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陈泥还没有起床,就听到了门嘭嘭的响。
陈泥吓了一跳。
90年代这个世道可不是那么平静的呀,还有很多盲流二流子呢。
自己也没有惹着什么人呀。
“小伙子,快开门,你昨天不是说收什么废旧电器吗?快开门,我们给你拿东西过来了……”
嗯?
陈泥眼睛一亮,马上便开门去了。
果然,打开一看便看到有四个人站在那里,看他们手里都提着东西。
“小伙子,我听你昨天说是收这些废旧电器对吧?来来来,你看看我这些行不行!”说着一个大爷便已经将他手里收音机拿了过来,“你看看,这个能卖多少钱?”
看着他们这么积极,陈泥心里也美呀。
啧,看来自己昨天打的那波广告已经有些效果了。
这些人家庭条件都不错,家里收拾一下还是有些东西能出手的。
“哎,别急,我看看哈!”陈泥上前看了看。
“大爷,这东西我给个五块钱吧。”
“才五块钱?”大爷觉得有些低了。
“大爷,这东西就只是一个架子了,您都看多少年了呀,再者说了,现在坏了,完全都不能用了,那不就是破烂嘛,您还想多少钱呢?”
大爷一想也是,想了想才说:“那行,五块就五块。”
“比那收破烂的孙老三强,他是一律两块强!”另外一个大妈开口说。
这一句话得到了其他人的认可。
“成,那这五块钱,您收好!”陈泥给钱。
“好!”大爷满意地走了。
91年,全国人均工资两百左右,甚至像他们这样的小县城可能连两百都不到。
而且这还是职工工资。
至于普通人,或者是乡下人,都不知道有没有一百块钱的收入。
就是这么惨。
此时的他们小县城里,大米是三毛六一斤,猪肉是两块七一斤。
这卖个破烂,好歹还能吃上将近两斤的猪肉。
不少了!
“小伙子,您看我这电风扇成吗?”大妈手里拎着一个电风扇过来发问。
“成呀!”陈泥点头,“大妈,这东西也五块钱。”
“成,小伙子你实诚,听说你还是准备给自己赚大学学费呢。哎呀,这可不得了,我家那孙子要是有你这份心就好了。五块就五块!”
陈泥爽快地给了钱。
跟着另外两个人的其实也是收音机。
这东西其实是这个年代最常见的电器了。
陈泥一个都没有客气,全都给他们五块钱打发走了。
这么一早,花掉了二十块钱。
等曾启飞太阳晒屁股才过来的时候,陈泥已经在修理这东西了。
“哎,你都修起来了?”曾启飞惊讶地发问说,“这东西你收的?”
“昨天在你大伯那里听戏的人给我送过来的,五块钱一个,全都收了。”
“五块?这能回本吗?”曾启飞吓了一跳。
“当然能了!”陈泥指着这三台收音机说,“你看,这三台收音机我总共花了十五块钱,但是你猜这玩意要是在我们镇上,二手卖多少钱?”
“多少钱?”曾启飞哪知道这个呀,只能发问。
“这玩意新品的话大概是400左右块钱,二手的话我们镇上周老二最起码得卖个一百左右块钱。我这三台拼成了一台,而且成色还不错,你说我赚没赚?”
曾启飞眼睛一亮:“泥哥,你这行呀!”
陈泥自信一笑,麻利地再次动起手来。
“看你这手法好像很专业似的,我问你,你这练习多长时间了?”
“练习时长两年半!”
“…………”
到了下午,那台收音机终于已经装好了。
陈泥将之擦拭得光亮,虽然不能说是如同崭新一般,但是看着确实是很光滑,成色不错。
陈泥按下键。
悠扬的声音很快就已经在里面响了起来。
“来日纵使千千阙歌,飘于远方我路上!”
“来日纵使千千晚星,亮过今晚月亮!”
陈慧娴空灵且动人心的声音飘于两人耳朵里。
这张于八九年发行的专辑,到现在不过两年时间,却火爆无比。
不要说是现在了,哪怕是三十年之后,依旧还是能听到这首歌飘落于各个角落。
“好听!”曾启飞忍不住点头,看着陈泥发问说,“对了泥哥,现在我们修好了这东西,那就得去卖了吧?”
“那当然了!”陈泥出去洗了把手,认真地再检查了一下这个收音机,确定没有问题了才说,“这是头一把生意,我们得去把这玩意给卖了。”
“去哪卖?”曾启飞指着这里说,“还是等着人上门过来?”
“等人上门太难等了!”陈泥摇头说,“这里不是什么商业地带,一般人不会到这里来买东西的,要卖东西,可以去城南的夜市,那里人多呀,我们去那里卖。”
曾启飞双眼一亮,使劲地拍着陈泥的肩膀说:“你是不是早就想好了?”
“废话嘛不是!”陈泥呵呵一笑,“对了,赶紧去给我买吃的东西过来,晚上睡觉太特么热了,我得把这个电风扇修好,晚上才能睡得好一些。”
“得嘞!”
吃过了午饭,陈泥开始修电风扇了。
不过看着曾启飞无所事事的样子,陈泥想了想才说:“你别光在这里呀,我觉得你应该去大街小巷喊话收货去,给我们打打广告。”
“这……我脸皮薄呀,不好意思!”曾启飞有些为难。
“你会不好意思?”陈泥看着他。
“我……我……行行行!”曾启飞咬咬牙,“我骑自行车去。对了,我不知道价格呀!”
“来,我给你写好,你就按我的价收!”陈泥拿出了纸笔,在上面写好了价格给他,“基本上都是这种价格的了,如果他们要维修的,搬得动的东西就搬到我们这里来,要是搬不动的也可以上门维修。”
“成!”曾启飞马上便踩着单车跑了。
陈泥则专心修起了自己的风扇。
到了下午五点多,曾启飞骑着单车回来了,但是看起来却没有什么所获。
“咋这么惨?”陈泥发问。
“我哪知道去,他们可能是……没东西可卖,也没有东西可修的吧。”曾启飞有些心虚。
陈泥看破不说破。
“来,吃个饭,天色暗下来我们就去城南夜市里,把这东西给卖了。”陈泥将那收音机拿了出来,“来个开门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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