假的?假的!什么都是假的,你此前不也说要好好护着我吗?
如今,为了一个贱人,你就站到了我的对立面?
等着康子离去,扶晞才从暗处走出来,她估摸着自己去一趟茶社回来也不过一个时辰,这一个时辰里,夏露总不至于出什么事,她也就不急着去告诉她自己刚刚得到的线索。
众庭茶社,扶晞不曾去过,但是她对这里清楚得不得了,因为这里也是莫生的产业,她背过账目本子。
堂堂正正的走进茶社,给了银子后落座二楼,上楼的时候扫了几眼一楼众人,并没有看到那个女子,想来也对,那夫人也该是有身份的,怎会坐在一楼这样鱼龙混杂的地方。
扶晞刚刚坐下,屁股都没坐热乎,她就站了起来,一步走到栏杆处,两手抓着栏杆木板子,两眼睁的大大的看着对面。
看着对面的两个人,扶晞胸中好似堵着一口气出不来,她猛咳嗽了两声,随即转身捂着嘴,用力的闭上眼,再度看过去,没错,没错!
那个在花朝院后门出现的女子,便稳稳的站在对面的一阁雅座,两面竹帘落下,唯独前后空空,扶晞望着那女子身侧椅子上坐的人,她顿时就红了眼睛。
思儿,秋思。
秋思,扶暖。
扶晞的指甲不长,可如今八片划入栏杆内,十指骨节发白,她脸上血色全无,嘴唇轻抖,牙关也不时打颤。
如今,一切似乎都对应上了,可是扶晞不相信,她不觉得事情是这样的,不愿意也不敢。
看着那女子弯着身子在扶暖身边说着什么,扶晞跌跌落座,她觉得口干舌燥,便连着喝了两杯茶水,直到看见扶暖起身了,她才急急忙忙走到对面,走到了扶暖面前,截住了她。
扶暖看见扶晞,初时觉得奇怪,而后眼神转换,似有疑虑,但是很快就面露欣喜之色,她压着声音道,“你怎么在这里?”。
“我有些话,想和你说”,扶晞直直的盯着扶暖看,毫不顾忌另一女子的打量。
“我现在,有些事情需要处理”,扶暖思虑再三,她看了身边的丫鬟一眼,转头继续对着扶晞说道,“你在这里等我吧!我很快回来”。
“你想去哪儿?你要去做什么?”,扶晞的目光一刻也不离开扶暖,语气有些着急,尽管压制着情绪,但还是透露出些许不寻常,“我希望你能留下,和我谈谈”。
扶暖心里咯噔了一下,她低头想了想,抬头以后,没有立刻回复扶晞,而是扭头对着身边的丫鬟说道,“你先去吧!按着我的意思告诉他,然后回来这里等我,其余的安排,再找时间出来吧!”。
“可是夫人”,那女子并不像是会对主子言听计从的人,她犹疑的看向扶晞,在她眼中,扶晞纵然相貌出众,但到底是一陌生的男子,今日出府,夫人只带着自己,如今若是自己走了,夫人一人出了意外该如何是好?要知道,夫人还怀着身孕
“去!”,扶暖瞪了她一眼,“你还要我再多说吗?”。
那女子虽不甘愿,但也听从了,最后看了扶晞一眼,越身走过去,下楼,离开。
扶暖带着扶晞走到原本的座位坐下,如今人少,这里的两边都没有听客,她故作轻松的说道,“扶晞你今日这身打扮真是惹人注目”。
“如此打扮,行走会方便些”,扶晞坐在扶暖身边,带着几分尴尬的笑了笑,不一会儿就严肃了起来,“那女子是你的婢女,你你让她去办什么事了?”。
“今日出府,本是购置首饰的,我去不了,自然让她去,我让她告诉做钗子的师傅我需要的款式,虽然以前的我并不太喜欢捣鼓这些东西,可是现”,扶暖这几年早就学会了察言观色,也懂得在什么时候需要掩饰自己的情感。
可是现在面对的是扶晞,可能是这个世上,她唯一还能真心对待的人,所以说谎话的时候,她不自觉的紧张,可是她不想叫她看出来,也就尽可能的装出轻松的样子。
扶晞咬咬牙打断扶暖,“你解释这么多,是因为你在说谎吗?你可能从不知道,你慌张的时候,会说很多问题以外的话”。
扶暖面色一寒,她咬唇不说话,过了一会儿后别过头,闷声道,“这只是小事,我们不说这个,你不是有话要和我谈吗?”。
“夏露和你有什么仇?”,扶晞轻轻摸上扶暖的手,对方的手凉到了冰的程度,让人觉得不可思议。
“什么夏露?什么仇?”,扶暖很快抽回自己的手,她的眼睛里满是防备和狠辣,“我不懂你在说些什么!”。
这样陌生的声音和眼神让扶晞觉得心疼,她肩膀微抖一下。
扶晞强制性的按住扶暖的手,快速的给她诊了脉,确定她身体无恙以后,她继续说道,“你让你的丫鬟给花朝院的康子指尖沙,他每日下在夏露的饭菜里,日积月累,如今该有五个月的时间了,你要她生不如死,你恨她入骨了吗?”。
面对着这样强势的扶晞,扶暖开始不知所措,她听着她几乎说出了所有事实,她的心一点点开始坠入深渊,冷漠的脸上带着讽刺不屑的笑意,她扬眉问道,“我不知道你如今是站在什么立场,来问我这个问题”。
扶暖的话无异于是承认了这件事,这对于扶晞来说,过分残忍,她慢慢松开了扶暖的手。
“立场?你觉得我的立场重要吗?在这件事情上,重要的是我的立场吗?”,扶晞觉得这个时候的自己不争气极了,她的眼泪滚烫,滴到手背上的时候,她吓得弹开了手,摸了一把自己的脸,她诧异又慌张。
“呵也不是那么重要,只不过,你若是站错了队,就是我的敌人,你知道的,我不想这样”,扶暖冷笑了一声,随后主动握住了扶晞的手。
“你怎么不问问我,为什么会知道这些,为什么会来这里”,扶晞不抽开手,反而反握住了她,脸上有些倔强的神色,如同一个孩子。
扶暖轻笑,低头看着扶晞的手,“这不重要,我不管过程是怎样的,我只要结果”。
“是是呵结果才是最重要的,也有人这样教我,我怎么忘记了呢”,扶晞仿佛置身迷雾,眼神不自觉迷离起来。
“如今,我不问你如何知道的,你也别再问我为什么,更别想着其他我不可能答应你的事”,扶暖再度用浅浅的笑意面对扶晞,这样的面孔,和方才判若两人。
或许是听到了这样的话,扶晞一下子清醒过来,她急问道,“你不能收手吗?真的要逼死她?夏露她已经不能生孩子了,若是再不能好好调养身子,她就真的废了!”。
一听扶晞这样的话,扶暖脸上的笑就凝住了,她一点点收回自己的手,“我说过了,别想其他我不可能答应的事,她不能生孩子又怎的?她废了又怎的?这本来就是我要看到的,我花了那么大功夫,找来指尖沙这样的药,就是要看着她最后生不如死,难道,我还要管她现在怎么样吗?”
“扶暖!你不是这样的,你从来就不是这样的!”,扶晞站起身走到扶暖跟前蹲下,不让她再用后脑勺对着自己,“你恨她,你告诉我为什么,好不好?”。
“扶晞,你说你这又是何必呢?”,扶暖拉了扶晞一把,让她站起来,她仰着头看着她,“你知道我曾在花朝院做过什么,你或许会觉得最恶心的事情就是接客,但我告诉你,我可以忍受不同的男人压在我身上,但是我不可能原谅将我送上床的夏露”。
“你,你说什么”,扶晞跌跌退后半步,不过很快就上前,她再一次蹲下身,仰头看着扶暖,两手牵住她,哽咽着继续说着,“我不,我不明白”。
扶暖两手托住扶晞的脸,将她的下巴搁在自己的膝盖上,她的眼睛里除了嘲讽,就是让人觉得刺骨的凉,“你自然是不明白的”。
扶晞摸了一把自己脸上的泪,她握住捧着自己两颊的扶暖的手,“扶暖,扶暖我,我”,她这一刻不知道自己能说些什么,可怜她原本的脑袋本就不甚让人满意,如今又刚刚从地下上来,一切的人情世故都不懂,她面对在意的人在意的事,就失去了最基本的理智。
“丹儿告诉我,康子这几次送去的饭,夏露都不曾动过,你告诉我,这是你教夏露的吧!”,扶暖声音轻轻的,好像并不在意对方的答复。
扶晞抽了抽鼻子,哽咽又艰难的答了声,“是我”。
“你和夏露关系不错吧!你们相识多久了”,扶暖依旧是不甚在意的腔调。
“我,我一直叫她夏露姐姐,我从两年前去花朝院那天开始就与她相识了”。
“这样啊”,扶暖若有所思,“你不是曾说过要好好照顾我的吗?如今,我要你帮我杀了她,你会去吗?”,扶暖颇为认真的看着扶晞,很是期待的等着她的回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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