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命？

    
    话说出口的刹那，陆尘就意识到了问题，拍了拍自己的脑袋，随即有些尴尬地看向老妪。而此时的后者，正一脸愕然，显然是没想到眼前的这个小子，居然连灵石都不知道，就敢来她这里卖灵符。
    “你不是符师吗？怎么会连灵石都不知道？”老妪不禁恨的牙痒痒，心底怒骂，被这臭小子摆了一道。
    若是知道这小子连灵石都不晓得，随便报个价钱给他就好，虽说这点灵石在她眼里完全算不上什么，但关键是被一个十来岁毛头小子给摆了一道，心里却是过不去。
    陆尘挠了挠头，一脸的不好意思，倒也没有否认老妪的话，自己作为神纹师的传承者，区区符师制符而已，这还不简单，点了点头，“是呀，不过刚进阶不久嘛？试了几张，这不就来您这了吗？”
    老妪语塞，看向陆尘，一脸不知道说什么好的难受表情，停顿了一下，但还是缓缓地开口道：“这灵石，就是修行者之间所流通的货币，修行者之间，可不会再用什么黄金白银这等东西。当然如果你想要兑换也是可以的，一枚灵石至少价值百金，只不过基本上没有什么人会傻傻地真的愿意去换。同时，灵石也是修行者用来修行的资源，是修炼不可或缺的东西，可谓十分重要。”
    “话说你小子，不会连灵力都没修炼出来吧，那你小子是怎么制符的？真的是怪哉！”老妪说完，又一脸疑惑的打量着陆尘，看得陆尘全身一阵冷意。
    陆尘没有回答，听完老妪的言语，他的心中已经是一阵翻江倒海，想不到这灵石，竟如此值钱。陆尘又想了想自己制符所用的材料，总共加起来也就两个金币而已，还去掉了小一瓶蛇血没用，实际上也就其实一个金币左右。
    按照这种算法，陆尘用一个金币的本钱，赚来了四个灵石，也就是四百金币。这利润翻了上百倍，这门交易真的是赚大了。陆尘想着想着感觉都要流口水，眼睛里冒着小星星，连呼吸都变得有些急促了。
    又联想道老妪口中所说，符师这类群体，还真的是一个赚钱的职业，真的没有说错。
    只是陆尘不知道的是，别的符师可不是像他这样，别人的原材料，灵纸、符灵笔和灵墨那可都是高本钱的东西，虽然到最后定然也是赚钱的，但绝对没有像陆尘这么夸张。
    当然，陆尘的这种制符方式，也只有在制作一级的低等灵符才有效，一级之上，还是得靠灵纸、符灵笔和灵墨，这也是不可避免的。但即便如此，就天符经中这一小段所述关于神纹制符的知识，也是极尽的闻所未闻了，不愧为神纹师一脉的最高传承宝典。
    老妪见陆尘在一旁嘿嘿傻笑，不禁无奈的摇了摇头，终归还是个没有怎么见过世面的小子，在一点小小的灵石利益面前就把持不住自己了。
    但很快，老妪脸色就变了又变，她似乎想到了什么东西，脸上的褶皱在激动之下一阵震颤，让人怀疑下一秒是不是要裂开，沉声向着陆尘开口问道：“小子，这符，你真的只是用我给你的那些材料制成的，那些黄表纸和普通符纸？用的是什么独门的方法吗？你小子开个价，五十灵石，把符方卖给我。”
    似又觉得可能不太够，停顿了一下，老妪再次开口道：“一百，我给你一百灵石，你把这个制符的方法卖给我。”
    听到老妪的声音，陆尘回过神来。虽然老妪极尽让自己表现的很平淡，但是眼神中的一丝急切还是出卖了她此刻的内心想法。
    想到这其中的关键，即便是老妪这样的人也忍不住激动。陆尘的眼界不大，但她不一样，她知道，若是一旦掌握这种用普通低贱的原料制符的核心方法，就算凭着她这小小杂货铺，可盈的利润也是一个庞大的数字，更不要说她的背后，可远不是表面看上去这么简单。
    陆尘已经意识到了自己的问题，自己还是太年轻，处事不够老道，这制符的原料、方法绝对不能暴露，否则定是后患无穷，这暴露的后果，从老妪的神色之中已然可以看出端倪。
    无奈的摇摇头，陆尘使自己的语气尽量平淡，看向老妪道：“婆婆，您觉得可能吗，只用您给我的那些凡俗地方都可以找到的东西，就能制灵符？虽然我只是个才进阶不久的小符师，但这点知识可还是懂得，就算想那么做也没有那个本事呀。”
    陆尘无奈的冲着老妪拱了拱手，然后接过老妪手中的四枚指甲盖大小的晶莹灵石，这“石子”表面笼着一层乳白色烟雾状的气体，摸上去润滑无比，细细盘弄之下，莫陆尘感觉到浑身一阵通透舒爽。
    老妪抬眼，看了看陆尘的神色不似作假，但内心的想法却是止不住地想，“这小子用的符纸分明就是我卖给他的普通黄表纸而已，那所用的墨不是符师专用的朱砂也不是灵墨。莫非问题出在这墨上，那墨中分明有股子血味，难道是这小子加上别样的灵墨混合了？”
    老妪待陆尘的话讲完，眼中光芒闪烁，心底的想法却是逐渐确定，很有可能是陆尘掺杂了其他的灵墨，或许是...灵兽血,也说不定。不然，如果仅凭她卖给陆尘的那些寻常东西便可制得灵符，她想都不敢想。
    按捺住自己内心的一些猜测，老妪还是面色不改地抬头道：“小子，这符也卖完了，灵石也付了。下次如果还有好货，记得先拿到婆婆这里来卖，知道吗？婆婆会给你一个好价钱的。”
    无论如何，这小子是个“符师”的身份已经确定，那就先拉拢一下好。至于那用低贱的黄表纸和兽血制符的符方是否存在，再慢慢打探，老妪虽然有些相信陆尘的说法，但心头的疑惑却是不会那么容易被打退，这便是”老江湖“的出事老道之处了。
    陆尘拱手道谢，应付了一声，随即走出了门。
    然而就在陆尘走出无名杂货铺不久之后，老妪从柜台之后走了出来，看着陆尘远去的背影，忽然对着空气开口说道：“影三，你给我去盯着这个小子，查一查他的底细，还有，这小子好像是黄山弟子，从他腰间木牌下手，给我一点一点查出来。这小子，有点意思。”
    然后，只见老妪弓着的背似乎挺了起来，那双浑浊的眼睛刹那间恢复了清澈明媚，又拿起手中陆尘卖出的两张符箓，笑了笑，自言自语道：“这符方，到底存不存在，不是你说了算，而是要我亲眼所见才行。”
    “是，小姐。”随即，空气中传来一声应答，在这无其他人的空间里显得异常的诡异。
    然后，便只见一道灰色的影子从老妪的身后缓缓走出，冲着陆尘远去的方向飘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