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论

    
    在神户分尸案结束后，特案组回到了北京的总部，得到了难得的三天假期。在第四天时，特案组接到了来自东莞民调局的大队长胡志安的举报电话，电话中胡志安声称东莞洗脚城里的多位妓女被奸杀，扫黄大队已经展开调查，希望特案组可以协助他们的调查。
    “和陈一璋有关吗？”郭奕乐问道。
    “恐怕没有。”胡志安回答道。
    郭奕乐意识到，这次他面临的对手，可能不只是陈一璋那么简单。
    但他丝毫无所畏惧。这不只是因为他自己有足够的信心来面对一切，也因为他们特案组在前几天新加入了一位组员。
    三天前。
    “郭探长，有人想要加入特案组……”一位警员报告正坐在办公室内的郭奕乐。“那是个什么人？”郭奕乐问道。“一个大概两三岁的小屁孩。”警员老实回答道。“那还不让他滚？”郭奕乐扬起眉毛。“可……他叫刘南京，是刘探长的儿子啊。”“哦？”郭奕乐眼中闪过一丝惊奇，“带他进来。”
    很快，一个穿着纸尿裤的小孩屁颠屁颠地走了进来。“你好啊小朋友。”郭奕乐打招呼道。“你叫老子啥？叫我刘先生！”刘南京装出一副成熟样道。郭奕乐吃惊地看着眼前这个小孩。这个小孩完全不像他父亲刘北京那样是个好好先生，才两岁就已如此成熟，具备着一股领袖之风。“你就是特案组的新组长？就是你顶替了我父亲的位置？”刘南京用质疑的眼神盯着郭奕乐。“没错，就是我。”郭奕乐露出了笑容，“现在，你可以加入我们特案组了。”
    陈一璋在scp某间实验室内盯着眼前的Clef博士。陈一璋十分清楚，眼前的这个人若不是自愿为scp服务，肯定会作为一名keter级别的藏品被scp收容。“博士，国际大佬的势力现在太强大了，我们需要联手。只要我们联手，这个世界上还有什么事情是做不到的吗？”“陈先生，别以为我不知道是你救的林晓军。我们scp不欢迎你这种假惺惺的人，请回吧。”陈一璋站了起来，吼道：“呵，博士，你为何要为scp卖命？你我是同道中人！”“同道中人？你觉得我跟一个杀人犯是同道中人？你再不请回，我就将你抓住交给警方！”“你！”陈一璋忍不住拔出了枪，但马上被身边的警卫拦住了。“后会有期！”陈一璋甩开警卫，扬长而去。
    Clef看着陈一璋离去的背影，露出了奇怪的笑容。
    特案组六人在刘南京加入特案组的隔天凌晨抵达了东莞。“东莞真是个好地方啊！”文峰感叹道。“是啊！”刘南京附和道。众人用异样的眼光看着刘南京。
    到了民调局，出来迎接的是一个叫快客的年轻人。“呀呀呀呀，各位贵宾，有失远迎啊。我本来想去九宫杀一个……诶我在说什么？”“你叫快客？那胡队长在哪里？”快客迟疑了几秒，回答道：“胡队长啊，他跟司言去约会了……啊不是，他跟司言去执行任务了。你们在此等候一会儿，我将会与我们的总队长林亦涛陪同你们去洗脚城现场。”
    到了现场，之间平时生意红火的洗脚城变得冷冷清清。洗脚城的老板杨润东站在洗脚城门前，一脸忧愁。快客解释道：“自从奸杀案发生后，这里就没几个人敢来上班了，就是来也会带着一身的防身道具。”
    郭奕乐看着洗脚城的招牌，问道：“案件的经过给我讲一下。”
    “案发时间是凌晨两点，由三名男子酒后来到洗脚城准备叫小姐，后来见到房间里的小姐尸体当场吓醒，在第一时间向警方报案。据尸检结果，两人均是受奸杀而死，致命伤均来自于身体下方。”
    “死者的身份还待确定。”快客说道。
    “带我去现场吧。”半晌，郭奕乐、陈嘉乐、林睿、江文峰四人抵达了死者被害的房间，小莫则带着刘南京去厕所换尿布。林睿看着杂乱的现场，皱着眉头说：“看不出来有任何打斗，也没有任何留下的线索。”
    “我已经可以大致推断出整个犯罪过程了。凶手先叫了小姐，在与小姐欢好的过程中因为某种原因杀害了小姐。后来他藏佑了尸体，又叫了一个小姐，后亦将其杀害，将两具尸体端放在沙发上后扬长而去。”陈嘉乐推断道。
    “嗯。凶手是个身高体壮的年轻人，而且具备一定的反侦察能力。”江文峰也道出了自己的猜测，他看向身边的东莞民调局总队长林亦涛，问道：“凶器是什么？”
    “38号开口的螺丝刀。”林亦涛答道。
    “螺丝刀？莫不是汽车城的员工作案？”林睿眼前一亮。“有可能，但这不是唯一的可能性。”郭奕乐说道。
    “那……还有哪种可能？”林睿不服气地争辩道。
    “那还不简单。持有螺丝刀的，除了用来维修的汽车城员工，还有用来打架的街头混混。”郭奕乐得意一笑。
    （注：本文涉及的有关螺丝刀的内容纯属为了剧情需要而设置，如有不妥处请谅解。）
    这时，在外接电话的快客走了进来。他开口道：“死者的身份确认了。两位死者均是洗脚城的女公关，也就是‘小姐’，分别名叫程怡和李丽。”纵使洗脚城的存在是违法的，郭奕乐现在也无暇关注这个。他问道：“死者的社会关系可有重叠？”
    “没有。两人均是出门在外打工的女青年，后被骗至东莞执行小姐一业。”林亦涛答道。
    “那……这就是一个‘激情杀人’的杀人强奸事件了啊。”郭奕乐一筹莫展。这时，他的诺基亚响了起来，他接过电话，露出了笑容：“小莫？洗脚城的会客记录找到了？”
    经过会客记录的内容显示，有一位叫做杨超的男子在案发时间内叫了两个小姐，正是两位死者！郭奕乐当机立断，抓不了一头雾水的平民杨超。杨超声称自己案发时正在家里和几个朋友看世界杯，而自己的身份证在几天前丢失了，民调局的挂失记录也证明了这一点。好不容易找到的线索中断了，整个警局都陷入了困境之中。洗脚城的老板已通过政界对特案组施压，上头要求他们三天破案，这让他们压力倍增。
    下午三点，睡梦中的郭奕乐被一串电话铃声吵醒了。他接过电话，脸色一变：“什么？胡队长在yellow大道上被黑帮包围了？好，我马上带人过去。”说罢，他马上从床上翻了起来。
    胡志安是出来调查一起打架斗殴事件的，上头怀疑有可能是yellow大道上的两个黑帮所为。这起事件性质极其恶劣，死亡两人，所以当局特派民调局的胡志安与司言两位探员来对这起事件进行调查。
    一路上吃着司言的豆腐，胡志安抵达了yellow大道，进入了由黑帮管理的红灯区会所“阳光发廊”寻找线索。谁知刚一进门，他们便撞在了一个人身上。他俩一看，两伙人相站对立，手中都拿着武器。胡志安马上意识到——他们闯进了两伙人的帮派大战！
    “光头刘，别以为你们‘苹果派’人多我就会怕，我们‘菜帮’也不是吃素的！除非你们交出光头刘的老婆做抵押，否则就等着开战吧！”一个光头对着对面的一干人吼道。
    “哼，长发李！我光头刘可曾怕过谁？我老婆在就和你老婆私奔了！这我还没找你算账呢！想当年，我一把西瓜刀，从文峰街一路砍到光明路，当时那个血溅白练、血气冲天，我一人单挑八十个两米三的大汉，硬是挑死八个，弄伤九个，可惜还是跑了一百二十三个。”一头长发的光头刘喊道。
    “哟，光头刘，给你点面子你还真以为自己可以从鸡屎变成狗屎了？想当年，老子率领一中幼儿园一千人马，大战阳光幼儿园和大地幼儿园上万名混混，最后硬是损己一百，害敌一千，在鲜血中统一了东莞的幼儿园势力！老子纵横幼儿园的时候，你还在你妈肚子里咬脐带呢！”长发李摸着自己的光头说。
    “狗屁！弟兄们，砍！”光头刘吐了口唾沫，身边的几个马仔马上冲了出去一通乱砍。双方马上打成了一团，打得难分难解。胡志安看得如痴如醉，后背突然被司言拍了一下。
    “志安，该走了，别忘了我们的任务。”胡志安点点头，把裤子穿上。突然，他的后背又被拍了一下，他不耐烦地说：“又咋了？”他一回头，脸刷一下白了：两方的头目光头刘和长发李正站在他身后。
    胡志安大惊失色道：“你们……你们怎么会在这里？你们不应该是彼此对立然后打成一团吗？”
    “傻吊吧你？”两人都哈哈大笑，“我们俩可是铁到不能再铁的好哥们，无非就是无聊想看看手下的小弟们打打架而已。”光头刘吐了口痰说，“倒是你，你是哪只鸟？哪来的？”
    “……我叫胡志超，南城的。”胡志安随口编了个人名和地名，“那是石燕，怀恩的。”他指了指远处的石燕。
    “哦？”长发李露出了玩味的笑容。随后两人皆是大喊道：“兄弟们，都先给我砍他！”
    瞬间，几十个人全部冲向了胡志安。胡志安拔腿就跑，司言在远处并未被留意。胡志安拼命地试图冲出yellow大道，可体力消耗非常之快，他上气不接下气，追击的混混已经离他只有一米不到。
    “pong！”一声枪响撕裂了天空。街头混混们露出了惊恐的表情，不约而同地停下了脚步，只有跑在最前面的一位男子来不及收手，用手上的螺丝刀戳了胡志安的屁股一下。胡志安猛一回头，将男子瞬间制服，丢向了身后的警车。人群一哄而散。
    是的，特案组及时赶到了。司言在胡志安被问话时便察觉不对，忙打电话给特案组，在最后一刻赶来支援。再慢一秒，胡志安可能便会成为一具没有任何生机的尸体。
    郭奕乐看了看那名被胡志安丢过来的男子，他的手上握着一把螺丝刀。郭奕乐仔细一看，“咦”了一声。
    他的手上，是一把38号开口的螺丝刀。
    这次行动带来洗脚城奸杀案的重大线索。根据DNA匹配，死者体内的精液DNA与男子的DNA相匹配，也就是说，这名男子便是洗脚城奸杀案的凶手！
    凶手名叫许泽宇。在审讯中，他对他的罪行供认不违。据他声称，他那天在洗脚城叫了第一个小姐，但那个小姐当天不知为何不在状态，导致许泽宇十分愤怒，杀了那个小姐，后来怒气未消，又叫了一个小姐，再次将其奸杀。他最后说道：“人就是我杀的，但你们能把我咋地？信不信，在一天之内，你就会亲自给我打开牢门，放我出去。”
    “笑话！先关着，等着法院的判决。”郭奕乐冷笑着，扬长而去。
    “呵呵呵。”许泽宇冷笑道，再也没有说第二句话。
    第二天，睡梦中的郭奕乐被电话吵醒了。他拿起电话，只听电话那头传来陈嘉乐的声音：“头儿，快到民调局来！有了重大发现！”
    十分钟后。
    摆在郭奕乐面前的是台三星手机，手机打开着一个界面——聊天软件“PP”的讨论组页面。讨论组成员只有四个，每个的名字都触目惊心——“大哥”正是许泽宇，“文峰街之狼”是陈一璋，“绝命毒枭”是林晓军，这是他在第一次警匪大战前的称号，而第四个人，则是一个代号叫做“03”的神秘人。郭奕乐看着这个手机，久久无话。
    “头儿？”过了五分钟，林睿打破了平静：“有没有什么头绪？”
    “啊？”郭奕乐仿佛突然清醒般，其实他刚刚是真的因为太困了睡着了。“我是真没想到，这个街头混混许泽宇居然会和陈一璋一伙有联系。”
    “我觉得他正是陈一璋的手下。但重点不是这个，而是这个聊天记录。”小莫拿过手机，调出了一个画面。
    手机上显示着：
    绝命毒枭：近期你们的情况怎么样？
    文峰街之狼：一切安好，我安全得很，没有人发现得了我。
    大哥：我已经潜入了东莞黑帮，成功获得了黑帮老大的信任！
    文峰街之狼：大家都要一同努力啊！这可是我们最重要的计划。对了，03啊，你的潜伏行动怎么样了？
    郭奕乐：“接下来呢？03的回答是什么？”
    小莫：“你接着看。他的回答是……”
    03：一切顺利。上次制造爆炸后，还没有人怀疑到我。
    文峰街之狼：hhhhhhhh（滑稽），特案组就是一群孬种！
    郭奕乐惊呼：“果然！那次爆炸是内鬼制造的！那么，你们谁是内鬼？”他看向眼前的五个人：刘南京、陈嘉乐、小莫、林睿、江文峰。其中刘南京是完全没有嫌疑的，而其它四人都有不在场证明，每个人也都没有嫌疑。但内鬼，却一定在这四个人之中！
    没人敢回答任何一句话，空气顿时凝重了起来。
    这时，会议室的门突然被打开了。来人是东莞民调局总队长林亦涛，他走到郭奕乐面前，拿出一份文件说道：“郭探长，这是来自上头的命令，要求立刻释放许泽宇。”
    “什么？上头的命令？上头？有多上头？他们有什么资格来让我们放掉一个杀人犯？”郭奕乐愤怒地拍了下桌子，喝了口水来平复怒气。
    “多上头，这就不是我这种小人物可以知道的了。反正我有所耳闻，这个命令经过了四五次传递，起码是省局的直接命令，很大几率还是中央的命令。所以，放了许泽宇，否则后果不堪设想！”林亦涛丝毫不让，义正言辞。
    “这……”郭奕乐颤抖着身子，两人对视了一分左右，郭奕乐最后叹了一口气说：“好吧，我现在立刻去把许泽宇释放了。”
    看守所。
    许泽宇已经在郭奕乐面前笑了两分钟了，笑得前仰后合。他一边笑，一边嘲讽道：“郭探长，我说了，你会亲手放我出来的。现在，信了没有？”
    郭奕乐沉默不语。
    许泽宇止住了笑容。他走到门前，转头对许泽宇说道：“郭探长，看你这几天也没有怎么虐待我，我给你个忠告——不要试图与林晓军和陈一璋的势力进行抗争，国际大佬的势力不是你可以想象的。你以为这次对中央施压迫使他们把我放出来，耗费了林晓军多大的心思？我告诉你事实：他根本只耗费了一点心思，只耗费了一句话的功夫。我最后劝告你一句话：国际大佬的强大不是你能想象的，国际大佬也不是你能惹的。还有，陈一璋的事和内鬼的事你也别再查下去了，否则真的会死的很惨。”
    说罢，许泽宇扬长而去。
    郭奕乐独自一人坐在东莞会议室的窗前，望着窗外的许泽宇被一辆黑色轿车接走，再想起许泽宇的那句“国际大佬不是你能惹的”，突然笑了出来。
    这次他虽然选择了妥协，但并不意味着他惧怕了。
    国际大佬？十几年前，他可是搞垮过一个呢。
    这起案件最终以一个极为乌龙的结局告终了。介于国际大佬林晓军的干涉，这起案件只能不了了之。第二天，特案组即将离开东莞。临别前，洗脚城老板杨润东、民调局总队长林亦涛和民调局胡志安、司言、快客前来送行。
    “特案组，感谢你们对东莞市做出的努力，希望下次还能再有合作机会。”最后，胡志安代表全体人员为特案组送行。
    而后，特案组五人依次上了车，消失在了远方。
    在车上，郭奕乐闭着眼睛，沉吟道：“胡志安、林亦涛、杨润东、许泽宇，这些人一个比一个不简单啊……”
    望着远去的车，杨润东露出了不易察觉的一丝微笑。此刻，他的手机震动了一下。
    那是一条短信，短信的内容是：
    润东，特案组走了没有？
    发信人处，写着陈一璋的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