畜生论

    
    “诶，你听说没有，国际大佬杨泽武准备迎娶黑帮大佬沈明俊的一个情妇了，不知是真是假！”
    “哎呀，肯定是假的啦，杨泽武可是我父亲的朋友的同学的舅舅的领居的远房小外甥的小学老师家里养的一条狗的原主人，我跟他的关系如此密切，肯定知道真相！其实啊，杨泽武看上了黑帮大佬的女儿……”
    “什么？！你说的是……”
    “没错，就是她！啊还有，比利王的徒弟bill王重出GV界了，刚刚拍摄了一部电影叫《畜生论之校园惊魂》，有没有兴趣一起去看？”
    “好啊！那晚上去你家还是去我家？”
    “当然是去旅馆开放了！”
    热闹的酒馆里，一个个裸着膀子的大汉正面红耳赤地一边灌着酒，一边你一句我一句地瞎扯，虽然中间插入了一些奇怪的内容，但是丝毫不影响他们的心情。
    这家酒馆叫做“尼玛币”酒馆，在别人看来这是一家非法的色情酒馆，在实际上它是一家非同寻常的酒馆——这是佣兵的聚集地，赏金猎人的天堂，全世界最大的雇佣场所，由佣兵首领直接管理的酒馆。
    正当几十位大汉还在高谈阔论时，大厅的超大液晶显示屏突然闪了一下，然后赏金任务的第一行马上被一行红色的字取代了。
    全场先是寂静了好久，然后马上就吵了起来：
    “卧槽，那是红色赏金任务啊，红色的啊！几十年都未必有一次的顶尖人物啊！看看那赏金——八亿啊！谁的人头他妈值那么多钱？”
    “等等，悬赏人头——沈明俊？？谁有能力去干掉这个黑帮大佬？？这不是在搞笑吧！诶，任务发布人……老幺？？传说中的佣兵首领？？居然是由我们的最高层直接下达的任务！这个世界不会疯了吧！”
    “得了，八亿虽然多，但你有这命去拿吗？还是洗洗睡吧，这种等级的任务哪是我们能参合的啊。”
    一众大汉你一句我一句地讨论开了，但十分钟过去了，仍没有人接下这个价值八亿的任务——或者说，没有人有胆子接下这个任务。
    这时，只见一个面目平凡的男子走向了任务领取处，拍了下桌子说道：“我接下这个任务。”
    “押金五百万。”柜台人员漫不经心地说。
    “什么？怎么还有押金这种鸟东西？之前没有这个规矩吧？1”男子不耐烦地说。
    “这是新加的规矩，为了……”“规矩你麻痹！”男子没等柜台人员说完，就一拳打到了柜台人员的鼻梁上，柜台人员惨叫一声，鼻血横飞，直直地倒在了地上。男子一脚踩到了柜台人员身上，在众目睽睽之下移动鼠标，敲击键盘，在红色任务后添加了一行小字。
    接取人林睿，限期七天。
    “任务百分百完成，不然你大可以取我项上人头！”那男人头也不回地离开了酒馆。
    柜台人员慢慢地爬了起来，抹了一把乱飞的鼻涕和鼻血，吐了口水，把手伸进嘴巴里，掏出了一颗断掉的牙齿，狠狠地碎了一声说：“狗日的，惹老子，老子让你他妈知道我的厉害！”
    他爬到电脑前，狠狠打下了一行字：
    赏金猎人林睿，限期三天。
    “What？”
    林亦涛的面前坐着一脸奕乐的林睿。
    “你帮我接了个任务？还是个红色任务？有没有搞错，我还只是个菜鸟猎人啊OK？”林睿嚷道。
    “哎呀，这不是为了让你能赚点钱嘛。你离开特案组后转行做了个赏金猎人，但是太过耿直不懂得走后门啊之类的，一直没有接到好任务。如果我没猜错的话，你应该已经欠了两个月房租了吧，我的弟弟。”林亦涛玩着手上的小刀，玩味地笑道。
    “但是，杀沈明俊……”
    “大可不必。你可以如此如此，这般这般……”林亦涛在林睿的耳边轻语了几句，林睿从一开始震惊的表情变得十分微妙，“你要我……这未免也太危险了吧。”
    “沈明俊会站在那这边，到时候若是出了差错，那我会亲自率人出手。”林亦涛说道。
    “你这么确定他会帮我？”林睿质疑道。
    “没错，因为他大概把我当成了……‘朋友’吧。”林亦涛露出了阴森的笑，“可他这个混迹黑帮几十年的老油条还是太嫩，对我来说，他不过是我，是‘我们’争夺利益的一颗棋子罢了。”
    林睿不寒而栗。他沉思了一会儿，说道：“可以，那弟弟我就为你赴汤蹈火一次了。不过事成之后你要把我‘林睿’这个身份彻底删去，给我准备一个新的身份。我可不希望从此我得苟且偷生。”
    “小事一桩。”林亦涛放下小刀，离开了咖啡厅。
    说来奇怪，林睿和小林睿的见面在动车上发生了。
    （前情提要：在“溺死的男人”一章内，小林睿被许泽宇吓得精子含量剧减，仅有10%，迫不得已，小林睿只好乘坐动车前往海南市医院。）
    原因是这样的：小林睿一觉睡醒，感觉尿急，于是就去上厕所。结果打开门，见到了正蹲在粪坑上忘了关门的赏金猎人林睿。
    “卧槽！”林睿一眼就认出了这个天才帮成员，但小林睿似乎不记得他了，露出了震惊的表情后刚要尖叫，还好林睿反应迅速，一把提起裤子把小林睿拉进厕所，捂住他的嘴巴说：“别说话！”
    小林睿疯狂点头，看着林睿，露出惊恐的表情，双手忙护住了裆前。
    林睿：……
    没等林睿解释，厕所门又被打开了。门前是一位光头男子，手臂上纹着一只夜叉，胸前纹着一只皮卡丘，腰间挂着一把刀，鬼知道他是怎么把这种刀具带入动车内的。林睿仔细打量了他一番，失声道：“郑淳！？”
    光头男子一脸懵逼地用他的小眼睛看了林睿好久，然后恍然大悟：“林睿？就是你小子抢了我的任务？”
    林睿面色苍白。眼前的光头男子姓郑名淳，在赏金猎人界是公认的第一赏金猎人，任务完成率为百分之百。据同行传言此人因林睿抢走了本应属于他的任务而怀恨在心，今日一看不假。
    “嗯……我觉得我们之间有点小误会……”林睿试图狡辩，但马上被郑淳踢翻在地。郑淳拔出刀，向林睿砍去，林睿手一翻，小林睿倒在地上，大叫：“救命！”林睿自知难以掩盖事实，一拳打中了皮卡丘。
    两人扭打在了一起，翻滚到了走廊，动车上大部分人都发出了尖叫，马上拿起了手机打开微信拍照发朋友圈。
    两人在地上厮打了几百个回合，但林睿因没有武器所以占了下风林睿感到不妙，因为郑淳的体力和武器都在他之上，倘若打持久战他必输无疑。只见林睿纵身鱼跃，一脚踹飞郑淳，两人站在走廊上对峙。
    郑淳微微一笑，叫道：“去吧，皮卡丘！”只见他身边窜出一只黄色狐狸冲向林睿。没有人想到郑淳居然好这口，还养了只宠物，但林睿不慌不忙，从身边一位老人手上接过拐杖，向前捅去，不偏不倚地捅进了狐狸的嘴巴里。“皮卡丘”惨叫了一声，失去了生机。
    “你居然……杀了我的皮卡丘！”郑淳的眼睛中燃起了怒火。他大吼一声，持刀杀向了林睿。林睿用拐杖试图抵抗，但郑淳力大无穷，把林睿掀翻在地，林睿毫无抵抗力，被郑淳的刀顶住了心脏。
    “你还有什么遗言？”郑淳说道。
    “你废话太多了。”林睿勾起嘴，手上多出了一把刀，把这把本应在郑淳鞋底的备用刀插进了郑淳的肚子里。郑淳发出怒吼，扑向林睿，但明显已经体力不支，林睿反身闪过郑淳，一个回旋踢，郑淳飞出了动车窗户。
    列出缓缓驶进了车站，林睿怕再生事端，忙离开了动车。
    ……
    车厢内的人群缓缓散了，落在地上的拐杖被一只苍老的手拾了起来。
    “哎，现在年轻人，真不爱惜别人的东西。”以色列老人叹息道。
    九头鸡黑帮是当今世界上最大的黑帮，势力极大，甚至有多名人员渗入各部门高层，所以他们更是无法无天。世界上几乎所有的黑帮都归九头鸡统领，而九头鸡由“鸡头”率领。这一代的鸡头，正是平定“三帮之叛”，在第一次警匪大战中获胜，被称为“黑道帝王”的大国际大佬佬沈明俊。
    九头鸡的总部设立在广东东菀，旗下拥有八万多家洗脚城、发廊等非法场所，在东莞横行无忌，无人能挡。直到这个男人的到来……
    林睿站在东莞的街头，感受着身边的习习凉风和各种卖弄风姿的女人走过，鼻血险些没出来。他掏了掏口袋，还有五百块钱，于是面露淫笑。
    一家洗脚城深处的房间内，林睿正舒服地躺在沙发上享受生活。
    门“啪”一声打开了，林睿吹了个口哨：“嘿，小妞儿。”但走进来的却是个戴着墨镜、长着胡须的男人以及他身后的两位彪形大汉。
    “……你们家洗脚城还搞同性服务？还是群P？操，老子对男人没兴趣，我要投诉！投诉！”林睿愣了许久之后嚷嚷道。
    “呵呵。”胡须男子露出了笑容。
    “做个自我介绍，我叫沈明俊，黑道帝王。”
    林睿瘫倒在地，哆哆嗦嗦地一句话都说不出来。他欲哭无泪啊：早知道就不贪图美色了。
    “别急嘛，赏金猎人林睿。”沈明俊拍了拍林睿的肩膀，“我只是来问一下，我的人头究竟值多少钱而已。”
    “……八亿！”林睿在短暂的失神后恢复了常态，咬着牙说了出来。
    “十亿。”沈明俊说道。
    “哈？”林睿一脸奕乐。
    “我给你十亿，你到我这头来。”沈明俊解释道。“你的老东家那边，我会帮你解决。”
    “好。”林睿没怎么思考就答应了，因为他根本没有选择。“不过，我值得你花这么大的价钱来收买吗？”
    “第一赏金猎人郑淳的市价是一千万至八亿不等，但他却败在了你的手上——用十亿来收买一个可以打败郑淳的猎人，不是再划算不过了吗？”沈明俊大叫而去，“明早五点，到阳光发屋来找我。”
    ……
    林睿还在心疼他那消失了的五百块钱，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接通电话，电话那头传来了林亦涛的声音：“进展如何？”
    “尽在掌握之中。”林睿深吸了一口气，答道。
    林睿在黑帮里又干回了老本行。
    在被沈明俊收为小弟后的第一天，他就被派去执行一个任务：九头鸡的附属黑帮红桃帮和菜花帮发生了战斗，他需要阻止这场纠纷，有必要时可以杀人。与他一起执行任务的是一个叫吴淑娜的女生。
    说来巧合，这两帮派之间的战争归根到底也是因为林睿。红桃帮的帮主郑力关的表兄郑淳在动车上被林睿暴打，之后不知所踪，而那动车上正好有一群菜花帮的人，所以郑力关认定是菜花帮打了郑淳，于是一怒之下发动了帮派战争。
    但在林睿赶到之前，已经有人来到争执发生的地方了。
    那猥琐的样子，正是江文峰。江文峰在前几天得到消息，他的前女友——何菲凡被郑淳抓走奸污了。虽然他们早已分手，何菲凡还找了个叫杨润东的男子厮守，但杨润东是个怂逼，听到何菲凡被第一赏金猎人奸污的消息后马上抛弃何菲凡远走高飞了。一日夫妻百日恩，江文峰大怒，暂别刘南京，单枪匹马闯进了红桃帮，刚好撞见了两帮大战。
    “郑淳，敢欺负我的菲凡！”江文峰大吼一声（注：此句出自江文峰某日在班群的口误，并无任何冒犯非凡哥和东哥的意思）。他操起手中的手枪冲了上去，顿时横尸遍野。两帮都被这个突然出现的奇男子吸引了注意力，纷纷看向了江文峰的位置。
    “郑淳，你给我滚出来！”江文峰怒吼道。
    “你找我哥？他前几天被菜花帮那几个狗日的东西打不见了！咱们拥有共同的敌人，不如联手打菜花吧！”郑力关高声道。
    “我不管！那何菲凡呢？把她交出来！”江文峰道。
    “何菲凡？你说的是前几天被我哥抓来的那个妞？啧啧，那可真是个贞烈女子，被我和我哥玩了之后居然跳楼了，可惜啊。”郑力关遗憾道。
    江文峰沉默了。片刻之后，他举起手枪，一枪点爆了郑力关的头。
    全场安静了几秒后才反应了过来，红桃帮众人马上愤怒地举枪射击江文峰，但文峰眼疾手快，闪到一个石块之后，毫发无损。
    “停战！我是上面的人，都弃械投降！”突然，一声怒吼从场地的另一边响起，两方一听都脸色一变，马上放下了手中的武器。文峰从石头后探出头来，表情一呆，呆滞道：
    “吴淑娜？”
    这句话还是被耳朵灵敏的林睿听到了，林睿往石头处一看，刚好与江文峰的眼神在空气中撞在了一起。林睿惊呼：“文峰？你怎么会在这里？你怎么会认识‘九头鸡’的人？刘南京呢？？”
    “你已经和特案组没有任何瓜葛，告诉你有用？”江文峰冷笑一声道，林睿哑口无言。文峰又看向了吴淑娜，苦笑一声道：“我们五年没见了。”
    “还不如永远不见。”吴淑娜面无表情，“别忘了你当初做了什么。”
    “哈哈哈哈。”江文峰笑了，笑得无比苦涩，“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笑罢，江文峰拭去袖子上的鲜血，扬长而去。
    林睿第一次觉得江文峰这个看上去神经大条但却十分坚强的男子是如此矮小，是如此的落寞。他听见耳边传来奇怪的声音，往身边一看，原来，吴淑娜竟在啜泣。
    “你……”林睿眉头一皱。
    “没事，我想起了一些往事。”吴淑娜擦干眼泪，“走吧，郑力关死了，可以跟我爸爸交差了。”
    “……你爸爸？”
    “是的，沈明俊。”
    马儒是一位敬业的人民警察，无数次面临生命危险，是警察局的王牌警员。
    近几天，他的上司命令他进行一个艰巨的任务——打入赏金猎人内部，与外界警方里应外合，瓦解赏金猎人组织。他潜入了赏金猎人酒馆，当了一个任务接线员，却不明不白地被“林睿”打了一顿，怀恨在心。在警察局，他向局长报告道：
    “林睿弃明投暗，为了赏金猎人工会杀人，据说他还投靠了……”马儒压低了声音，“投靠了谁？”局长也压低了声音。“黑帮大佬沈明俊。”马儒知道局里其实有沈明俊安排的间谍，但他不知道，局长其实也是沈明俊的走狗。局长笑了：“没什么大事情，你做好你的工作就行。”马儒用失望的眼神看着局长，无奈地走了。
    “这不重要。我可以自己报仇。”
    马儒不知道，在他离去之后，陈一璋出现在了局长面前。警署早已横尸遍野，陈一璋悄无声息地割开局长的喉咙，望着马儒离去的背影。
    “这个警察……有点意思。”
    “收回我的话，战争和交响曲，你是冻肉卷，coldandalongitsureyouwell,Let’skilltonight,killtonight，向他们证明你不是平凡人……”
    马儒关上了收音机，这首歌让他倍感孤独。在这个被黑帮控制的社会里，跟他一样的人越来越少，曾经的战友，一样志同道合的朋友，一个接一个消失了，成为了权利的走狗。金钱的奴隶。
    “我要改变这一切。”马儒锁上门，消失在了雪夜之中。
    “我要打败黑帮。”
    林睿看了看吴淑娜，由于时间太过急促，所以他只能和吴淑娜订了一间双人房（？）。他没忘记林亦涛的话，他睡不着。江文峰和吴淑娜有什么非同寻常的关系吗？他看了一眼手机，时钟显示现在是23:59。
    24:00。
    旅馆下突然火光冲天，林睿赶忙往窗外看，几百个赏金猎人高举火把，看到林睿那标志性的半张脸，更是高声呐喊，在“杀了他！”“叛徒！”的叫声中，一个其貌不扬的男子从人群中走了出来——正是马儒。他大喊道：“林睿，你的三日期限到了！你没能杀死沈明俊，所以现在该你死了！”
    吴淑娜被惊醒了。她惊讶地看着林睿：“什么杀死沈明俊？他们是什么人？”林睿瞎扯道：“他们是来杀你爸的。”说时迟，那时快，吴淑娜拉上林睿从五楼跳了出去，轻盈地单脚着地（林睿摔了个狗啃泥），吓退了数名赏金猎人。吴淑娜冷笑道：“鱼到了，收网吧。”
    只见街道旁、旅馆里涌出成千上百名黑帮成员，沈明俊走到吴淑娜身旁，而黑帮们形成了一个包围圈，将赏金猎人们团团围住。
    猎人们愣了，一时不知所措。马儒高举手枪，用坚定的声音大吼一声：“我们战斗！”然后连杀数人后逃之夭夭。剩下的猎人们被激发了斗志，向黑帮发起了冲锋。黑帮人虽多，但很多只是普通混混，而赏金猎人们个个都是身经百战的战士，所以黑帮的包围圈不久就溃散了。
    林睿见势不妙，想要逃跑，但却被沈明俊一把拉住。沈明俊露出了迷之微笑：“你等着看好戏吧。”
    双方混战之时，由马儒带领的警察冲了进来，制服了众人。沈明俊露出了胸有成竹的笑，双手举过头顶，带头投降。
    赏金猎人们因为故意杀人罪全部被判了无期徒刑，而黑帮们却大摇大摆地走了出来。虽然林睿和少数有点影响力的赏金猎人也出狱了，但赏金猎人工会可以说只剩一些残存势力，再也无法和黑帮对抗了。
    沈明俊是最后一个出来的，给他开门的是马儒。
    马儒打开牢门时的心情是复杂的。他的努力已经白费，他知道自己已经无力回天……哦，不，或许，他还有最后一件事情可以做……
    马儒转过身，最后一次问眼前的这位黑帮大佬：“你为什么要这么做？”对于这个幼稚的问题，沈明俊露出了嘲讽的笑：“我只是随心所欲罢了。”
    马儒脑袋一热。他也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他只是简单地举起了枪，简单地扣下了扳机，简单的子弹又简单地击中了沈明俊。不可一世的黑帮大佬沈明俊简单地死去了。
    说来也怪，在重重防弹衣保护下的沈明俊在受到子弹伤害的情况下，有99%的机会幸存下来，可子弹是那么精确地穿过了沈明俊的心脏，结束了他的生命。
    没想到，国际大佬沈明俊，并非死于其他国际大佬的手下，而是被一个小警察用枪打死的。
    马儒愣了，他没有想到是这样的结果。没等他清醒过来，自己已经被人摔在了地上，是身边几个目击了一切的黑帮混混。马儒还没有站稳，又一只肥硕的大巴掌打在了马儒的脸上，把他摔在地上。马儒躺在地上，任凭混混们踢打。
    不知什么时候，混混们停止了攻击，身负重伤的马儒缓缓地睁开了眼睛，只见几个混混的血与残肢落满了洁白的走廊各处，到处都是令人作呕的血腥味。只见一个身上纹着皮卡丘的男人——郑淳立在马儒面前，冷冷地说道：“老幺让我来救你。警察快来了，我带你杀出一条血路。”
    “不。”马儒抹了抹嘴角的血，“让我自己来面对这一切——你走吧。”说完，马儒感到一阵晕眩，倒在了地上。
    林睿在九头鸡的老巢——阳光发屋焦急地等待沈明俊回来。大约半小时后，在警察埋伏的黑帮内线传回了消息：沈明俊死了。
    不知道为什么，由于林睿表现突出（？），名声在外（？），所以当上了黑帮老大，成为了新一代的“鸡头”。
    林睿的黑帮生活就这么稀里糊涂地开始了。黑帮在他的治理和吴淑娜的辅佐下逐渐走向了富强，黑帮的末日还会如约来临吗？
    ……
    他觉得一切都在掌握之中，是时候让那个人知道这个世界的真相了。
    林睿接到了一个电话。
    “喂？”林睿不耐烦地问。
    “你是新的鸡头？”电话另一头传来了一个低沉的声音。
    “是啊。”林睿有些茫然。
    “那好。”那人清了清嗓子。
    “我是你的上司，你可以叫我地中海。”
    ……
    “通话录下来了。”郑淳向猎人首领汇报道。
    “很好。”那位被称作“首领”的男人点了支雪茄，“我们还没被完全打败，你照我说的去做，然后准备劫狱，救出那些猎人。不过在此之前，我要先去见一个人……”
    一小时后，全球所有赏金猎人工会分部的液晶显示屏上都出现了一条新的红色赏金任务。上面有一张秃顶男人的照片，下面写着：
    悬赏“地中海”陈文忠
    赏金
    50亿
    马儒被关在一间待遇极差的牢房里。他杀了人，无论那个人是谁，他都难逃一死。马儒已经三天没吃饭了，今天的饭菜却极其丰富——曾经作为警察的马儒十分清楚，这是犯人的最后一餐。
    马儒吃完后，警卫满脸堆笑地祝贺马儒：“恭喜您，先生。”“我要死了？”马儒有气无力地说。“不。”警卫依旧堆笑，“这位先生出高价要保释您。”警卫身后闪出一个男人，他打了个手势，警卫马上识相地走了出去。那个男人看着马儒，说道：“恭喜你啊，接线员478号。”
    “你是……赏金猎人工会的人？”马儒疑惑地问。
    “没错，我叫陈炜，赏金猎人首领。”
    马儒已经来到了“尼玛币”酒馆，此时马儒的心中仍有疑问。他看向陈炜，问道：“你为什么要救我？”
    陈炜笑了：“第一，你杀了沈明俊，重挫了黑帮斗志，让他们不得不把首领换成一个傻叉；第二……”陈炜压低了声音，“有人让我救你。”
    “谁？”马儒小声问道。
    “你会想知道的。”陈炜深吸了一口雪茄，再吐出了一个烟圈。
    如果你看过单行本，你就会知道在只有三页的“陈一璋传”里，川普被人抓走了，不过当时并没有说明是谁抓走的。如果你没看过，也不要紧，现在你已经知道了。而且我再告诉你一个信息——川普不是被陈一璋抓走的。
    那他是被谁抓走的呢？
    树林里。
    川普被绑在了一片树林里，不远处传来了一些声音，是两个人在对话。
    “真的要把川普卖给他？”年轻的那人一脸不爽。
    “Cocaine，你已经长大了。”年长的那人说道，“Nicotine和Heroin都有工作了，而你……”
    “我才不去干什么破工作。”Cocaine嘀咕道。
    Cocaine刚说完，一根拐杖就打在了他头上。那熟悉的拐杖，正是以色列老人，他训斥道：“你看你，都二十多岁快三十了，还没女朋友，能不能给我挣点脸？！你以为我为什么要让你把川普叫过来，还不是为了能多点钱供你结婚啊！当年我才二十二岁就和你妈生你了，当年我真是精力♂旺盛……”
    “那你在我青春年华的时候去哪了……”Cocaine嘀咕道。
    川普笑了，原来不是要谋杀他，只是要卖他而已。过一会儿，叶良辰和敖厂长就会找到他，然后把这两个歹徒干掉。
    “看，来了！”Cocaine突然叫道。
    川普转过身，看到走来的那个人，再也笑不出来了——陈一璋走了过来。
    “开价吧。”陈一璋说道。
    “五千万美刀。”Cocaine冷冷地说。
    陈一璋当场拿出了一张银行卡，说道：“里面五千万，随便刷。”然后银行卡就被Cocaine一把拿去了。
    陈一璋一抬头，见到了以色列老人，吹了个口哨道：“好久不见，不愧时真正的大佬。”
    以色列老人笑了：“那都是过去了。如今我那几个儿子都发达了，可……”他突然盯着陈一璋看了两秒，露出了复杂的神色。
    “怎么了？”陈一璋敏锐地问道。
    “没事。”以色列老人苦笑道，“我只是想起了晓军……”
    陈一璋笑了，他举起摄魂珠，说道：“有了它，复活我师傅是迟早的事情。”他亲吻了一下摄魂珠。
    以色列老人愣了一下，叹了口气。而Cocaine则目不转睛地盯着这颗灰色的小珠子。
    “你要用川普做些什么？”Cocaine问道。
    “那不重要。现在，把川普交给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