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儿自出道以来鲜有对手,今天却栽倒在一个疯老头子手里,并且被他夺走了宝剑。风儿知道是遇到世外高人了,心中掩不住的惊喜。阿牛则想不通,气愤的说道:
“天下还有如此的怪人,救了他的命,反而被他打一顿,我去找杨大人借些官兵来,乱箭射死他完事。”
杜凌时刻担心着风儿的安危,看到风儿平安无事,只是被夺走了宝剑,风儿也不急着去追,揣摩着这中间应该有什么玄机,风儿不说,她也不问。现在阿牛在发牢骚,喜欢开玩笑的她禁不住说道:
“强盗来了就烧香,强盗走了你耍花枪。你不是武功了得吗?怎么连个疯老头子也打不过?”
阿牛气得哇哇大叫道:“我也去弄些石灰粉,趁他不备迷了他的眼睛,然后杀了他出气!”
杜凌笑的:“你比李道长说话还厉害,和赵六子一般坏。自己怎么被夺走的棍和摔倒在地的都没看清楚,如何能近了他身?”
阿牛瞪着眼说不出话来。
杜凌扭头又对风儿说:“风儿哥,晚上我和你一块去,也好作个伴。”
风儿说道:“不可!像他这样性情古怪的人,说好的让我独自去,你跟着怕是会另有事端。”
杜凌噘着嘴走向一边。
转眼间,走了太阳来了月亮到了晚上,风儿要上山了。断崖距离湖边有多远,没人知道,更确切的说,断崖在哪个方向也无从得知,只能顺着楚疯子走时的大体方位去找。
杜凌眼巴巴的望着风儿,想要跟着上去,因楚疯子有约在先,风儿始终不能同意。
夜晚的大山异常宁静,偶尔有声鸟鸣,剩下的只有草丛里的蟋蟀悉悉嗦嗦的叫声。
风儿翻过了一座山头,借着月光看到前方有座更高的山头,断崖应该就在上面。
风儿不知道爬了多久,终于爬到了山顶,四下张望,发现有灯光从东南方向的一座茅屋里散发出来,隐隐约约听到了琴声。
本以为楚疯子就是个草莽之人,没想到还有如此雅兴,风儿顺着灯光和琴声走了过去。
琴声悠扬绵长,悦耳动听,似是天籁之音,让风儿感到恍若到了仙境。
风儿不怎么精通音律,对古琴还是有点了解。知道它有六忌七不弹和八绝。
所谓六忌,就是一忌大寒;二忌大暑;三忌大风;四忌大雨;五忌迅雷;六忌大雪。这古琴还真的娇贵,忌讳如此之多。
所谓七不弹,就是闻丧者不弹;奏乐不弹;事冗不弹;不净身不弹;衣冠不整不弹;不焚香不弹;不遇知音不弹。
古琴以其清、奇、幽、雅、悲、壮、悠、长谓之八绝。抚到尽善尽美之处,啸虎闻而不吼,哀猿听而不啼,乃雅乐之好处也。
风儿虽然不懂音律,但琴音流淌若高山流水,足见弹琴者的功力。
风儿离茅屋越来越近,,在三丈开外的地方停住了脚步,他不想扫了弹琴人的雅兴,等他弹完了再进去不迟。
正在流淌平和的琴音高亢起来,好像万马奔腾,急切切似临暴风骤雨。忽听嘭的一声,琴声骤停。
一个苍老有力的声音从屋里传出来。
“是谁在外面偷听?进来。”
风儿感到惊讶,没见有人出门,屋里人居然知道自己在外面,不能不让人佩服。
风儿几步跨进茅屋,只见屋内香烟缭绕,屋中间放台古琴,一老者背门而坐。
风儿双手抱拳,开口说道:
“打扰了老人家雅兴,小花子前来讨剑。”
那老者慢悠悠扭过头来,风儿一看不禁吃了一惊,这老者皓须白首,却不是楚疯子。
老者和颜说道:“小哥从何处来,又讨的什么剑?”
风儿慌乱说道:“老人家,得罪了!都怪小花子冒失,走错了地方。小花子是雁城人氏,名叫林风儿。因进京路过此地,无意中救了一位老伯名叫楚天奇。宝剑被他老人家拿走,命我今晚来取。奈何小花子不知道去他断崖路径,错到了老人家宝地,还望多多见谅!”
老者听后哈哈一笑,说道:
“刚才老夫正在抚琴,琴弦无故而断,知是有人在外偷听。你说的那个楚疯子我知道,他是老夫的邻居,疯疯癫癫的不成体统。”
风儿惊喜道:“原来楚老伯是您的邻居,这次总算找到他了。”
老者笑道:“既然小哥来到鄙草堂,也算咱们缘分,不妨吃杯凉茶再走。”
风儿说道:“天色已晚,不好讨扰老人家。”
老者起身说了句:无妨。拿过一个粗瓷大碗,从瓦罐里倒出多半碗浓黄的茶水,递给风儿。
风儿走了半夜的山路,口中干渴难忍,见到茶水如同琼浆玉液,说了句谢谢,咕咚咕咚几口喝了个碗底朝天。
茶水进了肚,风儿才感到这哪里是什么茶水,清凉甘冽润喉生津,像稀释的蜂蜜香甜可口,丝毫没有茶叶的味道。
在风儿喝茶的时间,老者已把琴弦调好,伸手对风儿相邀。说道:
“不知道小哥有没有雅兴,老夫教你弹上几曲?”
风儿抱拳说道:“多谢老人家盛情!小花子改日定当登门求教。奈何今日要寻楚老伯讨剑,就不讨扰您老人家了。”
老者笑道:“也好,既然小哥有要事在身,无意学习抚琴,老夫就不勉为其难了。楚疯子就在我对面,小哥可直行,老夫人老眼花,恕不远送了。”
风儿作了个揖,说道:
“老人家且安歇,小花子告辞了!多多保重,后会有期!”
老者说:“去吧!后会有期。”
风儿走出茅屋,感觉月光明亮了许多,一眼能看清几丈外的小草上的蟋蟀,,仿佛白天一般。腹中一股暖流缓缓上升,没有了刚才的疲劳,浑身有股力量随时都要爆发。
风儿心中疑惑刚才是不是喝了老者的毒药,才会感觉这样。想想与他无怨无仇,老人家长得慈眉善目,不至于下次毒手。
风儿在胡思乱想间,已离开茅屋四五里山路,面前已是断崖,与对面的断崖间隔条深谷。两崖隔谷相望,三四丈的距离,上面横着一颗枯树杆,像独木桥一样把两崖连接起来。
风儿回头望望身后的地方,老者说是楚疯子是他邻居,路径是直着走。自己并没有走错,怎么看不见房子的踪影?
风儿在断崖边来回走动,始终不见楚疯子的住处,正在迷惑,忽听得一声喊叫:
“小花子,老夫在这儿呢!”
风儿顺着声音望去,不禁倒吸一口凉气,楚疯子正站在断崖的对岸向自己招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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