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窦逍开哒哒也没什么企图心,现在市场被一家大鳄控制着,早就没了当初疯狂补贴时期的赚头,他就是心里燥的慌,不想回家,也不想一个人呆着,哒哒里传来的一个有一个约车通知背后是一个有一个鲜活的个体,他们的行程背后是各自的生活,这让许窦逍感到踏实,每个人都很忙碌,每个人都会有烦恼也都会有快乐。
他稀里糊涂地把车开到了袁本单位附近,刚好服务器派来一单,去的地方也不远,他随手就接了。
开到定位地点许窦逍又后悔了,站在那招手的是秦沫沫,她旁边还站了位高大的男士——ThomasChen
“晚上好,师傅。”秦沫沫热情的打了个招呼,“咱们先送个朋友,然后再去我定位的地方。”
“晚上好,秦老师。”许窦逍尴尬的笑了笑,“这么晚才下班?”
“好巧啊,许先生。”Thomas从后座伸出手来和他握了握,“真没想到会遇到朋友的车。”
“确实想不到,一段时间没见,许先生的车越换越好了,开着特斯拉出来趴活赚得上蛋糕钱吗?”秦沫沫这人天生的嘴碎,从那天在展览上碰见他心里就不痛快,你说说你,有女朋友就有呗,非带到我们袁老师的地盘上显摆。后来有知道他借了房子给袁本住,闹的未婚妻找上门门来,现在又大晚上开着豪车做哒哒,谁会开特斯拉出来拉活呀,就是猎艳呗。许窦逍在她的心里,从当年那个有点小心机的帅哥一下子变成了脚踩两只船的花花公子。说出来的话也不会好听。
许窦逍懒得和她争辩,只笑了笑回了句:“偶尔开一次,今天刚好想在城里兜兜风,顺便赚点零花钱。”
Thomas不太了解中国的市场,也因为语言和文化的隔阂听不出秦沫沫的嘲讽,反而顺着他的话聊下去:“我听说中国人结婚很要花钱的,房子、车子、装修、彩礼,是一笔很大的开销。”
“没错,还是你让人羡慕啊,不用结婚就没这么多事了。”秦沫沫看了一眼许窦逍,“我们袁老师是一个没有物欲的人,你只要在他想要聊天的时候陪他聊天,不想聊天的时候化身空气就行了,他心情好了还能做饭给你吃。”
Thomas腼腆的笑了笑:“袁确实很随和,有一次我们一整天都只是躺在沙发上看纪录片,他还说自己好久没有这么放松过了,所以晚上做了菜给我吃。”
“哈哈哈哈,放松,你是不是给他喝了酒?”
“是开了一瓶我从英国带来的酒。”
“是啦,有酒的话你把他扔在山洞里他都会觉得是一次完美的约会的。”
“真的吗?那我应该找多点酒。”Thomas不好意思的和许窦逍说:“你不会介意吧?许,你和袁已经分手很长时间了,如果你介意的话,我道歉。”
“没关系。”许窦逍扯出个笑来,“我没问题。”
许窦逍把秦沫沫送到地方已经快十二点了,刚刚车上的对话,无疑在提醒着他,袁本或许不爱他了,他所有的笑容和温柔不过是因为他们还有那么一点旧的情谊在,他跑的那么快那么远,他不肯把消息告诉他,这还不够明显吗?时间在他的心里使了魔法,磨平了伤痛也磨平了爱,他们之间只是老同学了,如果他再逼的紧一点,恐怕连老同学都做不成了。
许窦逍忽然察觉了自己的荒唐,怎么就能肯定袁本爱他呢?他明明也看到了Thomas吻了他,他明明也察觉的出他们之间暧昧不清的氛围,怎么就像瞎了一样视而不见呢?
他们是对的,往事如烟,给彼此留一条路走,他都有了自己的路,怎么会认为袁本还停留在原地呢?
“你一定觉得我很可笑吧。”许窦逍给袁本发了一条信息,“对不起啊,让你困扰了。”
袁本一直没有回复,是了,他要回复什么呢?没有,没关系,不过都是些无关紧要的客气话,以袁本的脾气,是最懒得讲客气话的,要是他觉得没必要回复,恐怕这会是他们之间最后一条信息了。
他们会成为彼此微信里的僵尸朋友,不删除不拉黑也不联系,从朋友圈里了解彼此的动态,即便是全员到齐的聚会,也会因为各种各样的原因无法碰面。
他四十岁的时候或许会看淡这一切,等到七八十岁的时候翻出袁本的东西活血能给来串门的小孩子们讲一讲,如果那时候的风气够开明,他会讲一讲他们的爱情故事。
这就是他们的未来了。
许窦逍越想越难过,心脏被揪住一样的紧,手指尖发麻,眼眶发胀,嘴里发苦,即便跟自己说‘这不算什么,两年前已经都想通了’可是眼泪还是止不住的往下流,这位创业公司的合伙人年薪百万的青年才俊,坐在多少人都羡慕的豪车里,因为一场求而不得的爱恋哭的像个孩子。
老天爷仿佛嫌他不够烦似的,安排宁钧在这个时候发信息给他:“明天下午两点,在老地方喝下午茶。”
许窦逍吸了吸鼻子,眼泪还挂在睫毛上,瘪着嘴回了个好。
袁本要怎么样他管不了,他自己的事还是很清楚的,他没有办法和宁钧结婚了,他心里住着个人,不是铺张餐布临时野餐的那种,是夯实了地基盖了三层小楼,周围有两百平的院子,院子里还养花种菜有猫有狗的那种住。想要让他搬走,还迁费都给不起,况且自己不想让他搬走。
他不能耽误了宁钧。他要跟她好好解释清楚,他的过去,他的心情,他的愧疚,都要解释清楚。
他有自信能承担宁钧的任何要求。
除了这一个。
他一点五十的时候到了老地方,这地方距离公司不远,是个网红咖啡店,宁钧从他们没红的时候就开始往这跑,一直到他们这变成了拍照圣地才因为人太多而转了地方。他俩确定关系就在这,那个时候他刚出院不久,一切的状态都在调整,为了谢谢宁钧对自己的照顾,他特意请她,还带了女孩子们都会喜欢的礼物。
宁钧接受了他的感谢,同时也向他告白了。她说:许窦逍,我喜欢你,我想要和你在一起,照顾彼此,爱护彼此。
那个时候她留着齐肩的头发,因为是休息日穿了一件一字领的淡黄色长裙,那是他头一次看她穿职业装以外的衣服。她的脸全红了,可眼睛却坚定的看着他,阳光从她的侧面照过来,给她穿上了一层柔软的纱。那时候的许窦逍被她的坚定所吸引,同意了她的告白。
许窦逍猜宁钧选择这里,多少有“有始有终”的意味在,他的到时候,宁钧已经到了,就坐在那个位置上,她的头发已经长到腰间,她穿着一件衬衣领亮黄色的连体裤,外面搭着一件宝蓝色的长外套,比她通常柔美的风格看起来更强硬,阳光同样洒在她的身上,此时却更像是铠甲。她看到了他,招了招手。
许窦逍坐到她面前,有些不知从何说起,宁钧倒是气定神闲,她把一杯咖啡推了过来。
“我想你差不多该到了,咖啡帮你点好了。”
“谢谢。”许窦逍喝了一口,是正好的温度,两年来宁钧把自己照顾的十分妥当,她兑现了当初的承诺,反观自己,好像并没有照顾过她什么,她喜欢什么,她的口味是什么,她的兴趣是什么?他好像知道,又好像一无所知,约会他一向是听宁钧的安排,自己不过是出钱而已,他买的礼物宁钧照单全收,每一件都非常喜欢,可她是真的喜欢还是因为是自己送的东西?许窦逍越想越愧疚,越想越觉得他们不该结婚。
“宁钧,我……”
“亲爱的。”宁钧把手搭在他的右手上,把他的话头拦住,“我们什么时候结婚。”
“啊?”许窦逍愣住了,他想过很多画面,唯独没有想过这一点。
“那天是我太冲动了。”宁钧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我不该动手,我也不该找人查你。可是婚姻这事让我有点害怕,你太好了,我总觉得哪里会有点问题。”
许窦逍还没明白。
“你不该瞒着我自己有套房子。”宁钧佯装嗔怒的拍了拍他的手,“我生气也很正常。”
“没错,我不该瞒你。”许窦逍勉强跟上了宁钧的思路,“所以结婚的事……还继续?”
“为什么不呢?”宁钧笑着问他,“我们只是有一点小矛盾。”
所以,这就像是他们分析的那样,宁钧是因为房子在发火,她不知道我和袁本的事,也是,她怎么会知道,都是我反应过度而已。
“再说了,你妈妈昨天还打电话过来问我婚礼的事情,我难道要告诉她我们不结婚了,因为袁本住在你从来没跟我讲过的房子里?”
宁钧歪着头笑,天真又可爱的样子,许窦逍却觉得如坠冰窟。
她知道的,她肯定知道。
既然知道,为什么还要和我结婚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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