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当竭力……
风眠独坐在院中喝茶,脑中反反复复竟全是这四个字。
好一个自当竭力,怎么不说以死报之了呢。他长叹了一口气,谁能想到,算尽天下的他,有朝一日也会被曾不屑一顾的问题难倒。
而且,还翻身不得。
他这里正烦着,缓了好一阵子不见外人的星辰,正缓步走进院落。
他抬头见到来人,轻笑一声:“此后便要委屈公主了,对外就以我祝氏表妹的身份行走吧。”
原本专心走路的星辰愣了一下。
“表妹?”
她的话音刚落,身后便传来一声女子娇俏的声音:“哎哟表哥,原来你在这里呀,你可叫我好找啊。”
随声音进来的是一名年岁不大的少女,身着鹅黄色百褶裙,容貌倒是俊俏,只是这头上带了满头并不搭调的银饰,叫人看着实在有些累赘。
她一进门一双眼睛便直直的盯在风眠身上,眼波流转,怕是恨不得给他看出个窟窿来。
原本与风眠正站着的星辰非常识趣的退了一步,却正正因此被女子注意到。
“哎,你是谁啊,怎么在我表哥府中。”
星辰垂首。
“原本是奴,幸得公子搭救。”
她这话一出,不仅是那女子,就连一直端坐一旁喝茶“看戏”的风眠亦忍不住多看了她几眼。
大概就是这几眼,将女子看的有点发毛,皱眉不悦:“既然是买回来的小仕便该懂些规矩,见到主子,不行礼的么!”
星辰微微一愣,合了双手,便要行个便宜礼节。
那女子却冷笑一声,上前两步,正正站在星辰面前:“谁教的你礼仪,还不速速跪下!”说完,一直跟在她身后的小仕会意上前,两人一左一右用死力按下星辰的肩膀。
星辰下意识的反抗,原本说是奴不过是不愿和风眠沾的太近,况且是奴是民于她而言,也是无所谓的。反正此刻荡然一身,何必计较那么多的呢。只是,她一向身份尊贵,目中心中亦不是真正的奴人所见识到的世界,要她跪不愿跪的人,是万万不能的。
那些小仕见碰到了硬骨头,心下也是恼怒,其中一人愤而抬脚向星辰膝盖上踹去。
那脚正正踹在她腿骨边上一些,虽不多重,却也酸麻刺骨,让她忍不住呼痛出声。
“你……”她怒而回头,瞪了一眼那小仕。正要出声,却发现身子被人揽住。回首,便见到风眠不知何时已经来到她身边。
他面色不善,抬目看向原本站在星辰身后的小仕,那小仕倒也不是不识眼色之人,即刻退了一步,跪在二人面前。
风眠这才转身,皱眉看了一眼星辰:“疼么?”
“没事,不疼。”
星辰话方落,便见风眠蹲下身,用手点了点星辰刚才被踹的腿骨。
“刚才是这里被踹了么?”他问道。
由于这口气动作,实在太过亲近,星辰即刻便感觉到有一道不可忽略的目光落在自己身上。她有些尴尬,连忙拉起风眠,低低道:“我没事。”
风眠眼神闪了闪,却未再说什么,对那闯进府中的女子招了招手,示意她过来。
女子娇俏一笑,迈着小步子笑盈盈的靠近。
风眠看了一眼边上的椅子,示意她坐下,轻声道:
“小雅前些日子不是说在王家不愿意认你么,那么你便暂在我府中住下吧,你带着的这两个小仕也编入我府中小仕册子吧,只是此后行为做事需三思而后行,切莫如今日这般莽撞了。我府中小仕没有这么多规矩,都是寻常人家,又不是皇亲国戚的,无需行大礼。”
名唤小雅的女子嫣然一笑,颇为乖巧的点了点头。
“小雅明白了,以后不会如此行事了。”说完,那两个小仕便急忙向星辰赔了个不是。
星辰摆了摆手,示意他们不必。
小雅坐在风眠边上,看了几眼风眠,见他目光始终不离星辰左右,又联系了方才他蹲下身的模样,眼神便变得有些复杂。想了想,还是开口道:“小雅还有一事相求,不知表哥可否应允。”
“何事?”风眠将目光收回,却并未看向小雅,只是低垂,似乎在想些什么。
小雅指着星辰,满目笑意。
“将她赐给我,可好?”见到风眠扫过来的眼神,她笑着补充:“这丫头越瞧越叫人喜欢,我想要来做贴身丫头使唤,可以么表哥?”
风眠看了她一眼,摇了摇头。
“这个不行,其余的小仕,你可以挑一个看的顺眼的带走。”
果然,这个丫头不寻常。小雅心中思量,眼中自然忍不住将星辰上上下下打量了个遍,然而她看着看着却不免迷茫起来,眼前的这个丫头也不是什么容貌倾城之人啊,她表哥这样的人物又怎么可能只一天的功夫便对她另眼相待呢。
嗯……想不通。
所以她撅了噘嘴,撒娇道:“好表哥,我就看中了这个丫头,你就不能让给我嘛~”
风眠未答,思量了一会儿,才开口,却是对着星辰说的。
“小姐想要你跟着,你可愿意?”
星辰微微惊讶,原本心想着静静看戏的,却没料自己就这么被点名了。她瞥了一眼小雅,忍不住微微摇头,她又不傻,当然明白这个小雅要她过去的原因。所以果断的迅速摇头,并且言简意赅的表达了自己的想法:“愿意跟随公子。”
风眠看她一眼,然后忒高傲的抬起了下巴。
“如此,本公子便如了你的心意吧。”
说完,一手扯过星辰,便将她捞了出来,并且一步不歇,直接带到了后院的主院中。
主院是府中主人的居所,这座府邸是风眠的,主院便自然是他的居所。
只是一进门,星辰却愣住了。
如果说,她公主府的主院是奢靡浪费的典范,那这祝府,便是雅正清幽的世外之所。只是这雅正清幽却与某处极为相似。
她眨了眨眼,仔仔细细的一一看过。
假山流水,蒲团乱曲,竹影重重,水声琳琅,甚至连墨香都有些类似,若这其中不是红砖黛瓦的屋子而是竹制草皮的屋子,那与不染在她府中的居所,便是一模一样了。
她疑惑的看了一眼风眠。
风眠却鲜有的闪躲了眼神,并立即将话题转移。
“接下来,公主打算做些什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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