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叫花郎

第六十三章自作还自受

    
    说话的正是阿牛。
    风儿去追赶蒙面人,嘱托阿牛守在客栈别动,提防强盗再杀个回马枪。风儿出去不久,子威他们也都醒来,大家聚在大厅,帮店小二宝兴处理好伤口,焦急的等待着风儿回来。因不知道蒙面人往哪个方向跑了,也没办法跟过去寻找,杜凌急得时不时站在门口张望,脸上挂满了汗珠。
    活该和尚悟尘倒霉,附近村庄的一个农户儿子订婚,拿不出钱来下聘,左借右借的也凑不够数,万般无奈,想到了家中耕地的老黄牛。老黄牛可是农家的支撑,给拉犁拖耙了多少年,明天起个早牵到集市上卖了,心中多有不舍。庄户人起了个五更,打算牵牛去集市,解开了缰绳,临行又想老黄牛在自己家辛苦了这么些年,临走前总得让它吃饱了吧?于是弄来了料草,多放了点粗面,在牛槽里搅拌了一会,牛低头吃草,他去吃碗稀饭。等他吃完回来,牛不见了,家中也没有院墙,牛走出了没了踪影。牛可是一家人的命根子,庄户人惊得脸色煞白。他急忙叫喊左邻右舍,大家点起火把,四处寻牛。时间不长,终于有人在村头看到了牛的踪影,几声喊叫,牛受了惊吓,沿着客栈方向狂奔。村民们蜂拥而来,边追边喊:“抓住它!别让它跑了!”此时刚好悟尘逃窜从对面跑来,听到了这句话,又看到那么多人,误以为是风儿的同伴搬来的官兵在堵截自己。
    人家好事成双,今天悟尘倒霉也成了双。前路不通,左边是条小河,自己水性不好,不敢往下跳。右边是个大院,里面亮着灯火,这就是他的最佳选择了。他如果早知道在一个多时辰前,他的同伙为了安心打劫,把大院门口的灯笼招牌“福来客栈”给砍掉扔到了水里,估计他宁愿跳河淹死,也不会钻到院子里来。佛法讲究因果报应。
    阿牛看到苦寻多日的大和尚悟尘跑了进来,不由得心中大喜,拿起饭棍就冲了过去。
    悟尘知道自己没有了退路,只有以死相拼,或许还有一线生机。于是,他伸手拉过一条长凳拿在手中,和阿牛打了起来。
    嫣红上气不接下气的跑进大门,叫道:
    “娘哎!累死我了,今晚好险!”
    关上大门回头一看,那个和尚跑进了自己的客栈,和另一个小花子打在了一起,说道:
    “这是谁家的缰绳没栓好,跑进来一头秃驴?都是他出的坏水,花子小兄弟打死他,剥了喂狗!”
    老板福来见嫣红安然无恙的回来了,忙抱着钱柜,嬉皮笑脸的走过去说:
    “娘子回来了。你看,我们的银子还在这里。”
    嫣红翻了下眼皮,说:“是吗?老娘没你的银子重要!老娘被强盗架跑,你屁也不放,要不是花子兄弟救我,早不知道怎么样了,你还好意思说你的钱柜!”
    伸手甩出一巴掌,重重的打在福来的脸上。
    福来忙去护脸,嘴里喃喃说道:
    “这……这……”
    嫣红伸手揪住他的左耳,用力一拧,吼道:
    “这什么这?是不是打屈你了?你巴不得老娘早点死,好把那个戏子玲儿娶回家,你是什么样的货色,难道老娘还不知道?”
    福来疼得呲牙咧嘴,哀叫道:
    “我可不敢!我可不敢……”
    嫣红厉声说道:“不擀的是煎饼!要不是看着几位小客官在此,老娘让你跪到年!”
    嫣红辣得有点泼。油泼辣椒面一样。
    杜凌倒了杯水,递给喘着粗气的风儿,把风儿浑身看了个仔细,然后关切的问:
    “风儿哥,你没事吧?”
    风儿说:“没事。”
    大和尚悟尘拼了命,生死在此一搏,赢了还能苟喘苟息,输了,想向天再借五百年,那是绝对不可能的,一天都不行。
    悟尘勇猛异常,像发了疯的鲁智深,一条长凳舞得呼呼生风。没用几个回合,阿牛手中的棍儿被他打飞。
    阿牛气急败坏,大叫道:
    “该死的秃驴,小爷找把菜刀剁了你!”
    风儿见阿牛不是悟尘对手,不敢怠慢,提起顶门棍打了过去。
    悟尘打败了一个小花子,信心大增,长凳更是挥舞得随心所欲。
    老板福来和老板娘嫣红之间的矛盾纯属内部矛盾,无论谁打谁几巴掌,夫妻没有隔夜仇,第二天自会烟消云散。
    姚秀才和和尚悟尘之间的矛盾,远没有这么简单了,是敌我矛盾,是刻骨的仇恨,非得分出个你死我活。当初,自己揖别了父母乡亲,带着仆人姚安和书童蔡宝,从遥远的家乡高高兴兴的进京赶考。不想走到浮云寺,大和尚悟尘见财生心,带着几个恶人杀死了姚安和蔡宝。如果不是风儿及时救了自己,恐怕早已成了孤魂野鬼。这样回去,怎样向人家的父母亲人交待?行李没人挑了,书柜没人背了,衣服也没人洗了,这些苦难都是眼前的这个秃头和尚造成的。
    来来来,和尚!咱们得坐下来好好聊聊,这笔账怎么算。没地方坐啊,长凳还在和尚手里。
    好像不对吧?这个和尚就是条疯狗,刚打败了阿牛,现在又和风儿打在一起,万一风儿再败下阵来,这和尚就会溜之大吉,黄鹤一去不复返,这仇就没得报了。
    姚秀才手无缚鸡之力,也不会一招半式,看风儿与和尚打斗,真是心急如焚。
    姚秀才左瞅右望,找不到合适的家伙去帮风儿,猛一低头,看到了水盆。水盆里盛满了开水,是刚才给店小二宝兴清洗伤口用的,现在还冒着热气。
    姚秀才也不管它烫不烫手。弯腰端起水盆,瞅准了机会,快速向前几步,对准和尚的脑袋浇了过去。
    君不见,黄河之水天上来,直流到脚不复回。
    越战越勇的大和尚悟尘只顾了对付风儿,不提防姚秀才浇来了热水。立时烫得他双眼紧闭,乱了分寸。
    风儿看得真切,双手握棍运足了气力,对着和尚的双腿扫了过去。打下三路是风儿的拿手好戏,无论你再厉害,先把腿给你打断了,剩下的咱慢慢讲。
    只听大和尚啊了一声,长凳从手中飞出,双腿一曲栽倒在地。
    阿牛拍手叫道:“秃驴,你不怪了?!”
    悟尘在地上痛苦的*了一会,眼还不怎么能睁开,摸索着坐在地上,口中念念有词的念起了经。估计是在祈求菩萨保佑。
    阿牛问道:“风儿,我们现在怎么办?”
    风儿说:“把他交官,差不多能判个斩立决。”
    什么叫差不多?意思是还不一定。
    “哈哈哈!”
    姚秀才忽然仰天大笑起来,边笑边摇摇晃晃的走近悟尘,手里多了个洗衣用的棒槌。
    “你颂什么金刚经!你念什么消灾咒?因果有报应,自作还自受!十二条人命,你念几句歪经就能抵消罪恶吗?天理难容!”
    姚秀才说完,举起手中的棒槌,拼命向悟尘头上砸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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