,糊弄住了阿润,随便就想……”
“吃一个吧!”
苏陈趁他口型张大,直接塞了一个丸子给他,然后端着汤碗,说:“您还真是心大,你又不是京城那位的亲儿子,他要你儿子如何,你就把儿子送去?也不怕寒了你儿子的心,那又不是亲爷爷,或许我小人之心了,但防人之心不可无,您啊,就算不为润郎,也该为自己想想,为何他们这个时候非要找润郎呢?”
虽说她动作不敬,态度不恭,但敢作敢当,敢认敢担也算是豪爽。
只是赵昺皞差点儿被噎着,那丸子是大颗牛肉丸,他只顾着和丸子斗争了,就算苏陈说的有理,他听着也是一阵火大。
苏陈看着他瞪眼,又解释了一句:“不好意思啊赵先生,我这人,骨子里就没恭敬顺从这种概念,您要是觉得气不过,回头打我一顿,让您出出气。但出门在外,您好歹顾着润郎的面子,成吗?”
赵昺皞好容易把那个丸子吐出来,憋的胸口疼,指着苏陈半天,没说出什么话来。
苏陈笑盈盈的看着他,一点儿都不认错。
这个插曲很快就随着飞机降落而过去,同行的,还有苏陈特意请来助阵的风花雪月四位、金银铜铁四位。
不过赵家人更多,多这几个人,丝毫不显。
赵腾润还有点儿担心:“真不会被看出来吗?”
“有心人当然会看出来,但如果他们的重点儿都在你身上,那这几个就不明显了。”苏陈也往后看了一眼,这都是同宗大拿,她可是用钱请来的,对于他们的实力,十分放心。
赵家在城中区,规划过的老城内,偌大的院子,进门有天井、影壁,让苏陈蓦然生出几分熟悉感,走过月亮门,是假山亭台,苏陈低声说:“这么大的院子,你可要当心了,这里住的人,性情古板,估计一会儿我没法主动说话了。”
赵腾润握紧了她的手:“那我还说文言,他若听不懂,你帮我翻译。”
苏陈失笑:“我也未必听的明白。”
他真是太高看她了,她能在以前凭一己之力改变写字方式,现在让她听文言?比法语还难!
赵腾润说:“你说什么就是什么。”
“虽然你如此信任我,我很开心,但我还是觉得,你谨慎一点儿,要是老爷子一会儿也说文言,那你就只能自己应对了。”苏陈把最坏的结果一并说了:“我已经做好了武力冲出去的准备。”
赵腾润点头:“我会尽量配合你的。”
两人正低声说着,前头有人说了一句:“到了。”
随后赵昺皞停了下来,回头看了赵腾润一眼,看到他们俩相握的手,哼了一声。
赵腾润正要说话,被苏陈捏了一下手指,他便没做反击。
他们这些人站在院子里,但是等着,就被压了气势,待到赵老头一出来,鹤发童颜,一身唐装,精神矍铄,他们的气势再被压了一头。
苏陈抽出手,退后一步,拍了一下他的手腕。
赵腾润不动声色,看着这位老先生。
“昺皞,你把孩子带来了?”他身后有人放下太师椅,他说着话就坐下了,身后侧站着两个青年。
苏陈看了看左右,左边是彩衣门四位,右边是土力门四位,看上去都很淡定,但她稍微碰了碰,左右都看着她。
她正要说话,忽然被点了名:“那个丫头是叫苏陈吧,你有什么要说的吗?”
众人都看着她,她才后知后觉的看向前面:“您老,不问赵先生不问润郎,问我?”
她刚才都没听到别人说话,而且她才退后,就被点了名,这老头,针对她么?
赵老点头:“我喜欢小丫头,若不是听说我这孙儿娶了个有趣的丫头,我也不会让他来这一趟。”
这话一出口,众人皆惊——重点儿竟然不在赵腾润?
苏陈伸手从背后抽出折扇,踱步上前:“老先生喜欢丫头,但您身边,怎么不让丫头伺候?和您比我是年岁小,但您这样的,我也见过不少,你要是重点儿不在他,那就让他们回家吧。”
赵老只是笑着,他伸手一人却说:“放肆!”
苏陈一眼瞪过去,敢说她放肆的,自古至今也没几个。
赵老抬手:“丫头人小志气高,一个人想要护走这么多人?那老夫就要看看,你够不够本事了。”
他说着,把抬起的手往下一放,他身后那两人立时冲了上来。
“呦呵!”苏陈折扇一抖,不退反迎,直接逼近赵老,面上笑着:“二对一,就算不看性别,光的体重规格都不公平,老头你倚老卖老就算了,还欺负我,人品堪忧。”
“小丫头,你凑近老朽,不也是想要占便宜?”赵老的鹤发童颜也不是假的,行动之间,不比苏陈缓慢。
苏陈近他身,比应付那边那两个更难缠,苏陈一个不防,被他一指扣在脉门上,猛推狂送,顿时把苏陈的胳膊卸了。
“啊!”
苏陈捂着胳膊退开,疼的倒抽气,刚一回头,那两青年人却正好接上赵老的残招,苏陈恼火不已,单一左手,合握折扇,两头瞬增两刃,揉身而上,立时伤了一人。
赵腾润神色一变,抢步上前,揽住苏陈的腰把她带了下来,迎门一拳,打退二人:“欺人太甚!”
苏陈不想让他动手:“润郎,不可!”
赵腾润抱着她退回来,把她胳膊装回,看了一眼身后苏陈带来的人。
“没事,是我大意了。”苏陈急忙拦住他,低声说:“你不要声张,我吃了亏,自然要讨回来。”
她活动了一下胳膊,手臂刚被卸了,此时感觉并不好。
“丫头果然厉害,我没小瞧你。”赵老说:“你配的上我家润儿。”
“叫的这么亲热也不是你亲孙子,你还真够要脸的,我和润郎是否相配,和你有毛线关系!”苏陈最烦别人说她配不上赵腾润这种话。
她配不上赵腾润,但赵腾润配得上她就够了,她在他身边么多年,这个“配”字不是谁都能评的!
赵老呵呵一笑:“小丫头还是这么气盛,脾气一点儿都没收敛。”
苏陈抬手指他:“你到底是谁?”
这神情语气,这反应,怎么都不是个老头该有的。苏陈和赵腾润对视一眼,扇子在手里转了一圈,她再度扑了过去:“说……啊!”
人没接近就被对方迎面一拳,苏陈被赵老一掌扣住肩膀,就是刚才被卸下的肩,她急得大叫:“我认输!你不能废我这只手!”
要是再卸一次,她这胳膊还怎么要?
赵老的手钳住她:“你还不知我是谁?”
“你到底是谁啊?”苏陈真不知道,一边拽住他的手,一边缩肩往后退。
他又没真想对她为难,便松了手,自报家门:“薛公子。”
“薛……假的那个?”苏陈听到这个名字就对不上号儿,而对不上只有一个可能——不熟悉。
她对于薛如曼怎么可能不熟,也就后来芯换了,能力没有,性格也不好,要什么没什么,自然不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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