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可怜的娃啊!”哭天抢地的声音传遍整个村子,一阵阵撕心裂肺的哭声,听着让人心碎。村里的人都围在了韩五家院子里,院子中间摆着一副小小的棺材。
韩五媳妇跪在棺材的边上,双手紧紧的抱住,嚎啕大哭。本来活生生的一个儿子,今年刚满十岁,混蹦乱跳的,说没就没了。众人在边上无不摇头叹息。
离村子一里的地方,有一口大井,说是井,其实就是一个大的蓄水池,面积很大,但是水确很深。这种井也是村子用来浇地用的。
因为是夏季,天气十分炎热,韩五家的孩子和村子的另一个孩子,就跑到了井边玩耍,看着天气太热,韩五家的孩子就说想游泳。说着两个孩子就脱光了衣服,韩五家的孩子比那个孩子大了一岁,所以先脱完衣服,一个猛子就扎进了井水里,另一个孩子正准备往里面跳,突然就发现在井水的中间地方,突然出现一个女人,好像浮在水面上一样,在向着他招手,这个孩子当时就愣住了,也没有敢往井水里跳。
在这愣神儿的功夫,再一看韩武家的儿子,在水里就不见了,只看到井水里一层一层的涟漪,漂荡开来。此时这个孩子也害怕起来,都没有顾得上穿衣服,抱起自己的衣服就跑回村子里喊人。
当村里的大人来到井边以后,只见韩五儿子已经淹死在井水里,尸体就趴着浮在井边。
突然而来的噩耗,打破了山村的宁静,众人纷纷议论,觉得事情蹊跷。这个水井深不见底,水色黝黑,连大人都不敢下水,而韩五的儿子虽然年纪小,但是已经懂事了,不可能不知道危险,却莫名其妙的跳进里面淹死了,这十分八九的是遇到了水鬼。
说到水鬼,刘五爷似乎深有体会。水鬼和吊死鬼一样,是需要抓替身投胎转世的,属于厉鬼的一种,这种鬼阴森恐怖,而且极度可恶。为了能投胎,不惜用任何方式诱导人。
五爷曾经就遇到过水鬼,能够在鬼手里捡条命,也是不幸中的大幸,具体事情经过,刘五爷随后便给我一一道来。
那是在八几年的时候,当时农村刚刚实行包产到户,人们开始在自己的田地上,耕种自己的粮食作物。农村一派欣欣向荣的景象。刘五爷还是像以往一样。挑着自己的那套行具,继续他的走进串巷的生活,虽然奔波劳累,但是日子过得也够充实。
话说这一天五爷辗转来到了一个村子,这个地方离家挺远,以前一直没有来过。虽然环境不太熟悉,五爷还是在村子摆好了家什儿,吆喝起生意来,不一会就接了好多活计,忙的不可开交。
当最后一个顾客把修好的水盆拿走,已经日落西山。五爷看看天色渐晚,就收拾好行具,顺便打听了村里的人,知道离这个村子五里的地方有个镇子,那里有可以入住的大车店。五爷不敢耽搁,挑起挑子就踏上了路程。
因为路途不熟悉,五爷走在七拐八拐的山路上,一直不见镇子的影子,这时的天已经黑透,估摸着也得晚上九点多钟了。幸好是夏季,天也不太冷不热,加上刘五爷经常走夜路,已经习惯了。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走着。
就这样又是走了一个时辰。五爷就来到了一个河边,山村的河都不大,可能由于夏季雨水的原因,河水比平时要猛烈些。而当时的农村基本没有桥梁,都是用石头堆起来墩子,距离在一步以内,人们都是踩在石头墩子上过河。
五爷不熟悉这地界儿,常言道:熟地儿不谈鬼,生地儿莫过河。再加上是夜里,五爷更是拿捏不准过河的石头墩子。五爷就放下挑子,点起了一袋烟,坐在了河边抽了起来。这是五爷的习惯,每当夜路过河的时候,都会在河边休息一下,点着一袋烟。
因为河边属于阴地,为什么说是阴地呢,这是有原因的。都说鬼来无影去无踪,但是它也有它的弱点,就是鬼这种东西是不能过河的,如果想要渡河的话,只能等待着有人经过的时候,抓住人的衣角儿,或者抓住人的裤腿儿,随着人一起渡河。如果碰不到别人过河的话,鬼只能聚集在河边等待。因此夜里的河两边,因为聚鬼的原因,属于极阴之地。
刘五爷当然清楚这个道理,所以每次夜路过河的时候,都要先抽一袋烟,然后使劲用手抖一下衣角和裤腿儿,快步过河,不给鬼可乘之机。
此时的五爷抽完一袋烟,借着幽暗的月光,看了一眼哗啦啦的河水,突然发现明明河的两遍是路,为什么河里看不到石头砌成的墩子呢。左右看了看,也没有发现木桥。心里不免犯了嘀咕。心想莫非最近雨水大,石头墩子已经被冲走了,正犹豫不决的时候,突然往下游看了看,不远之处真的出现了一座木桥,横跨在河水之上。
五爷更是纳闷儿,刚才没有看到桥,现在怎么突然出现一座木桥呢?可能真的有桥,只不过刚才眼花,没有看到罢了。
五爷挑起挑子,就往桥的方向走来,来到了桥边,只见这个桥修的十分精致,几根粗壮的木头整齐的拼凑在一起,做成桥梁。支在河两边的坝沿儿上,看这个桥的样子,像是新修不久的。
五爷心里挺高兴,走桥总比横跨石头墩子安全,说着就抖了抖裤脚和衣角儿,开始往桥上踏去。
只听扑通一声,五爷一脚踩空,人和挑子一起落进了水,连反应的时间都没有,只觉得一口水呛进嗓子,五爷使劲的咳嗽着。而水似乎深不见底,五爷脚瞪了好几下,居然没有够到水底。这时就着急起来,双手使劲的往上扑腾。
刘五爷本来是会几下狗刨儿的,手脚并用的乱蹬,一时半会儿还不会沉底。这时五爷突然就感觉脚脖子上,似乎被一只手抓住,力度极大,抓的自己脚脖子像断掉了一般,而且随着五爷越加使劲的挣扎,而那只手的力度也随之增大。
眼见着五爷体力不支,脑袋一次又一次沉浸水里,大口的河水灌进嘴里和鼻孔里,几乎不能呼吸。大脑一片空白,几乎失去意识。
就在千钧一发之际,突然觉得胯间有一个东西出现,使劲的往上顶着五爷,五爷像骑在这个东西身上一样,只感觉滑溜溜的,像是一条巨大的鱼。
一个向上顶着五爷,一个向下拉着五爷的腿,这两种力度像是在做着争斗。突然五爷觉得抓住自己脚脖子的手松开了,而胯间的鱼也不见了,随之而来的是身边的水里,发出彭的一声巨响,像水雷爆炸似的。五爷只觉得眼前一黑,就晕了过去。
当五爷再次醒来,天已经大亮,自己就躺在河边,大脑也一点一点的恢复了记忆,想起了昨天夜里遇到的事,抬头看向河里,跟本没有那座木桥,而自己的右腿脖子,还是隐隐作痛,撩起裤腿儿,只见脚脖子上一圈黑黑的印记。在脚脖子的边上,发现有一片宽大的鱼鳞,深红色的鱼鳞在太阳的照射之下,闪闪发着光。
也就在这天的夜里,刘五爷又做了一个奇怪的梦,梦到了一个穿着红色大袄的英俊少年,眉宇之间有一颗黑痣,煞是醒目。五爷认出了这个人,就是曾经自己救过的一条鲤鱼。
这个红衣少年见到五爷深深的鞠了一躬:“恩公,请受此一拜,昨夜的事,是一个水鬼作怪,幸好路遇恩公,让我有机会报恩公再造之恩。”
“恩公就此别过,后会有期。”说完又是深深一躬,接着就消失在梦里。
五爷这时就醒来了。不觉感叹,真是世事难料,正所谓好人好报,只要处处善心,自会福运降临,要不是以前机缘巧合之下救了那条鱼,晚夜已经被水鬼加害,真是万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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