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什么?武定方到城外了?按理说百里距离,大军携带辎重,粮草,到达之后还要安营扎寨,再快也不可能此时发起攻势。除非,除非……”王彦昌大惊之后却渐渐地冷静了下去,都是用兵之人,均有名将之名,王彦昌跟武定方却是截然不同的性格,武定方沉稳有度,情绪从不外露,王彦昌却是直来直去,用最简单的方式揣摩敌方心意。
“传令下去,三千骑兵出城列阵,等敌军进入城门三百步以内再冲锋,务必保证战斗发生在在弓箭手射程之内。不准主动出击。”王彦昌沉声下令。“来人,给我披甲,拿我兵器来,我即刻登城。”
城外,冲锋的五千轻骑已然临近城门。震天的马蹄声轰隆隆的轰击着城墙,站在城墙上也能感觉到脚下微微地颤抖。
王彦昌站在城头上,面色阴沉地盯着来袭的骑军。城外三千云国骑兵已经在城门口列阵完毕,只等着敌人跨过三百步这个底线,城墙上弓箭手已然弯弓,弓如满月。
骑军对骑兵,比拼的是战马冲击力跟骑兵的素质,云国跟楚国骑兵均不算出众,骑兵素质也在伯仲之间,决定胜负的关键就是战马相遇时的速度,按理说敌军必定已经奔袭百里,此时战马脚力肯定不能支撑进行一场大战,但敌人仍然无畏的发起了冲锋,要么是疑兵之计,想打乱雄关部署,要么就是情报有误,敌军其实早就到达了城门外并且休整完毕。
王彦昌在赌,赌武定方故布疑兵,所以三千骑兵城门列阵不去冲锋,但如果武定方已经真的是有备而来,这三千骑兵借助不过两百步的距离根本不能完全展开,就算有弓箭手掩护,敌军一换一的情况下也是稳赚不赔,毕竟雄关仅有五千骑兵,万一折损大半,雄关就基本完全丧失了机动能力,连对楚军的骚扰都不可能做到。
楚国骑兵慢慢地逼近了,五百步,四百步,战马的铁蹄声越来越清晰,王彦昌头上汗慢慢地流了下来。
云国骑兵纷纷握紧了手中的缰绳,准备冲锋。
三百步
楚国骑兵果然停在了三百步外,三百步,云国弓箭的有效射程,双方默契地把这条线作为底线。
“云国王彦昌将军可在?”响亮而清越的声音从楚国骑兵最前方响起。
“城下可是武定方,武将军。”王彦昌在城墙上反问。雄浑的声音借助内力远远地传送出去。
“阁下不愧为云国名将,不过这雄关,在下取定了。”武定方回答。
“彼此彼此,不过这雄关,可不是武将军动动嘴就功得下的。”王彦昌继续用雄浑的声音回复。
武定方不再回答,率领骑兵调头,丝毫不顾及身后的三千骑兵扬长而去。
“将军,不趁势追击么?”一名副将问王彦昌。
“把骑兵撤回来,我们要做的是防守,敌人既然敢坦然回头必定有所依仗。”王彦昌摆摆手,径自下城了。
事实上王彦昌所料不错,此时楚国大军的前头部队已然不远,一旦有敌来追必定有来无回。
“王彦昌,真是个好对手呢,一代名将的血作为我楚国一统天下的开门红真是最好不过啊。”武定方感慨。
云国 帝都 漱玉宫
漱玉宫后院有一处池塘,里面各色锦鲤翻滚。叶楠此时正半躺在躺椅上,优哉游哉地垂钓。叶影坐在一旁的大石上,托着腮静静地盯着池塘。
“少主倒是一点儿都不担心,听说王彦昌已经跟武定方交上手了,不知道胜负如何。”叶影此时仍戴着女乞丐时用的人皮面具,裙角在轻风里微微起落,耷拉着眼皮,*地问。
“都是闻名天下的将军,若是一战即分清了输赢恐怕就真的辜负了两人的名声了。王彦昌只是要拖住楚军,而楚军应该也有所图,不急着毕其功于一役。两人这场仗十天半个月是打不起来的,不过一个月之内必定能分清胜负,就看谁的底牌更多了。”叶楠也*地回答。
“不过,少主你当真不担心南唐的局势?影部里消息说六部里大多数大臣似乎都已经暗地里被宁郡王收买了,万一宁郡王发难,少主处境堪忧啊。”叶影抽了一颗狗尾巴草的草芯儿,伸出手去挑逗水里的鱼。
“不妨事,让影部随时注意四弟那边儿的情况,告诉四弟一定小心,大哥他们动我是他们最后一步棋,不过四弟跟兵部应该是他们第一步棋,四弟现在处境比我凶险得多。”叶楠收起了*的心情“我要等大哥他们举好屠刀的时候再动,动就必须连根拔起。”
云国 北部
“将军,据情报西部,南部抽调的军队最多还要五天就能前来汇合。”一名副将对一个不披甲胄的白衣年轻人行军礼,说道。
年轻人抚摸着手指上的铁戒指,那是云国调兵的兵符,武帝的遗物,云纹戒指。他轻轻咳嗽了一声“嗯,把辎重粮草都安排好,等大军汇合立刻动身。”然后裹了裹身上的薄狐裘,眺望着东方,眼神悠远似山海,喃喃道:“武定方,听说也是白衣白甲的儒将,不知比起我来又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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