浮梦山海间

    
    赤霄打量着弟子们抬上来的那面大镜子，突然想到一个问题：“这样做，是强制性的吗？”
    白矖想了想，然后点点头：“好像是。”
    “……”应龙会生气吧。可事情是窫窳提出来的，他没那个胆子反对。
    白泽拍拍赤霄的肩膀，对他说：“为了小矖……”
    接着，赤霄大步走到窫窳面前：“我要怎么做？”
    在窫窳的指挥下，赤霄站到昆仑镜前面。窫窳说只用站在那里，照会儿镜子就可以了。
    过了一会儿，白矖探出脑袋，见那镜子里面的还是赤霄：“阿霄还是阿霄，没有变成其他人。这镜子是不是坏了？”
    说起这个，白泽在一旁尴尬了起来。
    昆仑山至宝，一般人见到见不到，更不可能被人弄花了。昆仑仙派的历史中，只有白家兄妹敢拿这至宝当玩具玩。
    千钧怕孩子没个轻重，弄坏了昆仑镜，所以不让他们玩这个。后来，白泽大半夜带着妹妹，悄悄溜进宝阁，玩镜子。
    白泽记得，白矖说这镜子照出来的人迷迷糊糊的，不好看。于是抬起小脚，踹了好几下……
    不会是那个时候，踹坏了吧。
    事实证明，远古神族的东西，没那么容易坏。
    镜子里的赤霄慢慢有了变化。他先闭上眼，低下头，像是睡着了。然后头发迅速的长出一截，身上的青色长衫也变了。
    几息后，镜子里的人，已经完全不是赤霄了。
    被昆仑镜显现出来的男子，缓缓张开双眼。见到面前的赤霄时，赶紧闭上眼睛接着睡。又过了几息，男子终于发现不对，猛的再次睁眼。
    打量一圈周围，应龙对赤霄说：“小子，你死定了。”
    白矖蹿出来挡在赤霄面前，对着镜子里的应龙先行一礼：“应龙前辈好……”
    应龙翻个白眼：“你求情也没用，我今天一定要弄死他。”
    白矖和赤霄：“……”
    “啧，别那么暴躁。”窫窳把两人赶开，自己站到了应龙面前，“你不出来，怎么谈条件。”
    镜子里的应龙换了个慵懒的姿势，躺在空中：“既然有条件，就说明你们想从我这里知道些什么事。
    我先声明一下，我对外面的恩恩怨怨没有兴趣。你们的事情我不想插手，也没什么值得成为条件的念想。
    总之，你们要怎么闹事你们的事，别把我牵扯进来。这小子你们可以随便用，反正我不会出手。”
    窫窳静静地听他说完，然后问了一句：“椒图的事情，也不想知道吗？”
    “……”应龙闻言，一个鲤鱼打挺，“你知道椒图在哪里？”
    窫窳嘿嘿一笑：“我不仅知道他在哪里，还能让他出来见你。我只需要你告诉我一件事。”
    应龙皱眉想了一会儿：“你真能让我见他？”
    窫窳举手说：“我用神族的名义起誓。”
    应龙不给面子：“换一个有说服力的，用孟极吧。”
    “……”窫窳只好重起一个，“我用孟极起誓，绝对让你见到椒图。”
    应龙重新躺下，又是懒洋洋地问：“你们想知道什么？”
    窫窳说：“手在兽族领地的时候，你和伏羲圣女密谈，最后还清除了赤霄的记忆，我想知道，你们说了什么。”
    “你问这个做什么？”应龙扫视了周围，“伏羲圣女呢？”
    白矖探头出来：“老大去找天道了。”
    窫窳说：“不让祖神之力反噬持有者的方法，我们已经猜了个大概，只是想不通，为什么伏羲圣女要瞒着我们。
    有些事情，你是知道的。她不肯说，我们就只能来问你了。”
    应龙打量了白矖一会儿，似乎在确认什么。他对众人说：“那天，我只不过是问了她为什么不告诉小白姑娘，异人的事情。”
    白泽在旁边插话：“就为了这个，抹去赤霄的记忆，是不是严重了些。”
    应龙：“……”
    窫窳摊开手说道：“既然你不想说，那就算了。强扭的瓜不甜嘛。算了，赤霄你过来，让应龙回去吧。
    绫烟，你也过来。我跟你说，事关你女儿能不能活下去，现在也没有别的办法了，只能强行逼供。一会儿你就……”
    “等一下！”应龙突然大喊一声，打断了窫窳的话。
    窫窳刚才故意把阮绫烟叫过来，就是为了引起应龙的注意。应龙现在一脸惊讶的看着阮绫烟，目不转睛。
    阮绫烟用密音询问窫窳：“椒图大叔很怕他的，你不会真的打算吧大叔交给他吧。”
    窫窳说：“放心，你那个大叔不会有事的。应龙和椒图的事情，三天三夜都讲不完。我保证，他不会伤害椒图的。”
    阮绫烟说：“这样做，会不会很不厚道？要不，我先跟大叔打声招呼？”
    窫窳说：“打了也没用，他肯定不同意。我可是用孟极起誓的，椒图必须出现才行。到时候，跟赤霄一样，强行把他弄出来就行了。”
    这时，第三个声音插了进来。
    “不管你要做什么，让他赶紧把那种眼神给我收回去。再敢盯着我娘子看，信不信我把他这一抹残念给打散！”白辰吼出了这句话。
    “咳……”窫窳清清嗓，问应龙，“干嘛？”
    “她……她……”应龙指着阮绫烟，半天她不出第二个字。
    窫窳让阮绫烟闪去一边，还是那种应龙绝对看不见的地方。窫窳说：“没有秘境，就没有椒图。
    椒图是什么态度你应该明白。我想，他会很赞成，再也不用见到你，这个决定。”
    应龙：“……”
    纠结了一会儿，应龙终于松口了：“好吧。我告诉你们。伏羲圣女不想让小白姑娘变成异人，因为异人不会被祖神之力反噬。
    没有了这个顾虑，你们就会肆无忌惮的使用祖神之力。可实际上，祖神之力使用过度，是会失控的。
    不管凡人运用的多熟练，操控的多仔细，这种情况还是会发生。祖神为了避免这种事，于是弄了个祖神秘境，关了一个看守人在里面。
    伏羲圣女的职责，便是在力量还没有失控之前，护住他们两。而这件事，需要付出她的生命，作为代价。
    所以我猜，伏羲圣女迟迟不肯告诉你们，就是不想走到这一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