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的时候,觉得一切都那般难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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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本怎么求都求不来的人,一等着侧妃难产亡故的消息,就被送到五皇子府,简离那时候刚刚为应娉婷清理了身子,换上了一身洁净的衣裳。
“传本殿的意思,谢皇上大德,可惜应侧妃福薄,本殿同是福薄,如今出不得府去,他日有了机会,定然是要三跪九叩,拜谢皇恩的!”,简离高声说这话,这话不只由作听得见,门外的宫人和接生婆也听得清楚。
距离解禁还有几天时日,应娉婷的尸体不能入殓,更不能仓皇的葬在府内,所以,简离要好好安放她的尸体,等着几日后,为她大葬。
如今的天儿虽然不热,但是要让尸体停放几天一点儿也不腐,也是不行的,简离接过由作拿来的保存尸体的药,按照由作说的法子用在了应娉婷身上。
简离做完这一切觉得累极了,但是他不能有片刻的休息,应娉婷的死让他再一次意识到如今的境况有多么恶劣,而站在对面的那些人又有多么凶狠。
对于自己的第一个孩子,简离的心情是复杂的,他不知道该如何面对,如果应娉婷没死,他该是高兴的,可她死了,那么这个孩子的存在就会一次又一次的提醒着简离要记住这一天,记住那些人,这件事。
不是想忘,而是那一刻的恨意如同加了油的火越烧越旺,这把火让简离觉得不能自己。除此以外,他不会忘记,这个孩子曾是被放弃的那一个,他让祝之庭保住大人,可最后大人没保住,这个孩子又是包含着应娉婷那样纯净的心意留下的,在这个孩子面前,简离觉得难堪,他如同一个肮脏龌蹉的不入流,他不敢看那个孩子,更不敢靠近。
扶晞将夏露安置好以后,便不再去哪所宅子,夏露知道她在躲着自己,自苦又不能言,安稳度日却又觉得无趣。
第二日的时候,来了两个丫头,说是扶公子的意思,负责照顾夏露,这个扶公子又能是哪个?
夏露心里欢喜,套了两个丫头的话,得知扶晞近日都不会过来,心里的欢喜一点点消失。
扶晞趁着最后的几天去见了扶暖,告知了她宅子的具体地点,又说自己安排了两个丫头去照应,扶暖很是满意,直说着自己还想找机会去瞧瞧。
“你怀有身孕,不便去那样的山区”,扶晞刚刚给扶暖诊完脉,确定她身体无碍后,继续说道,“你的胎象很稳,最近不必再吃我给你调理气血的药了”。
扶暖笑道,“你瞧,你自己也说我胎象好,不必再吃补身子的药了,怎么就不能动弹动弹了?再说,等我肚子再大些,更是不便,可我真的想去瞧瞧!”。
扶晞低头思虑了一会儿,缓缓道,“再等几日吧!这几天不行,我很快需要去个地方,或许要办事,等尘埃落定了,我就带你去,一定带你去,好不好?”。
“你要办什么事?会不会有危险?”,扶暖不急着答复,却连问了两个问题。
“你看才两年,我就有了这些变化,那么我自己这个人,肯定不再只属于我自己,我要办的事我也不知道会是什么,但是我再具体的东西都不能说了,你什么都不知道才是安全的”,扶晞咬咬牙,说了她自认为能够说的,相信扶暖那样聪慧,不会继续追问,“至于会不会有危险,我也不知道,但我定然会保护好自己”。
扶暖低头片刻,随后抬头,眼里带着一些惶惑,明显还是想多知道一点的,可是嘴上却说着,“那我便不再问了,可是,你切记,不管什么时候,一定要保全自己,其他人都不要管,你自己才是最重要的,明不明白?”。
扶晞刚想说话,便听到了有人向着扶暖的屋子走来,她侧目凝神,确定了以后,她低声快速的说道,“有人来了,我来不及走了,先躲一下”。
对于扶暖的屋子,扶晞已经相当熟悉了,她知道什么地方能够藏人,什么地方不能,所以她径自向着里屋外堂分界处的花架走去,轻身一跃,借力跳上横梁,借着屏帘挡住自己。
如今,除非有人拉开屏帘,再仰着头看横梁,才会瞧见扶晞。
扶暖不只一次看见扶晞翻墙跃上,所以此刻见怪不怪,淡定的对她点点头,随即坐下,不过五六秒,便听见了门外的叩门声,这个声停了,另一个声音又起了,“小思,小思!我是孝杼,你开开门”。
“你来做什么?有什么事就这般说吧!”,扶暖气定神闲的喝了口茶,随后还仰头看了看扶晞的方向,见那处露出了一双眼睛,她便俏皮的笑笑,虽是短暂,却也真切。
扶晞之前忙着办夏露的事情,一直没机会好好瞧瞧这个姚家公子,如今听见是他,她不由得警觉,因为她知道扶暖与他关系敏感,而且他也依旧存有龌蹉心思,此刻来寻,定然有猫腻。
“好不容易等到你的两个丫头出府办事,而我父亲又外出了,我自然是要来看你好不好的”,姚孝杼站在门外,明明门外谁也没有,他却依旧如同防着谁般,声细如蚊。
扶暖放下茶杯,换了个舒服的坐姿,淡淡的说道,“你我关系,独处总是不好的,如果你只是要来看看我好不好,那我大可现在就告诉你,我很好,好得不得了,你可以回去了”。
“小思,你终究是恨我的,所以连独自见我也不愿”,不知为何,姚孝杼这话说得大声了,情绪也不同,与之前那句可谓千差万别。
扶暖不说话,只是看着扶晞的方向,她知道扶晞一直想知道更多,如今或许是个好机会,她便正了正色,扭头对着门口道,“门没栓上,你自己进来吧!”。
这话刚落,门便被推开了,姚孝杼凄惨惨的对着扶暖笑笑,“小思”。他关上门,牢牢的栓上。
“我让你进来,是怕你纠缠不放,一直站在外头像个什么话,却并不是你想象中的意思,所以你不必栓门”,扶暖站起身,越过姚孝杼,特地大声的将门栓拉开,再一把推开,敞开大门对外。
姚孝杼红了脸,他轻声道,“你误会我了,我本也不是那个意思?”。
扶暖将姚孝杼吃得死死的,她好似不解的样子,缓缓走近,“你本是什么意思的?你又以为我是怎样看待你的,你红脸做什么?”。
如此这般,姚孝杼的脸更红了,他支支吾吾好久,说不出一句完整的话来,“我…我是…我,你,不是…”。
扶晞的方位,正好看见下面的二人,她仔仔细细的审视姚孝杼,与那夜在屋顶上的窥视不同,这个大白天看人更清楚,白净秀气的模样,脸红起来,反倒像是个老实人,若非当初听扶暖提起那段过往,她自己是很难将这个人和那般行径联想在一起的。
“你到底想做什么?”,扶暖站在向着扶晞方向的地方,这样一来,姚孝杼想要对着她说话,就必须背对扶晞的方向,她要好好的掩护她。
姚孝杼看了看扶暖的肚子,带着一点气馁,“我又能做什么,我还能做什么,你怀了爹的孩子,我怎么会再对你做那样的事,让你的孩子有闪失”。
扶暖冷笑,摸了一把自己的肚子,“说来,我还是得感谢我这未出世的孩儿,只有这样,才能躲过姚公子的折磨”。
姚孝杼不由得脸一阵红,一阵白,他急冲冲的说道,“小思,我对你做过的那些,从未对其他人做过,你陪着我玩耍,我很开心,我喜欢你,才想碰你,可是…可是你知道的…我…我不能,所以我很恼火,又是在你面前,我觉得你瞧不起我,所以才一时失控那样伤害你,真的!真是失控,我也不知道我是怎么了,完了以后,我都是万分后悔的!”。
扶暖又是一阵冷笑,她继续说道,“那我是不是还要谢谢姚大少爷你的青睐和厚爱?一次是失控,可接下来的每一次都是?不尽然吧!”。
“我!”,姚孝杼语滞,很快低下了头,“我见你第一次也没大碍,之后几次也没见你…所以我以为,你是习惯的”。
“呵呵…”,扶暖道,“我不过是老爷买回来给你玩弄的,我哪敢多说什么,可是我不说,不代表我愿意,更不代表我习惯”。
扶晞咬牙咬得极为用力,好似不要这牙齿,要将它两两咬碎了一般。
姚孝杼很是无力的说道,“我知道我做错了,当我知道你怀了爹的孩子的时候,我就知道你是那样怕我,你怕我怕得为了离开我,愿意勾引一个老头子…”。
扶暖不说话。
“可是,你以为我爹是真心对你的吗?”,姚孝杼似有不甘。
“真心这么贵重的东西,秋思哪敢奢望?但求安稳度日便可”,扶暖对着姚孝杼讥讽的笑了笑。
“小思!我很担心你”,姚孝杼试图握住扶暖的手。
扶暖很快抽出自己的手,她道,“你又想做什么,你可不要忘了我肚子里还怀着孩子,受不住你做什么,还有,你可不要忘了你爹有多期待这个孩子,你敢?”。
“我不敢?我不敢!我确实不敢,我不敢让你的孩子有什么问题,因为他是你的保命符!他若出来了,或是不在了,你便活不下去,我爹从未将你放在心上”,姚孝杼红了双眼,撒气般的大吼。
扶晞和扶暖同时瞪大了双眼,现下是个什么情况?原来这件事,姚孝杼也知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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