悍夜行

    
    翻看了足足一个小时的各种情报和信息之后，席欢叹气，“《大秦王朝》现在发展的太快了，《捍卫者》想拿下《大秦王朝》，几乎不可能。”
    白青枫坐在一旁，点头道，“如果有你在，有影袭，那就还有可能。”
    “没错。以最快的速度解决碉堡，然后占为己有，这样慢慢推进，自然有希望。”席欢道，“但现在……”打开一张北县的“势力图”，看着其中犬牙交错的态势，席欢沉默良久，忽然笑了。“目前的状况，也未必全是坏事。”
    白青枫讪笑，“我们几乎连北县基地都出不去了，还能有好事儿？”
    席欢点头，很自信的关掉电脑，“我相信，总会有不少人，对这种势力盘踞的状况不满意。现在没有，将来也会有。这就是《捍卫者》的机会了。老武应该大肆招人，工资不用开得太高，甚至低于平均水平的一大半，我认为都会有人来投奔的。”说吧这些，席欢笑着起身，道，“行啦，时间不早了，你休息吧。我出去转转。”
    白青枫凝眉道，“都快1点了，你……你现在的能力，可以自保了？”
    “恢复了一些，但还差得远。只是整天憋着，实在是没劲。”席欢道，“我又不是宅男，不喜欢窝在屋里啊。”说到这里，席欢又道，“不如我再去网吧上班得了。”想到赵颜为了多一些工资，转成常年夜班的事情，席欢叹气道，“好歹能多少赚点儿钱养家。”
    白青枫苦笑，“合适吗？你这样……我很难跟崔天浩开口啊。”
    “脸皮厚点儿，哪能不好开口呢。”
    白青枫翻了翻白眼，起身回房，“明天再说，洗澡，睡觉。”
    席欢在沙发上发了一会儿呆，实在是无聊透顶，席欢甚至冒出个无聊的想法：偷窥一下正在洗澡的白青枫。
    这个时候，门铃却响了。
    席欢有些意外。
    看了看时间，已经快凌晨一点了。这个时候，谁会过来？
    起身来到门口，通过猫眼往外看了一眼，席欢愣住了。
    白青枫？
    这家伙不是在洗澡吗？
    席欢脑子有些发懵，随手打开了门。
    “妹妹，赶紧给我倒杯水，渴死了……”话说一半，看到席欢，白悠悠愣了一下，“席欢？！”
    席欢看着面前的白悠悠，懵了一下，听到身后的动静，回头看到了裹着浴巾，头发湿漉漉的还带着泡沫的白青枫。再回头看看白悠悠，再回头看看白青枫……
    席欢的脑袋，跟拨浪鼓似的。
    白青枫嘴角抽搐了一下，道，“等会儿再说。”说罢，又回了卫生间里洗澡。
    白悠悠看着席欢，想起自己之前骗她的事情，有些尴尬的笑笑，打了个酒嗝，喷出满口的酒气。“那个……我先喝点儿水。”说着，走进来，屋子倒了一杯水，咕咚咕咚的灌起来。
    席欢叼着一支烟，坐在沙发上，看着白悠悠。
    白悠悠喝完了水，冲着席欢笑笑，拍了拍脑门，道，“哎呀，喝多了，头痛，睡觉去。”说罢，极为灵活的跑了，看起来并不像是喝多了。
    席欢苦笑一声，捏着下巴，胡思乱想着。
    不大会儿，白青枫从浴室里出来，裹着一条浴袍，在沙发山坐下来。犹豫了一下，白青枫道，“我姐。”
    “猜出来了。”席欢道，“真是……你们俩竟然一模一样！一点儿区别都没有！”
    白青枫道，“嗯，以前……以前还差点儿事儿，现在……是没什么区别了。”
    席欢应了一声，抬眼看着白青枫，道，“之前吧……之前你有时候想占我便宜，有时候有正经的不行。我以为是因为变身而导致了你的性格有些……有些不正常。”
    白青枫苦笑，“现在明白了？”
    “废话。”席欢道，“如果我知道你和你姐这么像，早就明白了。说起来……我忽然想到了一个问题！”
    白青枫嘴角抽搐了一下，不用等席欢开口，她就知道席欢想问什么。
    “我睡的，是你？还是你姐？”席欢问。
    白青枫迟疑良久，道，“我姐。”
    席欢哼哧一声，笑了，之后又觉得自己笑的有些莫名其妙。好像睡了白悠悠比睡了白青枫更好似的。收敛了笑容，席欢干咳一声，又道，“那……那你之前为什么不明说？”
    白青枫点上一支烟，注意到席欢的眼神，赶紧侧了一下身子，合上腿，道，“我姐是个……是个有些随便的人。”
    “唔……”
    “背地里，很多人说她，说的很难听……”白青枫道，“我不想我最好的朋友，也这么看她。”说着，抬头往楼上看了一眼，道，“想听就听，偷偷摸摸的算什么？”
    白悠悠从墙角探出脑袋，嘿嘿嘿的笑了一声，道，“你姐我就是需求多了一些，怎么就是个随便的人了？这种事，就跟抽烟喝酒一样，青菜萝卜，各有所好嘛。”
    席欢看向白悠悠，想起当初她调息自己，占自己便宜的事情，忍不住笑道，“有道理。食色性也，造物主为什么要让那种事很爽呢，不就是……”
    “你们两个！够了啊！”白青枫阴沉着脸，抬头看向白悠悠，怒道，“还不睡觉？”
    白悠悠吐了吐舌头，嘀咕道，“脾气越来越大了！”说罢，转身回屋。
    白青枫吐出一口气，看向席欢。想了想，道，“不要做对不起赵颜的事情。”
    “呃……”
    看着白青枫回屋，席欢撇撇嘴。“你的警告是多余的。”
    确实是多余的。
    席欢承认，白悠悠当初对自己动手动脚的时候，自己确实有些“冲动”，但理性还是占据上风的。那个时候，自己没有“就范”，现在更不会。
    赵颜一个人苦苦支撑着家，自己又怎么可以做出对不起她的事情呢？
    想起赵颜，席欢的心情又压抑起来。
    真想去看看她。
    虽然每天白天，席欢会被困在自己的身体里无法动弹，赵颜也会躺在自己身边休息，但席欢依然感觉已经很久没有见过赵颜了。
    这个念头越来越强烈。
    最终，席欢走出去，开上白悠悠送的那辆已经修好的车，直奔逸诚制衣厂。
    来了又能如何呢？
    停在厂门外，席欢没有进去。
    赵颜见过自己游戏里的“不离”的长相，被她看到了自己，难免会是个麻烦。
    把车绕到厂外的车间附近，看一眼灯火通明的车间里忙碌的工人，席欢希望能够看到赵颜，希望赵颜能从窗边经过。哪怕只是看上一眼，席欢觉得自己就会感到开心许多。
    莫名如同阴阳两隔一般的感觉。
    一辆车从席欢的车边经过，席欢下意识的转脸看了看，却愣了一下。
    这辆车的车牌看起来很眼熟。
    席欢略一思索，才想起来。
    这辆车，是崔天浩的车。
    以前崔天浩去网吧的时候，都是开着这辆车。
    眼看着那辆车进了逸诚制衣厂，席欢有些好奇。
    逸诚制衣厂不是李辉媳妇的厂吗？崔天浩这大半夜的，跑来干什么？
    难道说……
    想起倩柔的漂亮脸蛋儿，席欢咂舌不已。
    李辉这是要戴绿帽子的节奏吗？
    ……
    崔天浩来这里，当然不是找倩柔的。
    下了车，崔天浩顺着之前走过的那条路，来来回回的散步。好几次，想进车间里，却终究还是没有去。
    终于，又一次看到了那个一瘸一拐的身影，崔天浩松了一口气，依旧站在路中间，挡住那女孩儿的去路。
    再一次看到崔天浩，女孩儿有些意外。
    “嗨。”崔天浩笑着跟女孩儿打招呼。“又见面了。”
    女孩儿应了一声，见崔天浩没有让路的意思，便打算稍微调转一下方向，从一侧的草坪上过去。
    “等下。”崔天浩一把抓住了女孩儿的小推车。“那个……我想问你一个问题。”
    女孩儿有些哭笑不得，“还是上次的问题？”
    “嗯。”崔天浩道，“可以告诉我，为什么你不反抗呢？是担心被报复？还是……还是因为欺负你的那个男人家里有什么背景？大不了可以换个工作啊。为什么还要在这里做？他再欺负你，可怎么办？”
    女孩儿看着崔天浩，看着他身上明显价值不菲的衣服和鞋子，良久，叹气道，“我不是忍气吞声，只是不想把事情闹大。到时候，自己工作可能干不成，还会让家里人担心。那男的只是瞧不起我而已，只要我躲着点儿，他也不会怎么样的。我已经在这里上班有段时间了，工资还不错。换个工作，工资会低一些。”
    崔天浩瞪着眼睛，很是意外，“家人要是知道你被欺负了也不说，岂不会更担心？工资高又能高多少？少了那几百块，还能饿死？”
    女孩儿笑着摇头，“为什么要让家人知道呢？至于工资……先生一看就是有钱人吧？几百块，对你而言，自然不算什么。呵……对不起，请让一下，我要工作了。计件工资，做得少了，会少赚钱的。”
    崔天浩迟疑了一下，松开了抓着小推车的手，闪开身子。
    女孩儿推着车从一旁经过。
    崔天浩愣了一下，跟了上来。“上夜班很辛苦吧？”
    “还好了。”女孩儿道，“工资高。”
    “有多少？”
    “算上加班，有五千多，夜班补助有六百，每个月差不多能拿六千块钱。”
    六千块？
    自己随便出去玩玩，有时候就不止这个数。
    崔天浩苦笑一声，伸手帮着女孩儿推车，“这种体力活，不该是男人干的吗？”
    女孩儿道，“坐久了对腰不好，多干一份这个工作，每天也就是多花半个小时，却可以多赚二十块钱，还可以走动一下。”
    “你很缺钱吗？”
    “挣钱买房。”女孩儿道。
    “买房啊……”崔天浩道，“你结婚了吗？两口子一起挣钱买房吗？”
    莫名的，崔天浩的心提到了嗓子眼儿。他期待着女孩儿说没有结婚。
    没成想，这个时候，前面车间里走出来一个人，冲着女孩儿喊道，“赵颜！快点儿。”
    女孩儿答应了一声，加快了推车的速度。
    崔天浩停下来，看着赵颜的背影。
    赵颜……
    原来叫赵颜。
    看着赵颜的背影，崔天浩又想起了另一个一瘸一拐的身影。
    站在夜色中呆了许久，崔天浩忽然泪如雨下。
    深吸一口气，崔天浩掏出手机，翻看着号码。
    好大一会儿，他才猛然惊了一下。
    自己竟然没有老妈的手机号码。
    呵……
    哈哈……
    崔天浩自嘲的笑了起来。
    自己果然是个人渣。
    很好。
    擦干了眼泪，崔天浩转身走向厂区门口。
    半路上，却碰到了一个人跟自己打招呼。
    看着那人，崔天浩苦苦思索着，却想不起来这人到底是谁。
    客套了两句之后，崔天浩才想起来，这人是易诚制衣的副厂长，之前跟倩柔还有李辉一起吃饭的时候见过他一次。
    聊了两句，崔天浩找了个借口要走。刚走两步，却又回头。“托你帮个小忙。”
    副厂长笑道，“崔总有什么吩咐尽管开口。”
    “呵呵，也不是大事儿。”崔天浩道，“你们厂里，有个叫赵颜的女工吧？”
    副厂长愣了一下，意味深长的笑了笑，道，“有的有的。”
    国家有相关政策，企业征用残疾人，会有一定的税收优惠。所以副厂长会记得赵颜这个普通工人。
    “稍微照顾一下，换个轻松点儿工作行吗？”
    “哈哈，我当什么事儿。小事一桩！崔总放心，交给我吧。”
    “呵，那我就不跟倩柔打招呼了。”
    “哈哈哈，没必要没必要。”
    崔天浩道了谢，客套了一句“改天请你吃饭”便离开了。
    看着崔天浩的背影，副厂长咂舌不已。
    有钱人的品味，还真是特别啊。
    呵，莫非是美女玩儿腻了？想换个新鲜感？
    ……
    席欢又去“开拓网吧”上班了。
    崔天浩有些意外。
    已经多少有些死心的“遗憾”再一次冒出来。
    难道是上天不忍让自己的人生充满遗憾，所以又把“左倩”送了回来？
    崔天浩很兴奋，兴致勃勃的去了网吧。
    看到忙碌中的席欢，崔天浩捏着下巴，琢磨着怎么拿下她。
    只是，想着想着，莫名想起了赵颜。
    忽然就有些兴致索然。
    唉……
    女人！
    还不就那么回事儿？
    自己总不能把全世界的女人都睡个遍。
    再看席欢穿着的穿裙，崔天浩更是不屑的哼了一声。
    穿这么骚！
    指不定都黑了！
    一脸嫌弃的转身离开网吧，看看夜色，崔天浩上了车，呆了片刻，驱车离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