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叫花郎

第五十八章世人谁愿做花郎

    
    福来客栈的老板福来和老板娘嫣红正在数钱,经营着几间客房,外带着大厅的饭馆,收入还是很可观的。刚三十岁的人,能有这个营生,吃喝自然不愁,没事数钱玩成了他们最大的乐趣。
    老板娘嫣红浓装艳抹,一身珠光宝气,看起来宛如花季少女。
    “老板,住店!”
    数着钱的两个人抬头一看,店里进来了六七个人,嫣红立时眉开眼笑,笑盈盈的走出柜台。
    “哟!我说早晨起来咋听到喜鹊叫,原来是有贵客临门!我叫嫣红,掌柜的叫福来,客官里面请!”
    姚秀才笑道:“老板娘叫了个好名字,姹紫嫣红遍地春,好!”
    老板福来收拾好银两,站起来笑道:
    “秀才好文彩!定能科场夺冠金榜题名。不瞒各位客官,我小名就叫叉子。”
    姚秀才道:“天地绝配!”
    众人一阵大笑。
    嫣红扭动着水蛇腰向店小二招了招手。
    “宝兴,快去沏壶好茶,吩咐后堂炒桌好菜,给客官们拾掇个上好的房间。”
    “哎!”
    店小二是个十五六的小孩,甜甜的答应一声,忙着去提壶沏茶。
    嫣红只顾了高兴,仔细一看六个人中有三个叫花子,不禁皱了皱眉头,掩鼻说道:
    “咦,这是哪里来的叫花子?快走!快走!老娘哪有闲饭养闲人?难道你们也住店?老娘可从来没听说过叫花子住店的!要住店可以,先把钱拿来,不住店快滚!走慢了放狗咬你们。”
    阿牛听老板娘这样说,气得火冒三丈,走上前叫道:
    “你……狗眼看人低!”
    嫣红翻了下眼皮,说:“嘁!说老娘狗眼看人低,你有种拿出银子来让老娘看看,赔本的买卖哪个会做?快滚!快滚!”
    阿牛气得连蹦带跳,挥拳就要打嫣红。
    风儿急忙拉住阿牛,瞪了他一眼。
    姚秀才从袖筒里摸出一块银子,气愤的放到柜台上说道:
    “老板娘你好无礼!小生的银子能不能花?就连县太爷都要高看他们一眼,你又算是什么东西?纷纷肉眼向钱看,谁向尘埃识俊雄?世风日下,人心不古,岂不可悲哉!”
    嫣红见钱如苍蝇见血,立时笑得一双漂亮的小眼只剩了一条缝。
    “哟!秀才真仗义!刚才我是给花子小哥说着玩的。花到花到,四季发财,我这生意芝麻开花节节高。这是烧香拜佛也请不来的,我怎舍得让三个小哥走?宝兴,安排后堂烧几盆热水送客官房间里去,吃完饭后让几个小哥解解乏。”
    嫣红说完,走近阿牛身边,伸手给阿牛拍打身上的尘土。
    “小兄弟啊,别生姐姐的气,姐姐是逗你玩的。哎呦你看,小兄弟这身肉长得多结实。”
    阿牛瞪着眼躲向一边。
    嫣红又看到了杜凌,伸手往杜凌脸上捏了一把。
    “哟!这小兄弟长真俊俏,细皮嫩肉的,咋成了花郎?姐姐看着就心疼。”
    杜凌没好气的打开了她的手。
    这时,宝兴跑过来说:“茶泡好了,请几位客官前去用茶。”
    老板福来满脸堆笑。
    “几位客官请先去用茶,饭菜很快就好,需要什么尽管吩咐小二。”
    老板收了姚秀才的银子,果真给沏了壶好茶,香气浓郁。只要有钱赚,招待还是要好一点的。
    阿牛气还未消,嘴里不住的嘟囔:
    “狐狸精,看不起小爷。花子怎么了?偷你的抢你的了?夜里来几个强盗把你架跑,小爷看着也高兴。”
    风儿叹了口气,自己低声唱起来:
    天作被,地当床,
    世人谁愿做花郎?
    衣不遮体腹内饥,
    一年四季长流浪。
    情悲切,心感伤,
    天南地北作故乡。
    竹板敲碎傍晚月,
    烂鞋踏破晨时霜。
    世人谁愿做花郎?
    花郎时时愁断肠。
    ……
    再看杜凌,眼里已有两颗泪珠滚落下来。
    姚秀才拍手叫道:“好诗!没想到风儿胸藏珠玑,小生自愧不如!不如我们一块去科场,说不定还能弄个金榜题名。”
    风儿苦笑一下,没有开口。
    正说话间,进来两个仆人打扮的汉子,嫣红又是一阵花言巧语,大献殷勤,两汉子坐在了邻桌。
    “我说咱们不能只吃水煮面吧?好孬也要个荤菜。”
    “出门时员外就给了这些钱,扯罢红绫正好够两碗面钱。你兜里有吗?拿出来请客。”
    “我兜里比脸还干净,哪里有钱?就你死心眼,少扯上几寸不是什么都有了?非得足尺。”
    “咱家员外是什么样的人你不知道吗?回去用尺量了不够数的话,还能饶了咱们?别那么多事了,快吃完趁天没黑透回去。”
    “你说咱们家小姐也是,长得貌似天仙,什么样的姑爷不好找非得要抛绣球招亲,这万一抛到个老头或残疾人怎么办?唉!”
    “你操心不少,别胡说了,员外知道了掌你嘴。”
    两个仆人喋喋不休的说了抱怨了一气,店小二宝兴给端上了面条,难得嫣红心情好,送了两小块腌咸菜。两个人狼吞虎咽的吃起来。
    阿牛听到了他们说话,是什么抛绣球招亲,长这么大还没见过,感到好玩,不由得问道:
    “两位老哥,你们刚才说的什么?”
    “面条!”一个仆人头也没抬回答道。
    阿牛说:“不是,我是问刚才你们说的。”
    “刚才吃的是葱花,香!”
    遇到这么两个吃才,阿牛真是又气又觉得好笑。
    “我问你们是哪个村上的,你们小姐不是要抛绣球招亲吗?我得去,说不定运气好被砸中。”
    这回听清楚阿牛说什么了,一个仆人吃着面条抬头看了下阿牛,见是个叫花子,噗嗤一声面条从鼻孔里窜出来。
    “我说小叫花子,就你这个熊样还想吃天鹅肉?也不撒泡尿照照自己长啥样。我们是离此十里陆家庄的,明天没事你可以过去看,别再想屁吃了。”
    阿牛厚着脸皮说:“缘分天注定,这事也不好说。”
    那仆人道:“懒得理你。”
    两个仆人很快吃完了面条,结账背起包裹走了。
    店小二宝兴也给他们上满了饭菜,几个人匆匆吃过,各进各的房间。
    子威和姚秀才每人一个单间,剩下的四人住在大屋。
    阿牛躺在床上就响起了齁声,风儿静静的回忆着这一路上发生的事。
    “咚咚咚”
    子威房间响起了敲门声。
    风儿猛然一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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