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瑟瑟

    
    第二天，我早早地到了工厂，等着货车的到来。
    这时，手机响了，是杨征的电话。
    “杨征，我已经在工厂了，你有司机的电话吗？”我一边呵着热气，一边说。
    杨征沉默了一下，“有电话。”
    “告诉我一下，我好联系他。”
    杨征说了一个号码。
    “那我重复一下，你看我记得对不对。”
    我把电话号念了一遍，杨征没说话。
    “喂，是对的吧？”我问。
    “是。”
    我挂掉了电话，想着要不要跟货车司机通个话，问问他到哪了。
    等待最是熬人，一分钟都仿佛一个世纪。
    陈厂长说：“先别打了，要是上午10点还不到，你再打。”
    我一想也对，本来人家就是来帮忙的，这样好像在催他似的。
    于是，我回到厂房，静下心来，开始检验货物。
    差不多九点左右，厂院的大门口响起汽车的鸣笛声。
    “是不是车来了？”我问陈厂长。
    “我出去看看。”陈厂长跑了出去，让门卫打开工厂的大门。
    我也跟着跑了出来。
    一辆大货车就停在工厂的门口。
    “陈厂长，这不是那个物流公司的车吧？”
    我觉得有必要和陈厂长再确认一下，万一空欢喜一场呢。
    陈厂长高兴地说：“不是物流公司的，这应该是你朋友帮忙找的那辆。”
    “太好了，让他开进来吧。”我快步走到货车旁边。
    驾驶室的窗户摇了下来，司机探出脑袋，“早啊，安芮。”
    “啊！是你。。。杨征。”我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杨征自己开着一辆大货车连夜赶来，也没有提前告诉我，是要给我惊喜还是要给我惊吓。
    “杨征啊杨征，你刷新了我对你的认知。”我对杨征说。
    杨征把货车开进厂院，停好，然后从驾驶室里跳了下来。
    杨征穿了一件夹克款黑色卡其布面的羽绒服，亮黑色的短毛领子，一条黑色的牛仔裤，显得腰细腿长。
    我一度怀疑他没有穿秋裤。
    我走上前，问他：“冷不冷?困不困？”
    杨征揉了揉眼睛，“还好，车里有空调有咖啡，不冷也不困。”
    “你怎么自己开车来了？也不告诉我。再说，走夜路多危险啊。”我嗔道。
    “过年找不到人，但车都在，我借了一辆。”杨征咧嘴一笑。
    “你真是太厉害了，还会开货车。”
    “我学车的时候，学的就是货车。”
    “为什么？”
    “呃。。。酷呗。”杨征不好意思地挠了挠脑袋。
    陈厂长走过来，大着嗓门说：”小王，这是你朋友？亲自来的啊！“
    我不无自豪地笑着说：”是啊，我朋友，也没跟我说，自己开车就来了。“
    陈厂长露出一副很懂的样子，呵呵地点点头，”不错，一看就是不错的小伙子。“
    ”不是小伙子了，比您小不了几岁。“我替杨征说。
    陈厂长拍拍杨征的肩膀，”诶呀，那个词怎么说？给力是吧？你这个小伙子太给力了。”
    “杨征，你先休息一下，我先去工作，中午一起吃饭，“我转头看向陈厂长，”您把他安排到您办公室休息一下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