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道无门

    
    不过有所失必有所得，苏和因想着那机器乐妓好卖，便四处打探到底是谁做的此物，功夫不负有心人，一来二去之下还真被他找到了。而且这一找还不是找到了一个，而是找到了好几个会做机关暗器的能工巧匠，当然会做机器乐妓的只有一人，便是现在苏和手下的大良造。
    慕圣忍不住问道：“你这些人都是在哪里找的，全是在魂洲和祖洲边境之处吗？”
    苏和道：“那倒不是，也有些是在北郭世家的北荒和京畿城附近的凡人村里找到的。”
    慕圣听了点了点头，没想到自己传出去的这本《天工开物》流传如此之广，不由大为欣慰，于是问道：“这么说来，他们有了一技之长后，是不是生活就要好过的多了呢？”
    这正是慕圣之前将此书流出去的初衷，苏和想了想道：“也不竟然，要看他们生活在哪里了，若是在西戎和北郭，虽然会了这么一门技艺，但也还是摆脱不了被盘剥的命运，往往被北郭家和西门家的人或其附庸家族圈养起来，为其效力，若是在边境地方，那里山高皇帝远，似乎还要稍微好些。”
    “哦，原来如此。”慕圣听了不禁有些失望，失望的是没有想到，这些凡人就算凭借着如许技艺，也没能彻底摆脱厄运。
    “那你后来怎么把他们都召集在一起的呢？”慕圣问道。
    苏和喟然长叹一声道：“不是我把他们召集到一起的，而是南华帝君及权贵们将他们召集到一起的。”
    慕圣不解问道：“此话怎讲？”
    苏和道：“本来这些人虽然过得不如修行者，但与没有技艺的凡人相比，也还是要稍稍好那么一些，所以最开始我也只是与他们做做生意，让他们能赚一些外快，当然绝大多数的灵石还是被管理他们的官员拿了，但终归还是要好些。那段时间我和朔叔也赚了些钱，便开始秘密组织我们的暗杀小组，将与西门世家有深仇大恨，没少被他们欺负的人家召集起来，不求让西门家满门灭绝，但求能杀几个平常恶贯满盈的小辈，也算出了口恶气。”说到这里苏和不由的双眉倒竖，脸上尽是杀气。
    “这么说来京畿城里，那些针对西门世家附庸家族的暗杀，都是你们干的喽？”慕圣对此事也是有所耳闻。
    苏和点了点头：“当时不过是小打小闹，原也没有想过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直接竖起了造反的大旗。”苏和苦笑一声。
    “那后来怎么会变成这样呢？”慕圣颇为好奇的问道。
    “随着我们的暗杀行动增多，京畿城中也加大了追查力度，终于有一次，我们的人被捉住，受刑不过供出了组织，官府和西门世家等贵族，对我们进行围剿，我和朔叔不得不逃出京畿城，流落在江湖。”苏和想到了那段被人追杀的日子，神色间不禁有些萧瑟。
    “本以为此番出了京畿城便再无报仇的可能，哪想到这南华帝君将机会送到了我的跟前。”苏和嘴上这么说，但话语中却全无高兴之意。
    慕圣不解何意，只是细细往下听去，只听苏和接着说道：“那西门世家为了给帝君在西戎建造避暑行宫，需要建设四十多所台观，营建二处宫室，参与劳作的凡人多达四十多万。又敕令西戎的四个州郡整治军备，以便与聚窟洲的妖兽们争抢地盘，都是三个男丁中调遣二人，五人中征发三人。各州郡的军队共有甲士五十多万人，船夫十七万人，溺水而死、被妖兽吞噬的占三分之一。被征调的士卒每五人出车一辆，牛二头，米十五斛，绢十匹，不备者斩首。不要说凡人了，就连普通的民众也只能典卖子女供给军需，仍然不能凑齐的，在路边树上上吊自尽的远近相望。
    再加上征发徭役不分时节，隆冬雪寒的季节，却让人砍伐修建宫室的木材，沿水路运送而来，参与劳役的人有数万，荒废民众的农业生产，吁嗟叹息之声充溢于道路。公侯，牧宰竞相谋取私利，百姓们失去所从事的家业，愁困不堪。”苏和越说越是愤慨，以至于说话的声音都高了许多。
    慕圣听了也气愤的道：“西门家做了这么多丧心病狂的事情，难道帝君都不知道吗？”
    苏和冷哼一声道：“南华帝君每天只知道在宫里花天酒地，哪里知道下面百姓到底过的是什么生活。于是我跟朔叔一合计，干脆顺应民心，自称姓名与谶言相符，聚集党羽，设置百官，就此反了。”
    “哦，原来你们是这么反的啊！”慕圣这才明白了前因后果。
    苏和接着说道：“哪想到这么一反，应者如云，不光是凡人，就连修为低下的三花、五气境界的修士也纷纷响应，一时来集。我这里又是来者不拒，不一时就聚集了有十万之众，当然其中也包括那些会做机关暗器的能工巧匠们。”
    说到这里苏和不由露出了得意的微笑：“之前原没想到他们会起到如此巨大的作用，本想着他们能多造些兵器，虽然品质上可能不如官军手上的法宝，但胜在以多取胜，也聊胜于无吧。哪里想到他们居然制作出了火药，这一下就让形势彻底发生了扭转。”
    慕圣点了点头道：“你这故事我听过，最开始西门家根本没将你们当一回事，想着你们不过是些乌合之众，随便派些修为高深的修士也就将你们全部打败了，要不是你们善于打游击恐怕早就被他们彻底歼灭了吧？”
    苏和笑道：“还真如大哥您所说，那段时光是我们起义军最艰难的时光，自从制作出火药后，我们才算摆脱了处处受制，步步挨打的被动局面。”
    “第一个制作出火药的也是你们的大良造？”慕圣问。
    “这倒不是，发明火药的人是离京畿城不算太远，北郭家管辖的凡人村出来的。”苏和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