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眼前的场景渐渐消失,像是做了场梦,沉浸在深深的黑暗里。没有光,但依然能感觉到那几具尸体在,它们就在身旁,而且排列的位置很有讲究,似乎形成了法阵。
现在双眼是盲的,动也动不了,回也不回去,心中有些迟疑。这里到底是什么地方?
就在这时,幽深的黑暗里传来一个声音:“我让你打开灰界,有线索了吗?”
这个声音很熟悉,我猛地想了起来,是九将门神谷平一的师父。我对这个声音相当害怕,它勾起了很多模糊的回忆。
我一时不知道怎么办,那声音看不出传来的方向,说道:“只有打开灰界,才能找到七大奇迹之物,才能解决你亡灵之书的后遗症。”
“怎么找?”我脱口而出。
“杨戴超。”那声音说:“去和九将门的丽子商量,他们也在找这个人。”
我看着黑森森的前方:“你到底是谁?”
“我是一个探究世界本源的人,”那声音说:“我能帮你。你的后遗症越来越厉害,必须和九将门合作,他们会听你的。”
我正要说什么,声音消失了,眼前陡然有了光。我睁开眼,光线刺目得非常厉害,我又回到了屋里。
他们几个人看着我,我慢慢把头盔拿下来,还没有回过神来。
“老大,你看到什么了?”施鹏问。
我沉吟一下,摇摇头说:“什么也没看到,一片漆黑。”
他们面面相觑,不怎么相信。
赵坏尝试着问:“你是不是在境界里看到上帝了?”
我不知道那声音到底是谁,但能感觉到,绝不是什么上帝。我的直觉告诉我,此人很可能就是那个感染古丸树内部系统的“病毒”。
他的最终目的是打开灰界,搜索七大奇迹之物,目前可以确定七大奇迹已经有两个浮出水面,一个是亡灵之书,已经毁了。一个是雾化壶,目前封在东南亚深山里。
这么说还有另外五样,而它们的线索就在灰界。
那个声音虽然让我忌讳,但亡灵之书的反噬更让我胆寒。我想起吸三舅生命力的那一幕了,要不是赵药师及时出现,还不知道会出什么结果。
我要抢先一步找到七大奇迹。
现在九将门也在找,绝不能让他们得逞,我必须赶在这些日本人之前,进入灰界。
其实古丸树已经提供了杨戴超的线索,他是程序员的朋友。要找到他,必须找到程序员。这个秘密不知道还有谁知晓,目前来只有我知道,我要自己行动。
拿定了主意,我站起来说:“赵坏,从今天开始,你跟我们在一起。”
赵坏非常高兴,一个劲地说谢谢老大。
看着头盔,富少伟有些犹豫,最终他还是没有选择来戴。我告诉赵坏,继续你的研究,想要什么就说,我这边尽可能地提供便利。这下赵坏乐得不行了,一个劲舔我。
我们从废弃的工厂出来,我一直在思考,要找到杨戴超,第一步就是找到程序员。这是个关键人物,切不能鲁莽行事。
回去之后就住在锦宴楼,富少伟为我开了单间。
这几天里我足不出户,就是闭门调息,想找到克制后遗症的办法,可都失败了。在这几天又爆发了一次,我简直是生不如死,像是极度痛苦,身体的每一处皮肤每一根骨头都在疼,在强烈的痛感中,全身都被汗湿透了。
我知道只有一个办法,可以消除这个痛苦,那就是再吸收别人的法力和生命力。
随着不断地吸收,反噬也会越来越强力,这是一个无解的死循环。我把浴缸里放满了冷水,光着身子钻进去,再低温冷水的浸泡下,那种痛感才缓缓放松。后来痛感逐渐消失,我竟然舒服地在冷水里睡着了,醒来的时候才发现居然过去了四个小时。
我疲惫不堪,一身是水,慢慢走进卧室,看着窗外风景发呆。
怎么办现在?
其实我知道最理智的办法就是找高人把自己一身修为洗净,但现在我已经骑虎难下,每天要处理很多事,已经被架在这个位置上。我知道,如果我失去了本事,可能不过一天,就会被人撕碎,死无葬身之地。
现在最好的策略就是,我要坚持,坚持到进入灰界的那一天,只要凑齐七大奇迹之物,找到解决后遗症的方法,我就能重获新生。
在这之前……我静静看着窗外的车水马龙,为了活下去,为了坚持到那一刻,可以牺牲一些人。
想到这里,我打电话给赵坏,让他来一趟。中午的时候,赵坏到了,我问他最近的研究怎么样,他摇摇头说已经到瓶颈了,他知道为什么会停顿不前,那是因为杨戴超没有死,上帝交待必须杀了他,估计只有杀了他才能证道。
“关于你师兄,你了解多少?”我问。
赵坏一怔:“知道啊,这老头脾气可撅了,现在开了一家私人诊所,有个女儿已经结婚了,还有个小孙子。”
“你对他什么态度?”我问。
赵坏有点犹豫:“我挺恨他的,就是他谗言诬告让师父把我逐出师门。不过话说回来,他毕竟是我师兄,香火情还是有的。”
“如果有一个办法,”我说:“不会让你师兄死,但会让他失去所有修为和法力,你觉得怎么样?”
“这个好。”赵坏眼睛亮了:“不伤筋动骨,还能让这老头后半辈子痛不欲生。”
“我就有办法。”我说:“不过必须要你帮我。”
赵坏说没问题,他一个劲地说,还是老大好。我要他提供赵药师所有的生活资料。商定之后,赵坏主动要带我去赵药师的诊所。
我刚刚经历了一波后遗症侵袭,对于那种疼痛有了巨大阴影,现在解决的最好办法,就是赶紧吸一个人的法力,这样还可以挺更长的时间,这个人我选来选去,就选择了赵药师。
我和赵坏一出来,施鹏就跟苍蝇似的踪上了,我也没说什么,有了他正好当司机。我们开着车过去。
赵药师开的诊所是在一个小区口,正临着主干道,车来车往不说,人员流动也很大。我默默观察了一下,在这里动手实在是不方便,满大街摄像头不说了,稍微有些争执,很快就会有人干预,必须把战场转移。
我对赵坏说,你进去看看赵药师在不在,在的话尽可能约出来。
赵坏溜溜达达进了诊所,我和施鹏在车里等着,施鹏不知道我的真实目的,还以为我只是单纯找赵药师报仇,他说老大这样的事你就不要出头了,不就一个破诊所吗,小弟们分分钟就能让它开不下去。
我也不答话,一口一口抽着烟。
大概能有个十几分钟,赵坏出来了,还真是没空着手,领着个人出来。不过这个人不是赵药师,而是一个五六岁的孩子。他带着小孩车前,敲敲车窗。
我这个脸当时就绿了,问这是谁。
赵坏洋洋得意:“赵药师的小孙子啊,赵药师不在诊所,出去问诊了。他女儿刚好去买菜,屋里没什么人,我就把他领出来了。叫人。”
那孩子抬起头,奶声奶气地说:“小爷爷好。”
赵坏哈哈大笑:“我辈分还挺高的,是小爷爷。”
施鹏笑:“我说这孩子虎头虎脑的那么聪明,怎么能让你领出来,敢情早就认识你。那就上车吧。”
“等等。”我说:“赵坏,你把人孩子送回去,拐个小孩像话吗?”
赵坏有点委屈,他觉得自己这个事还办的挺好。施鹏道:“老大,我们不会伤害这个小孩,无非就是把他爷爷勾出来。目的是他爷爷,不是孩子,这有本质的区别。”
我有点犹豫。
施鹏道:“老大,成大事者不能拘小节。我们都是成年人,做事心里都有数,你就放心吧。”他摆着手,招呼赵坏赶紧上车。
赵坏带着孩子上了车,施鹏一脚油门就颠了,在诊所门口只留下一串尾气。
施鹏自作主张,把孩子带到锦宴楼名下的一处房产。这座空房子装修得特别好,就是很久没有住人,空空荡荡,十分冷清。
我们安顿好后,赵坏就给赵药师打了电话,还放了免提给我们听。
“师兄……”他刚说两个字。
赵药师的声音就传出来,透着焦躁:“赵坏,我孙子是不是在你手上?”
“呦,你消息得的够快的。”赵坏笑。
赵药师沉声说:“我门口都是摄像头,你已经被照下来了。我们有同门之谊,我暂时不会报警,你赶紧把孩子给送回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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