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老汉提着两坛酒,推门走了进来。众人忙起身相迎,把他让进了主席位置。
王老汉说:“各位小哥到我王家,真是蓬荜生辉,今天不醉不休!刚才官府来了个忤作,已验明那韩五确是辕马脱缰惊车而死,正好我们来举杯相庆。”
一桌席只吃了个天昏地暗,都醉意朦胧。王云安排风儿一行到西厢房歇息。
次日醒来,阿牛伸了个懒腰,问风儿道:
“风儿,那姚秀才酸溜溜的,看着都让人讨厌,我们还真带着他?”
风儿说:“王大哥既然说了,我们也不好推辞。”
阿牛说:“出门就把他甩掉,看起来心烦,早晚我要打他一顿。”
子威说:“读书人就这样,他们说话的表达方式和我们不一样,慢慢就习惯了。”
阿牛说:“穷酸!”
杜凌笑着说:“是啊,梁兄!说不定他是个女扮男装的祝英台,这小九妹对你怀着深情,你们也来个碧草青青花盛开,彩蝶双双久徘徊。”
几个人哈哈大笑。
王嫂早起准备了早餐,王云来喊大伙起床。
吃罢早饭,一干人和王云依依惜别。那姚秀才双眼垂泪,背出了乐莫乐兮新相知,悲莫悲兮生别离的诗句。
这时,王老汉从家走来,拉住风儿的手苦苦挽留,一句一个恩人,把装满干粮鸡蛋的一个大兜硬塞到风儿的手里。那时的人们古道热肠,新事也不会新办,一切循规蹈矩,淳朴厚实。
一行人结伴走了两日,姚秀才总是有意无意的和风儿他们保持着一段距离,姚秀才主仆三人走的磨磨蹭蹭。
阿牛说:“咱们不等这穷酸了,和这自命清高的人在一块真没意思。”
风儿说:“受人之托,终人之事。王大哥把他托付给我们,还是要照应着的。”
子威也说:“风儿说的对,做人要有始有终。”
杜凌开玩笑说:“子威,你去劝劝你那小九妹,让他走快些,再不成你背着他走。”
子威一脸窘态,说道:“好吧,我劝劝他。”
子威走近那姚勋,开口道:“姚兄,此地离京还路途遥远,你看我们是否行走快些。”
姚勋摆摆手道:“哎,梁兄此言差矣!你我读书人,应属于文人雅士,一路当饱揽天地胜景,怎好空负大好时光。君不闻:春游芳草地,夏赏绿荷池。秋饮*酒,冬吟白雪诗。”
子威遥了摇头说:“姚兄好雅兴!”
姚勋说:“梁兄,人的命天注定,如圣人言:生死由命,富贵在天。有些人走得快了赶上穷,走得慢了穷赶上,时运不济也。正所谓:时来风送滕王阁,运去雷轰荐福碑。昔日王勃船儿在马当受阻,是中源水神助他一夜千里,到达了洪都。宋时张镐,家境贫寒,进京赶考身无分文。途中借宿于荐福寺,老主持看他可怜,准备了纸张,打算第二天让他拓了荐福碑上颜真卿的真迹,变卖了做为路上的盘缠。谁想夜间一雷,把那荐福碑轰了个粉碎。可见命里有时终须有,命里无时莫强求。有些人足不出户也能封狼居胥,像那子牙,垂垂一个老汉儿,直钩垂钓于渭水,看似多么愚蠢,自有那周文王背他下山,成就了千秋大业。梁兄你看,一切皆在命中注定,这走得快些慢些又有何妨?”
子威张口无言,对于这样的书呆子,确实没有更好的办法能说服他。
子威抬头看了看天色,说道:
“姚兄还当快些赶路,天黑前我们要找到住宿的地方,好过路宿于荒郊野岭。”
姚勋好像早已胸有成竹,淡定的说道:
“梁兄尽管放心,适才我早已打听清楚,往前十里有个浮云寺,是座千年古刹,碑林丛立,正是个游玩的好去处。我们今晚住在那里,明天正好游览一日。因过竹林逢僧话,又得浮生半日闲。岂不快哉!”
子威摇了摇头,只好说:
“难得姚兄有此雅兴,就依你之见吧。”
说罢,就前去追赶风儿他们。
风儿看到子威自己跑了过来,就问:
“那姚秀才不肯走快吗?”
子威叹了口气,说道:
“天下最迂腐的莫过于读书人,自以为是,自命清高,自高自大,自作聪明……”
杜凌笑着说:“你都自暴自弃了?”
阿牛说:“一个这种读书的穷酸,一个是那看病的郎中,成天慢悠悠的,看起来就恨不得给他两巴掌!风儿,我们走快点,让他在后面遇到狼。”
风儿说:“时辰不早了,我们得尽快找个地方落脚才是。”
子威说:“那姚秀才倒是打听了,往前十里有座浮云寺。”
风儿说:“好啊,很久没去过寺庙了。”
阿牛说:“咱们临来还给二郎神磕了头,让他保佑咱一路平安。也不知道那二郎跑到哪去了,这才走了几日?遇到了那么多风险,还差点丢了性命。看来这神灵不可信。”
风儿说:“不要乱说,小心到了前面浮云寺里,老和尚掰掉你的牙齿。”
阿牛说:“我等着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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