阿青是个机灵的,带着她们母女俩轻而易举避开了人群,现在所有人的注意力都在大厅以防新娘子出变故,所以外头反而比较松懈,就两个看门的,千寻方才离开时不忘将包揣上,用药把两人放倒后,连忙抱着天艳溜了。
“一拜高堂!”
大厅,媒婆也不晓得这新娘子换了又换,只是觉得莫名其妙,这刚进了穆府竟然就睡过去了,然后这穆彦霖竟然还等到她醒来才拜堂,简直更奇怪了。
还有,穆府观礼道贺的人都没有,堂堂太尉之女,竟然嫁给这么个穷酸大夫,媒婆暗自叹了口气,继续喊道:“二拜高堂!”
对着两个空椅子拜,媒婆再次叹气。
上官君千瞥了身旁的人一眼,不闹?
他还以为,她恐怕不会那么老实,可是没想到,竟然就这样乖乖地拜了?
目光定格在她身上的衣服,有点不对劲!
“夫妻……”
后面两个字她还没说完,上官君千忽然抓住尤清婷的手,冷声道:“你不是小荀!”
说话间,他手一扬,尤清婷头上的红盖头直接给掀飞了。
媒婆被上官君千突如其来的动作吓得剩余的两个字连忙咽回去,尤清婷倒是镇定,坦然地看着前方不看身边的人,不搭理他有多大的怒火。
上官君千抓起她的手,没有问她怎么跑出来的,而是冷声质问,“小荀呢?”
“走了。”很轻的两个字,却成功点燃了上官君千的怒火,将尤清婷甩开,力度很大,尤清婷给他甩得踉跄地跌退两步。
“往西边郊区去追,调动所有人,只要她还没进入皇宫,无论你们用什么办法,都要把她给我抓回来。”
千寻带着天艳跑,他想到的只有一个地方,那就是,通往东宫的密道!
“上官君千!”尤清婷满腔怒火地抓住他,“你这么大的动静,就不怕菱王知道吗?”
“不说他已经死了,就说他还在,我如今破釜沉舟,莫不成我还不敢一搏不成?”
“你说什么?”尤清婷不敢置信地放大瞳孔,看着眼前的人,她觉得很陌生,很可怕!
“他,你……”
“我算计了他。”上官君千别过头看她,“我铁了心要的东西,没有要不到的,谁拦我,我杀谁!”
上官君千甩开她手,尤清婷再次抓住他,“那我呢,我拦你你是不是也要杀我,你到底把我当成什么了!”
以前被他疏远,她可以不在乎。
被他数落,她可以接受。
被他骗,她还是可以劝自己说无所谓,至少他给过她片刻感情。
可是他为了别人若是要杀她呢,她到底,在执着着什么?
泪水打湿脸颊,她不是个爱哭的女子,却每回因为他而哭。
“我问你,
你到底有对我有没有一点点感情,哪怕一点,跟我在一起的时候,有没有一点点情义,哪怕一点?”
上官君千深吸口气,将怒火压下,他慢慢回过身来,轻轻抚摸上她的脸颊,他的声音恢复了些许轻柔,却带着几分冷意,“我曾以为,千寻死了,在她的劝说下,我是喜欢上了你,可是她回来了,对你的喜欢根本不能跟她相提并论,我怕失去,所以,我这一次,绝不允许任何人拦我,包括——你!”
尤清婷愣愣地退后一步,他说,他喜欢过,她该高兴吗?
不对啊!
“她,她不是千寻啊!”
“我不知道怎么一回事,但我敢笃定,她就是千寻,你自己好好想想,当真有两个人性子像到那种程度,甚至连别人的女儿,都看得命还重。”
上官君千松开她,背过身去,“这一次,我不管用什么办法,我都要留住她,她若愿意留在我身边,我不会强求她,若她不愿意,那我,也只好用另一种办法,绑,也要把她绑在身边。”
这一次,他没有让人看着尤清婷,所有人都派出去堵千寻了,如今这皇城,真的没有一个可以拦他的吗?
“为了千寻,他连菱王都杀,若是千寻宁死不从,他又想怎样,天艳……”
天色渐晚,千寻抱着天艳,忍着脚裹隐隐作痛跑得满头大汗的。
“在那边。”
一个呵斥声响起,千寻看了看不远处的石壁,她蹲下身子把天艳眼角的泪水擦去,“天艳乖,往那一直跑,看到那石壁了吗?”
“看到了。”天艳紧紧地抓着千寻的袖子,千寻撑着抹笑意点头,“看到就好,那个石壁有一块凸出的石头,你把它按进去,门就会打开了,往那里一直走,就可以回东宫了。”
“娘亲不跟天艳一起吗?天艳一个人怕!”天艳的小手紧紧地抓着千寻的袖子,千寻摸着她的小脑袋轻笑道:“不怕,没事的,他不会对我怎样,大不了就点个头拜个堂,不是什么大事,天艳不用担心我,回到东宫后,不要跟任何人说我的事,因为你爹爹,已经不记得我了。”
“怎么会……”天艳越听越糊涂,千寻没想再继续这个话题,“别说了,快走。”
千寻抽回自己的袖子,转身朝另一个方向跑去了。
天艳犹豫了下,撒腿往千寻指的那个石壁跑去,“娘亲要等天艳,天艳一定会叫爹爹来救娘亲的,娘亲要等天艳,要等爹爹!”
密道眼看就要到了,偏偏人也追到了,千寻不得不一个人引开他们,只要他们手上没有人质,她便不会受制于人,大不了,鱼死网破。
“啊!”天艳跑得急,脚下一拐,整个人狼狈地趴在地上,“呜呜!”
天艳忍不住哭了出来
,却忍着痛爬起来,小手让沙石摩擦出了血痕,真的很痛,可是她哭不止是痛,还有担心,有怕。
“娘亲要等天艳。”撑着小身子爬起来,好一会才跑到石壁边,只是那石头太高了,她找了许多木头垫起来,好不容易爬上去时,又发现,那石头她按不下去。
泪水模糊了视线,打湿了脸颊,她的手却还是不肯松开,血染红了石块,疼得她麻木,可是她还是在努力地把石头按下去。
咔!
一个声音响起,她睁着眼睛不敢置信地看着塌进去的石块,石壁移开了,欣慰淡去了她手心的疼,她连忙爬下来就跑。
“这到底怎么一回事,为什么我什么都不记得了?”
“这……”青谣顿了下,也不知道怎么说,缓了会才找了个借口来圆,“那个,你受了重伤,又中了毒,所以才失忆的,现在说这些没用,既然回了东宫了,那么,就让你的人来跟你说吧,我还有事得先走了。”
“青谣!”尉迟皓寒忽然握住她的手,青谣愣了下,连忙把手抽回去,尉迟皓寒也意识到唐突了,跟着把手收回来,“对不起,我只是想问,是你救了我,一直在照顾我是么?”
“不……”
“开门,开门,快开门啊!”
青谣话还没说完,天艳的声音忽然传来,尉迟皓寒心中一惊,连忙走过去打开密道。
青谣瞧着他也是有点懵,不是都忘了吗?怎么知道机关在哪?
而当打开后跑出来的人影她也是吓了一跳,尉迟皓寒下意识地扶住她。
“爹爹!”天艳看到尉迟皓寒激动得不得了,染血的小手死死地拽着他的袖子,“快,快,救娘亲!”
“你是……”尉迟皓寒给她这句爹爹给叫懵了,天艳是急坏了,“快点救娘亲啊,上官叔叔要娘亲跟他拜堂,娘亲不肯,就带着天艳跑,现在好多人都在追娘亲,爹你快去救娘亲啊!”
“怎么会这样!”青谣当场雷在那了,尉迟皓寒也顾不得记不记得的,她喊他爹,那就是他女儿了,她娘亲那就是他的妻子,有人要挖墙脚啊,这还得了!
“往哪里去了!”尉迟皓寒听了心里也急,天艳指着后头的密道,“娘亲让我往这跑,她,她往反着跑。”
“好。”尉迟皓寒望向青谣,“你照顾她,麻烦了!”
说着,他连忙往密道跑去,青谣看得还是有些理解不下来,千寻狠下心来把他的记忆给全抹了,可是如今看来,要白费了。
不过也幸好白费了,要不然,他无动于衷的话,谁能去上官君千手下救千寻。
“青谣阿姨,爹能,能把娘亲救回来吗?”天艳边说边啜泣着,青谣小心翼翼地给她洗伤口,看着她的手,她都忍不住心疼,“放心,
你爹爹一定可以把你娘亲救回来的。只是你怎么把自己搞成这样,这要让你娘亲看见了,该多难受啊!”
“没事,到时天艳躲起来不让她知道就是了,嘶。”天艳吃痛地抽回手,青谣笑笑地摸了摸她的头,“弄疼你了,阿姨再小心点。”
“天艳不疼!”她堆着个可爱的笑脸说着,看得青谣忍不住跟着笑,但是却有些担心,他不认得千寻了,能把她救回来吗?
望着密道,她忍不住叹了口气,真没想到,最后的谋划,竟然只是因为她。
红颜祸水,还真没说错,只是她这个祸水,当得憋屈了点罢了。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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