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穿之五福晋日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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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四月二十八日,御驾抵达京城,就算日子,这次南巡走了有两个半月,京城虽然没出什么差错,但被康熙寄予厚望负责追缴欠银的四贝勒,这两个多月却是把差事给办砸了。
    不想还钱的人太多了,上到太子下到普通官员,愿意还钱的没多少人,皇上离京之前四贝勒拿三贝勒开刀,不光是把三贝勒府的欠银追缴回来了,而且还借此让皇上表明了态度,有心还钱的人,比如五贝勒府,也跟着把钱还回来了。
    不过,更多的是死耗着不想还钱的人,这些人各有各的阵营,可以说是牵一发而动全身,四贝勒拿三贝勒开刀这事儿原本是很有震慑力的,真要是跟这些欠款的大臣们死扛,说不定还真能强制性的收回不少银子了。
    但是太子南巡之前给了四贝勒一份名单,上面全部都是皇太子一系的官员,太子的意思自然是名单上的人都不能动,从某种程度上来说,四贝勒也是属于皇太子一系的。
    康熙把太子带出来,原本是希望老四能够在京城腾出手来,好好的追缴欠银,只是没想到老四从头到尾都没有动太子的人,在有所偏颇的情况下,其他被追缴欠赢的人自然不服气。
    四贝勒的手段强硬,他们的反抗方式也同样强硬。四贝勒抬着棺材去收钱,人家就敢当堂以头撞棺材,虽说人是救回来了,没什么性命之忧,不过这名声可够难听的了。
    刻薄寡恩,这四个字就是外界对四贝勒的评价,当然落得这么个名声确实有人在其中推波助澜,但辛辛苦苦忙了这么久,不管是因为什么原因,落了个刻薄寡恩的名声,心里总归是不怎么舒服的。
    康熙可不管儿子心里头舒不舒服,差事没办好,免不了要责骂一番,并且暂停了户部追缴欠银一事,不然再发展下去,‘刻薄寡恩’的就不止是四贝勒了,他这个当皇帝的怕是也要牵扯进去。
    忙活了好几个月,既坏了名声又遭了皇上责骂的四贝勒干脆闭门不出,消消停停的过起了自己的日子,当然少了一个四贝勒,对京城的局势而言并没有多大的影响,该吵的吵,该争的争,该算计的也相互算计,在坑四爷这事儿上,三方人马默契的站到了一个阵营里,如今四爷退了,三方的人就又成了死对头。
    要说四爷被康熙训斥这事儿,受影响最大的还是德妃,甭管她跟这个儿子亲近不亲近,但是在其他人看来她跟老四都是利益共同体,老四得皇上看中,她面子上也有光,老四被皇上训斥,未尝不是把她的脸面给丢在地上。
    所以对老四这个儿子,德妃没有半分的怜惜,至于记恨到也是说不上,人生就像是打叶子牌,蠢人即便是摸到了一手好牌也能最后打烂,聪明人恰恰相反,手里头的牌再烂,最终也能打赢。
    老四被皇上训斥,德妃虽然丢了面子,但这也算是一个契机,扮可怜、装柔弱这样的事情年轻的时候她没少做,尤其是当年孝懿仁皇后把老四抱过去之后,当额娘的思念自己的儿子,时不时落泪也是应有之事,她能够被单独封嫔,大部分也是因为这个原因。
    皇上年幼丧母,最是向往慈母之心,如今老四被训斥,心灰意冷,干脆做起了富贵闲人,她这个做额娘的心里也应当是不落忍,私底下伤怀,以至于‘生了病’。
    好歹有着多年的情分,又是四妃之一,正如德妃预料到的那样,没过几天皇上便起驾永和宫,亲自过来探望她。
    妆是早就已经画好的,并不浓重,相反淡的很,眉毛极其浅淡,但是形状姣好,脸上搽了淡淡的珍珠粉,看上去很白,病态的那种白,唇上并没有擦胭脂,头发被简单的盘起来。
    总之看上去绝对是生了病的人,只不过并不丑,当然了,德妃还没有胆子欺君,身体确实是不怎么舒服,太医那边也开了药方,只不过她这病并非是因为老四遭训斥,而是头两个月减肥吃的东西太少了,而且之前一直吃重油重荤的东西,突然改变膳食,老胳膊老腿也受不了,毕竟不是年轻人了,身体经不起折腾。
    德妃对自己的安排很满意,进宫三十多年,她不敢说对万岁爷有十分的了解,但对万岁爷的心思多多少少还是能猜到一些的,万岁爷既然来看她,那就说明待她有几分情分,而她现在这个模样,跟多年前把老四抱到孝懿仁皇后那会儿一样,而且对万岁爷来说,她这次生病同样也是因为老四,拥有慈母之心的人总是让人怜惜的。
    德妃想的很好,准备的也足够充分,不过却是算漏了一点,三十年过去了,四爷已经三十岁了,而她也快要五十岁了,并不是每个人都跟宜妃一样,当了祖母还能保持姣好的面容,甚至更有风情。
    德妃原就不是以容貌在宫中出头的,年轻的时候比不得宜妃和良妃,如今就更是比不得了,早些年吃东西不忌口,前两个月又突然减肥,人能好看才怪了呢,德妃看惯了自己的脸,再加上使用的铜镜又不甚清晰,对自己还真……没有正确的认知。
    康熙身边从来不乏有貌美之人,宫女、宫妃,端茶倒水的人也都面容姣好、相貌上乘,更别说南巡这段时间他日日都能看到宜妃那张国色天香的脸,对比之下,昔日同样是宠妃的德妃,实在是惨烈了点。
    当然了,德妃生病,康熙并非是无动于衷,心疼是有的,但跟德妃想象的怜惜不一样。
    “好好养病,别让孩子们挂心,都已经是做祖母的人了,万事都应该看开些,儿孙自有儿孙福,老四也老大不小的了,你就别跟着操心上火了。”德妃差点没被怄死,这话乍一听没什么毛病,但仔细品品,没有一句话不是在说她老,到了这个年纪,按理来说也不应该计较这么多,但有宜妃的例子明晃晃的摆在眼前,她这心里头实在是不平衡。
    德妃心里头平衡不平衡,除了永和宫里的人,其他也就没人关注了,甚至没过多长时间,德妃自己就想通了,女人前半辈子拼恩宠,后半辈子就该拼儿子了,宜妃的两个儿子,全都是没出息的,注定跟那个位置无缘。
    但她就不一样了,老四的名声臭了,十四可还好着呢,皇上这两年身子骨越来越好,以后指不定继位的会是小儿子,与其跟宜妃争宠爱,还不如把精力放在儿子身上,谁笑到最后,才是笑得最好的那个。
    后宫都已经是这个想法了,前朝的人就更别提了,三方人马旗帜鲜明,没有一盏省油的灯,太子、直郡王和八贝勒三个人之间更不存在什么兄弟之情了,几乎已经斗红了眼。
    胤禟也算是看明白了,什么兄弟不兄弟的,但凡是动了那个心思的,兄弟之情又能算得了什么,与其指望哪个兄弟上位,还不如盼着皇阿玛长命百岁,他们这些注定与大位无缘的皇阿哥们也能多自在一会儿。
    但并不是每个人都没有野心,尤其是皇子阿哥,进一步便是天下之主,这样的诱惑太大了,没几个人能把持得住,所以接下来的几年里,原本旗帜鲜明站在太子身后的四爷蛰伏起来了,但皇太子党、皇长子党和八爷党的斗争仍然在持续,这中间甚至可以说是花样百出。
    背了‘善妒’名声多年的八福晋没少尝试求子的办法,没少吃了药,没少拜了佛,多少太医都诊断过了,没人说八福晋不能生,只说缘分未到。
    在夺嫡的紧要关头,没有嫡子都算是个弱势,更何况八爷膝下一个孩子都没有,免不得要遭人议论、被人攻诘。
    不过就算是如此,八爷对八福晋仍旧是情深意重,让京城的不少女人都羡慕嫉妒。
    毓秀知道历史上的八爷是有后的,虽然她不记得是嫡出还是庶出了,但能做到如今这个份儿上,在这个时代,确实是很不容易了,就算日后真的有庶子庶女出生,在这么多皇子福晋里头,八福晋也仍旧是头一份儿的了。
    毓秀这么认为,不代表八福晋也这么认为,成婚八年,贝勒府里的女人就没少过,但那些女人都只是摆设而已,是宫里头非要硬塞进来的,贝勒爷从来都没去过她们屋里,更没宠过她们。
    但朝堂上的局势越来越严峻,皇上对太子的不满也是日益增多,爷的机会来了,也越来越需要一个孩子,贝勒府里的那些女人也都不再只是摆设,虽然这些人仍旧一个个老实的跟鹌鹑一样,根本嚣张不起来,但到底是不一样了,尤其是张氏怀孕之后,肚子一天天变大,看着就让人心烦。
    康熙四十七年正月初五,已经27岁的八爷迎来了自己的长子,彼时康熙的长孙弘皙已经15岁了,连亲事都已经定下来了,弘晶也快8岁了,虽说还是个孩子,但在宫里头读了好几年的书,言行举止、心思手腕都已经是个小大人了。
    “皇玛法前几天才去检查了我们的功课,让师傅们严格管教,这几天是请不下来假了,八叔长子的洗三礼,额娘帮我备一份礼物送过去,儿子就不去了。”难得从宫里回来,弘晶这小半天儿一直在正院呆着,不光是他,阿玛跟弟弟也在这儿,读书的、喝茶的、算账的,倒是也和谐的很。
    “额娘在礼单里加一块金锁,算是你给弟弟的礼物。”如果说一开始听说张氏怀孕的时候,毓秀还有些不习惯,如果在人家孩子都已经生下来了,哪还有什么习惯不习惯的,弘晶不去也挺好的,如果可以的话,她都不想去,也省得看见八弟妹那张脸,原本就挺刻薄的一个人了,自打张氏怀孕之后,就更刻薄了,嘴里说出来的话没一句是别人喜欢听的。
    在送礼方面,弘晶还是挺有经验的,虽说年纪小,但是自从去宫里读书之后,也就有了日常的交际,哪个堂兄过生日,哪个叔叔伯伯添了孩子,都是要随礼的,不过不像额娘和阿玛一样送礼那么讲究,他们小孩子送不了多少东西,心意到了就成,谁也不会指望孩子送多少礼。
    跟兄长比起来,弘晊明显就是在蜜糖罐里长大的娇小孩,不需要进宫读书,甚至不需要承担多少责任,前边有嫡亲的兄长顶着呢。
    至于庶长兄,也就是他大哥弘昇,天生就是一根筋,平时对外没多少交际,对内也没多少存在感,这些年基本上都在前院读书,虽说每天都会碰面,但弘晊跟这个大哥也只是面子情,真心亲近不起来,当然也没人要求他跟大哥亲近。
    在读书方面,阿玛和额娘对他的要求也不高,完成先生每日布置的功课就行,私底下根本就不需要用功。
    至于武学方面,天生的神力,武师傅也就是能教他一些技巧,真要是打起来,肯定不是他的对手。
    没有压力,也没有对手,弘晊的小日子可想而知,要多自在有多自在,要多舒服有多舒服,所以性子也就活泛了些,在府里头就是个天不怕地不怕的小霸王,上房揭瓦,下河摸鱼,遛狗追鸡,五岁多的孩子比十几岁的人都闹腾,就没有他不敢干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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