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言坐在环境幽静的咖啡馆,透过窗看去,是一片古老的建筑,带着浓厚历史的气息,行人穿行其中,店铺灯火辉煌,总归让他有所触动。翡冷翠地方凭水依山筑城,近山一面,古来皆无筑有关卡要塞把守,只派遣军队。因北欧地区进入中世纪之后,实行封建领主制,各领主的土地、财力皆有限,而少有修建长城。但领主们修建了大量城堡来起到防御作用。也因如此,大抵这些城市都具有特色。
临水一面,贯穿各个码头,有一条河街,古时大抵有运输船、商船来玩如织,运些糖、盐等。如今已失去了古时的繁忙。只三两小船,沿着河水漂流,若你不计较几个钱,想体验一把,可花钱坐上小船,从水上一观翡冷翠。但它的魅力在于陆地。一块块大理石铺垫的道路,蜿蜒向远方,有得上行,以能见不少店铺立在两旁——工匠们通常在坡上选取一截地面填充平,且多了,便如一个个大台阶。
此时夜笼罩,灯火通明,行人来来往往,店铺林立,不过较华夏,似乎少了些许热闹。但这座富有文化底蕴的城市,确教人流连。
叶言抿了一口咖啡,略微苦涩,味道却醇厚:“若正如你所说,那倒挺有趣的。”
米莉湛蓝色的眼眸注视这叶言,无有说话,只是看着他似乎倒映着宇宙的奇特眸子,一刹那,她似乎觉得这个男人身上有着一个大秘密——一个大约不能对任何说起,只能由自己背负的秘密。
米莉摇摇头,大抵又是上次装扮巫女时留下的后遗症,虽然装作一个能够预知未来,知晓人心的巫女确挺好玩。只是时间一久,却会真以为自己有如此能力。但好歹报酬是丰厚的。
米莉心中将自己的遐想都挥退,露出一个笑容说:“大概上是这样了。好啦,时候不算早了,我们去吃个饭?”
“我知道附近有一家口味不错的华夏餐厅哦。”米莉抛出了一句诱惑力十分大的话。
叶言和苏颜对视一眼:“那……好吧。”
米莉撑着自己精致的下巴,一双眼眸眯起,“噗嗤”一笑。
随后叫来了服务员,米莉买了单,华夏是以和为贵,故而大抵都会争着买单,但西方却并不是这样,讲究AA制,各自支付自己的账单。若谁邀请吃饭,则都由东道主结账,而下次,则定然是对方结账,否则就属于“流氓”了。故若叶言邀请米莉吃饭,米莉也定不会主动买单,而是会在下一次找个机会邀请回叶言吃饭。外国习俗不太同,是交往中需要注意的。
随后几人走出咖啡馆,沿着一个坡道上行,叶言站在外侧,将空间留给了米莉和苏颜。只是苏颜和米莉这两种完全不同风情的绝美女子走在一起,回头率显然很高。路过的人,无论男女,大抵上都会回头看一眼。
因为余地有限,故而这些建筑大多很有节约土地的典范,有不少店铺都可怜似的从左右两栋建筑之间挤出了那么几米的位置。缓缓上了坡道,几人都是较为健谈的人,气氛不致太过冷场。虽然米莉可能难以接受华夏式的幽默,但女生间亦有化妆品可聊,再有莎士比亚也可时不时拿出来亮一亮,大抵是无论是否真材实料者,都喜欢提两句。
而在华夏高考语文作文里,莎士比亚又大约是最不受欢迎的一员了,人人谈莎士比亚色变——因为早有无数考生,换了千种花样将莎士比亚赞美了一遍又一遍,致使改卷老师审美疲劳——不得不说,又确是个怪现象。
月色是淡淡的,又风平浪静,若吃饱了外出走一走,则再好不过了。但大抵每个风平浪静的晚上,又都总会横生波折。
叶言微微仰起头,一名白人大汉,站在一栋四层楼高的房子的天台栏杆上,下方围了不少人。皆仰起头,不嫌脖子酸的望着楼顶,或许其中一部分根本不知道发生了什么,出于一脉相承的爱凑热闹,亦聚集在一起。有的拿起手机,点开摄像,亦不管拍不拍的清,大抵只想纪录一段,而后好发上脸书,或许可上个热门。
苏颜眨了眨眼睛道:“发什么了什么吗?”
米莉湛蓝色的眼眸在人群中扫了一眼,又看了看天空,道:“我也不是很清楚。”
叶言沉吟了一会,说:“嗯,大抵上是有个人想要跳楼,如果我没看错,手里还拿了一瓶啤酒,看样子,可能赌球赌输了。”
“你怎么知道他是赌球赌输?”苏颜好奇地问。
叶言泪流满面:“谁知道今年爆冷,买了十块钱阿根廷,平了。买了十块钱德国,结果平了。要是我投了多一点,我都想跳楼了。”
“emmmm……你不是有毒吧?”苏颜一脸嫌弃。
米莉显然不太懂:“……”
实际上,叶言也的确说的不错。世界杯也确是个不凡的日子,有人一夜暴富,也有人一夜倾家荡产,走上天台。若算上炒股的人,大抵上天台上已站了满了。有个人便是排队等跳楼,结果一晚上还没轮到他,最后被警察拦下。
而这翡冷翠,显然不太拥挤。这名胡子拉碴的白人大汉,名叫肯尼·哈伯德。是个离过婚的中年大叔,他便带着孩子生活,原本是颓废了半年,可到底还是收拾心情开始工作。可昨日丢了工作,便是去酒吧酗酒,醉酒时买了德国赢,几乎赌上了全部身家,结果一觉醒来,德国输了,钱也没有了,工作亦是丢了的。他喝光了身上仅剩余的钱,站在了天台上,大抵打算解决自己的生命。他脸色通红,身体有些摇晃,仿佛下一秒就会从天台跌落。
眼眶不断有滚烫的泪珠滑落,他神智还算清明,多年积蓄一朝化为乌有,他即是想跳,却又不太舍得。
下方已渐渐有人群聚拢,他抿了一口酒,身上已身无分文,日后又该如何生活下去?一种空虚又悔恨的感觉涌上心头,又令他轻生的念头多了些。
“嘿,兄弟,我不知道你发生了什么,不过你可千万别跳啊。冷静点,上帝,没有什么过不去的。”一个北欧人双手成话筒状,向上呐喊。
仿佛一个导火索,一时间人群炸开了锅,无数人七嘴八舌的劝说着,仿佛一个菜市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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