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薛奇这么一个请求,后面几人都是默然。
从情理的角度,他们也为薛奇害羞。刚刚才对一个丹道前辈无礼羞辱,如今转头就想旁观学习其拿手技艺,如此面皮给他们就不一定做得出来。
但从利益角度来说,他们又非常想让孤落给薛奇一次机会。孤落的丹道天赋虽然惊世骇俗,但终究是要遇云化龙,腾出这片小镇的。甚至他留在此处的时间也不会太长。虽然他崛起必定会带给青家极大的倚仗,但这种倚仗多是威势上的,实质的好处远没有一名能够炼制结旋丹的中品丹师大,该有的结旋丹还是没有,家族的实力终究会弱下去。虽然为了得到一名强大的丹师让孤落放弃武道极其不明智,但若是薛奇能够借此突破结旋丹一道的技艺,绝对是鱼与熊掌皆可兼得的好事。
不过这一切都取决于孤落本身的意愿,若是孤落极为反感,那他们也不敢强求,无论是看在他的天赋还是大长老的面子上,都没人可以逼迫他。
不过他们显然过虑了,虽然薛奇做的事情极为过分,换做任何一个能够炼制结旋丹的丹师被如此“无知”般被羞辱,都会气急而走,更妄论指点之事。可孤落心底纯善,一开始就想着责任是不是在自己身上。这样的观点先入为主,自然没有那么多脾气。
“我没意见,只要……呃,保持肃静就好。”
孤落本想称呼一番对方,但青远凌刚才一口一个“薛奇”直呼其名,尊敬之意全无,让他也不好称呼。若是让他也随着青远凌直呼对方的名字,那是万万不可能。圣贤之道,对直呼长者其名的行为绝对是无法容忍的。孤落读了那么多凡人的圣贤道理,说不上字字必循,但内心会自然而然抗拒。
“真的吗?”
薛奇惊喜地抬起头,眼中的光芒灼灼逼人。就冲他刚才的态度,本来他觉得孤落绝对不会答应他的请求。之所以厚着脸皮还是要说出来,只是遵循本心而已。或许孤落根本不可能答应他,但若是因为他处于面子没有问出口而错失那一丝微乎其微的可能,这可能会成为他的心魔,阻碍以后丹道的前路。
“呃……嗯。”
孤落往后扬了扬,被一个长辈如此灼灼地盯着,饶是对方是发出请求的一方,也让他心里阵阵发毛。
“那我们先出去吧——对了,落儿,出关之后来找我一趟,有些关于玄元池的事情需要叮嘱你。”
青跃顿了顿脚步,补充了一句,就率先从帘幕上穿了过去。跟在后面的几人眼中不约而同地闪过一丝精光。
青跃,是上一甲子站在玄元池池心之人,没有人知道他在其中经历了什么,但他原本的天赋绝对不可能支持他而立之年突破蒂印,既然他后来能做到这一点,那必定是玄元池中经历了什么。
此外,另外两家为了夺得玄元池池心的名额,必然会传授最天才弟子一二终极手段与各种以前摸索出来的诀窍。上上次站在池心的黄家老祖已经不知所踪,可能陨落在某处了,那么活着的青跃就堪比一部攻略。本来其他长老听闻青跃一直以来都没有什么动静,都是心急如焚,生怕他因为忘记此时而导致孤落失去这一先机,如今青跃做声了,必定是要传授孤落什么手段,这么一来此次玄元池之争简直可以说是十拿九稳了。
“呃……嗯。”
孤落没有想到这么多,甚至他根本就不知道青跃是上一甲子的池心之人。于是也没想其他,当即对着丹盒打起手势,往里面放入药草。
“这……”
才一体现,薛奇就差点叫出声来。只是幸好他早有准备,生怕自己惊扰对方,在千钧一发的时刻生生忍耐了下来。
不过内心惊骇的感觉是忍耐不了的,那一瞬间,他心底仿佛掀起滔天巨浪。这一切只因单炉内传出的淡淡馨香,虽然不甚浓郁,但这还是他第一次遇到在提炼的时候就闻到香味。
虽然是第一次遇到,但不代表他没有听说过。他那个已经仙逝多年的师傅曾经跟他说过,普通一至九成药力之上,还有更进一步的划分体系,但达到这个体系千难万难,许多丹师终其一生只能在一至九成这个体系里面腾挪,一个品阶能够稳定炼出七八品药力,基本就会晋阶下一品阶。
这不是说普通丹师好高骛远,而是提升药力实在是太难了,哪怕是一到九品,想要炼出极致的九品药力都千难万难,更妄论更进一步,到另一境界!
他的师傅也只是听闻过九品之上的传说,但想要达到那个境界根本无迹可寻,只是有传闻——但凡九品之上的丹药,提炼的时候都有淡淡的馨香流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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