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生瑟瑟

    
    和杨征的视频刚刚结束，Wendy就来敲我的门。
    我打开门，看到Wendy化了一个大浓妆站在我的门口。
    “你干什么？”我忍不住笑道。
    “走啊，去酒吧。”
    “酒吧？我在国内都没去过，顶多去过小酒馆。“
    ”走，带你见识见识这的酒吧。“
    ”那我是不是也要化妆。“我指了指她的脸。
    ”化，化起来，不化才怪异。“Wendy走进房间，等我化妆。
    ”就咱俩吗？“我边化边问。
    ”那你还想有谁？“Wendy歪着头问我。
    ”哈哈，我就随便问问，我以为客户也去呢。“我心虚地说。
    ”还有王小中，我先问的他，他倒是答应得很痛快。“
    我细心地化了一个妆，Wendy看了看，“太淡了。”
    “这已经是我这辈子化的最浓的妆了。”我抗议道。
    “别动不动就这辈子，小心打脸，”Wendy把我重新按回到座位上，“闭眼睛。”
    “干嘛？”
    “化眼线，眼线太淡，在那种灯光下就好像没有眼睛一样。“
    于是，我乖乖地让Wendy给我重新描了眼线。
    ”你看看，怎么样？“
    我看着镜子中的自己，有一点陌生的感觉。眼睛又大又亮，嘴唇丰润，白亮的粉底恰到好处地把一些小雀斑完美地盖住了。
    ”妩媚动人。“我说。
    ”对啊，这才好看，以后你也要这样化妆，女人上了年纪，除了保养好皮肤，化妆也很重要。哪有千年不老的塑料花，就这么现实。“
    我想起我年轻的时候，一瓶孩儿面儿童霜就已经足够使用，看到30岁的女人，就觉得她们已经上了年纪。
    现在轮到自己也30多岁了，不得不面对衰老的事实。
    ”你说，老女人还能靠什么吸引人？“我问。
    ”我没想过要吸引别人，倒是有一样东西总在吸引我，所以我管不了别的。“
    ”什么东西？“
    ”钱啊。别跟我提什么成功，什么自我实现，钱是我唯一的衡量标准。”
    我不敢苟同，因为我现在需要的不光是钱，还有大家对我的认可。
    Wendy带我们去的酒吧，更像是夜店，迷幻的灯光、鼓噪的音乐、装在冰桶里的威士忌。。。
    难得王小中换掉了衬衫，穿了一身休闲装。
    Wendy经常来欧洲出差，她倒是一副入乡随俗的样子，脱掉外套扔给我，就跳进了舞场。
    大家都跟着音乐晃来晃去。
    我好久没有跳过舞了，感觉自己肢体也不甚协调，所以就站在桌子边，小口小口地啜着杯中的甜酒。
    酒吧里聒噪的很，王小中冲我说了一句话，我没听见。
    ”你说什么?“我大声地问。
    王小中放下酒杯，贴近我的耳朵，我下意识地缩了一下肩膀。
    “你不去跳舞吗？”王小中问。
    温热的气息弄得我的耳朵痒痒的。
    为了掩饰紧张，我挺直了身子，摇摇头，“我不会跳。”
    这时，Wendy走了过来，拉着我说：”走啊，陪我去跳舞。”
    “我陪你去吧。”王小中说。
    我看着王小中和Wendy进了舞池。
    不一会儿，王小中的身边就围满了漂亮姑娘。即使是在这种场合，王小中也是保持着一贯的温文的微笑。
    Wendy被年轻的姑娘们挤出圈外，一脸气愤地走向我，“这个Sean突然成了万人迷了。”
    我哈哈大笑，”男人越老越有魅力。“
    ”你去把那帮小姑娘都赶跑。“Wendy硬拉着我走进了舞场中间。
    王小中看到我，分开围住他的姑娘们向我走来，”我带着你跳。“
    我看了看周围，女孩子们一身火辣的装束，显得我又老又土。
    “我还是不跳了，真的不会。”我转头往回走。
    Wendy看我实在是不想跳，便也不再管我，自己去玩了。
    王小中从后面追上我，“走吧，我也累了。”
    我和王小中又回到小酒桌旁。
    王小中一杯接着一杯喝着瓶里的酒。
    ”你别喝多了。“我说。
    ”不会，这是甜酒，度数很低的。“王小中看着舞池说。
    酒吧的灯光很炫，但映在王小中的眼里也化为了忧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