阎帝旭言

第四章 自来水厂里的烟火

    
    周妍妍推开房间门,钱逸雅没有在屋内,她眉头一皱:“走了吗?可失去了主要记忆的她能走去哪儿,难不成,她一直在骗我,她没有失忆?不,应该……不会。”
    环顾四周,发现窗边的桌上放着一张纸,纸上写了一行字,字迹很清秀。
    “我知道我失去的是什么了,当你看见这些字时,我或许已经陪伴在我的孩子身旁,谢谢你,帮助我的姑娘。”
    周妍妍闭着眼躺在床上,她觉得今天发生的一切都好没有真实感。
    一个突然出现又突然消失的女人,她很奇怪,也充满了神秘……
    “记忆恢复了?可我什么也没帮到,那个很重要的记忆是关于孩子的,我不知道你是好人还是坏人,但我觉得你一定是个好母亲。”她这样想着,慢慢睡着了。
    丰旭言把张小玲的遗体放置在三江市第一人民医院的太平间,本来他想把这事交付给周妍妍,可小妮子不知道张小玲的身份,而且在她家里出现一具遗体,以小妮子的性格,恐怕会报警寻求帮助,丰旭言清楚,张小玲是不愿再回那个地方的。
    “你在这儿待一段时间,等我把你儿子找回来后,我会选一个好墓地,把你们葬在一起,放心,你们不会再分开。”
    丰旭言站在张小玲遗体旁说道,小听还是第一次看见如此悲戚的丰旭言。
    “恢复记忆后,她想的不是复仇,而是在怀念和孩子的那些温馨时光。”小听说道,他有疑惑,很不解为什么。
    丰旭言摸摸小听的脑袋,他眼里仿佛看见了很早很早以前的光阴,“因为,母爱可以让一个人伟大,母爱是不会被仇怨这些复杂的东西沾染的,它,纯粹。”
    “咿咿……呀……呀……”
    “嗯?”丰旭言和小听忽然听见了一个很稚嫩的声音,而且声音就在附近。
    他们扭头看去,在一根水泥柱旁看见了一个鬼婴,他好奇的打量着丰旭言和小听,一双大眼睛一眨一眨的。
    丰旭言走近,婴儿有些害怕,爬着后退,“小家伙,你在这里多久了?我都没发现你。”丰旭言蹲下来注视婴儿问道。
    “呀……呀?”
    鬼婴歪着头,似乎没有听懂丰旭言说的话,小听慢慢凑脸靠近,婴儿却并不害怕,他伸出小手,似乎要小听抱他。
    “我的亲和力那么差吗?”
    丰旭言摸着鼻子自嘲,看着眼前可爱的小家伙,他心生怜爱。
    “一个很纯洁的灵魂,得亏是遇到我们,在那些妖、怪或邪道的眼中,他可是非常难得的宝贝,或者说药引。”
    鬼婴似乎非常喜欢小听,黏在小听身上不愿下来,小听求助地看向丰旭言。
    丰旭言笑笑:“知道我带大你有多不容易了吧?”小听一脸怀疑:“你确定?我可记得有人把我丢在第七狱和厉鬼玩耍,自己跑去桃山和几位仙子喝酒来着……”
    鬼婴咿咿几声,似乎在表达自己对丰旭言的看法,丰旭言尴尬地摸摸头发。
    他走近把婴儿抱起,捏着小家伙的脸蛋说道:“我送你去地府,你乖乖待在我送你去的地方,一年后,我会来接你。”
    他手掌轻抚小家伙的脑袋,婴儿的灵魂慢慢化作光点融入地面。
    二人离开三江第一人民医院,晚风吹在脸上,楼顶风光很好,丰旭言又饿了。
    “东郊外的自来水厂发生爆炸,有一股气息和狼妖散发出的非常相似。”
    小听看着东郊方向说道,丰旭言头疼的抚摸额头,今晚的事怎么那么多。
    “把听声的手段收了吧,听了那么多声音,肯定很累,我们不是什么正义的化身,没必要担心这担心那的,而且人间界的事情,理应是人间界自己解决。”
    丰旭言伸了个懒腰说道,小听嗯了一声,脑海中嘈杂的声音接连消失。
    东郊自来水厂为东郊供水二十年,它被修建在熙河上游,它附近十里没有居民区,所以自来水厂爆炸的波及范围很小。
    不知什么原因,自来水厂的大型水力涡轮机损坏,水泵炸裂,破损管道里的水冲天而起,形成一股股或大或小的喷泉。
    自来水厂里只值守三个员工,其他人都已下班回家,他们在竭力抢修,但于事无补,突然,轻微的爆炸声此起彼伏,自来水厂的监测、及其他设备电线短路,火星点燃干燥的电线和布料,小火在水厂前半部分一路蔓延,那里没有被喷出来的水殃及,三员工大惊失色、不知所措。
    “不好!仓库里有……”
    一位水厂员工话还没说完,水厂仓库便不断响起噼里啪啦的声音。
    仓库只围了三面,没砌墙的一面正对着“喷泉”并起的地方,啾的一声后,仓库和正“落雨”的区域亮起了烟火。
    喷出的水落下成雨,烟火骤起,水火交接的场面映入三位员工眼帘。
    “完了,都完了……”其中一个老员工喃喃自语,他还有一年就退休了。
    水厂附近的某颗树上有双眼睛冷冷的看着,
    烟火璀璨,眼神里花火跳动。
    它高兴地理理毛发,因为极度兴奋不小心在身旁的树干上抓出爪痕。
    “喂,做的太过了!”
    声音传入耳中,它浑身毛发颤栗,快速从树上跃下,面色凶狠的盯着站在不远处的一高一矮二人,它警觉嘶吼,毛绒尾巴直指二人,似乎想要吓走他们。
    “居然是只浣熊,三江市怎么可能会有这个物种,你是偷渡来的吧?”
    眼前浣熊的毛色为灰棕色混杂,面部有黑色眼斑,尾部有多条黑白相间的环纹,尾长几乎是体长的一半,它身上有一股特殊的气息,邪气与灵气并存。
    可能是邪气浸染的原因,身长有成人一半的浣熊面色凶恶、眼神狠厉。
    “你袭击自来水厂是有目的还是只是想胡乱破坏?”丰旭言问道,可能是气势太强,浣熊被吓的慌忙后退几步。
    它知道自己不是眼前二人的对手,想撤退逃走,浣熊刚转身,一股大力把它强行打爬在地,它头晕目眩,口吐白沫。
    丰旭言收回伸出的右手,他摇摇头叹道:“怎么和那只蠢狼一样听不懂人话,你听话一点,乖乖说出袭击水厂的目的不就好了,那样的话,我也不会打你嘛。”
    他把浣熊带上,和小听离开了自来水厂,山道上消防车鸣笛,那三个工人打了消防电话,自来水厂的管理人员也急忙赶了过来,他指着三员工破口大骂,大腹便便的他不断用手巾擦汗,似乎很热。
    回到住处,把昏迷不醒的浣熊往沙发旁一扔,丰旭言整个人瘫坐沙发上。
    他揉着太阳穴,忌惮的看了一眼窗外圆月:“只有一年了,应该不会再痛吧?”
    小听自觉进厨房煮了一碗粥,声音从厨房里传出,“不是还没过最后一年吗?”
    “你这臭小子就不能盼我点好吗?我辛辛苦苦把你带大,我容……”
    “不是吧,还这么痛!”瘫坐在沙发上的丰旭言目眦欲裂,浑身骨头如被千万蝼蚁噬咬,他弯曲着身体,冷汗直冒。
    脊椎处传出锥心之痛,如被人拿着铁锤配合尖锥敲打,他撕碎上衣,右背有一个烙上的符文,符文隐隐发光,然后金光蔓延全身,把他包裹起来,丰旭言感觉符文处的强烈烧灼感也逐步蔓延至全身。
    脑海中出现汹涌的大海,波浪翻天而起,然后,一阵生疼,那是一种被人用钢针贯穿天灵盖刺入脑仁的感觉。
    “痛苦不是……应该越来……越轻吗?可怎么……好……像……越来越……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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