贝洛在旁边听着,一脸无奈,虽然故事一般来源于生活,这个加工也有点夸张,罗戈第一次去明明是因为外装甲结构无法稳固,导致无法从实验形态转变到量产形态,所以被技师协会给否定了。怎么到这故事里,就成了技师协会都看不懂了?
大概是伙计青年的情绪感染力比较强,周围的人听到罗戈第一次居然是因为太高明了,技师协会看不懂被骂出来,脸上纷纷会意的笑起来,一时间车厢里的气氛非常欢乐。
“那后来呢?怎么有通过了?”眼镜女孩很聪慧,是个合格的捧哏人。她适时的做出想继续往下听的表情,伙计青年精神头更旺盛了。
“后来嘛!你们不知道!罗戈大师有个老师,他把作品拿回去,让老师看了一眼,他老师破口大骂:‘你这东西做这么复杂,那群猪能看懂?把你七八岁的东西拿出来,给他们看就行了!’罗戈大师没敢按照他老师的话做,却知道了思路,把他的作品改的简单了十倍,又第二次去技师协会,结果,那帮评委都惊呆了,一句话不敢说,全部通过了罗戈大师的制器师考核。”
“罗戈大师还有老师?”小两口中的男方疑惑的问道,他的女伴下巴抵在他的肩膀上,小两口一起用惊讶的目光看着伙计青年。
“当然!”伙计青年一副“你们真没见过世面”的表情,“据我们东家说,罗戈大师的老师可能是巅峰的宗师或者神匠!来贝尔帕罗,应该是想寻找机缘突破到神匠,可能是突破到大宗师。如果不是这位大师,我现在也不用跑这一趟!”
“哦?怎么说?”旁边神经质的中年突然开口,一副非常有兴趣的样子。
“这位宗师可能在贝尔帕罗突破了,即使没突破,也在突破边缘了。”伙计青年一副老神在在的样子,非常笃定的说。“如果不是在贝尔帕罗突破了,肯定不可能留下那么多的图纸!咱们贝尔帕罗好多个商会都收到了派克家免费授权的图纸!每家都有!”说完他将 “每家”这个词加重了些读音。
图纸?这和图纸有什么关系?贝洛突然觉得这个故事好像隐约跟自己联系上了。
“就是图纸!”伙计青年看着周围人疑惑的眼神,非常肯定的点点头,“基本每家都受到了授权图纸!如果不是宗师,根本不可能制作这么多图纸,如果不是突破了,也不会这么每家授权!”伙计青年按照自己的猜测说道。周围的听众,除了贝洛之外,都在缓缓的点头,表示这逻辑绝对没错。一个宗师,或者神匠,在贝尔帕罗突破了,心情好,直接把图纸授权出去,就当让别人分享自己的好心情,这理由简直太对了。历史上这种事情不是出现了一次两次。
贝洛有点哭笑不得,这是说自己呢?这就成大宗师了?要是真想被人发现了会不会被打死?
伙计青年说完了猜测,笑着对贝洛说:“要我说,你根本就不用去萨克纳斯,萨克纳斯又怎么样?有宗师吗?有大宗师吗?咱们贝尔帕罗可是有大宗师的!不出几年,绝对要超过萨克纳斯。”说话语气间带上了一股莫名其妙的优越感。他这说说的旁听的几位都与有荣焉,不自觉都挺了挺胸。
大宗师!
这可能就是技师的巅峰了!据说能设计神器图纸的人!贝尔帕罗居然有大宗师?听着就感觉带劲。
“我们‘四通’也拿到了图纸授权!我这去结账,就是赶紧把现有的生意都停掉,直接做授权的图纸!”伙计青年终于说出了大宗师和他的关系,“那可是大宗师授权的图纸!兄弟,咱们贝尔帕罗眼看就要发达了!你现在跑去萨克纳斯,不值当啊!”他最后这两句是对贝洛说的。贝洛笑了笑,没有回话。
旅途非常消耗体力。
伙计青年的精力在旺盛,也熬不过旅途的枯燥疲劳。聊了半晌,一群人就都疲惫了。车厢里渐渐越来越热,人们的精神就越来越萎靡。
没有多久,车里的人都没了精神,恹恹欲睡。小孩已经是睡着了,一身黑色的老妇人抱着他,始终保持着孩子平稳的姿势,贝洛每次看过去的时候,都感觉老妇人的动作始终没有变过。可怜天下父母心,任何环境下,都想让自己的孩子好些,更好些。这车厢里,毕竟颠簸,老夫人抱着这不小的孩子,半天都不敢动一下,生怕颠簸醒了。做长辈的,实在辛苦。
小两口的女性已经睡了,倚靠在男子的肩膀上,口水流出来,流到男子的外套上,男子也保持着僵硬的姿势,不敢乱动,时不时看看倚靠在自己肩头的女性,脸上露出幸福的微笑。
神侍状的中年闭着眼睛,自己坐在位置上,嘴里似乎念念有词,只是不知道念的什么。贝洛看过去的时候,神侍被贝洛的目光骚扰到了,睁开眼睛,扭头看了看天色。打开自己随身带的一个行礼包。
这神侍状的中年带的是一个精致的手提行李箱,半尺长宽,一巴掌立起的高度。上面的锁扣都是铜制,黄澄澄的闪着光。
贝洛为这神侍会拿出一本经文之类的东西出来。结果看到这中年从里面拿出一厚重的小袋子。打开小袋子,顿时一股香味在车厢弥漫。
是烤肉!看样子像是考小羊羔腿,一整只的小羊羔后腿。
闻着味道,贝洛突然觉得自己也饿了。烤肉的香味在车厢里飘荡,车厢里的人都惊醒了。
贝洛也拿起自己的包,打开,里面有准备好的干面包,拿出干面包,一口一口的咬到自己的肚子里。
小两口里的女性也醒了,看到自己把口水流了丈夫一肩头,一边红着脸说着什么,一边拿手帕反复擦,这东西哪是能擦掉大的,丈夫笑着任凭妻子施为,从包里拿出两个夹着咸肉的面包,给妻子递了一个。
窸窸窣窣的声音,把老妇人怀里的小孩儿也吵醒了,他睁开惺忪的睡眼,老夫人赶紧低下头去在他耳边不知道说什么话,那小孩迷茫的转了转头,看了看四周,然后从老妇人怀里挣脱下来。
大概是闻到了烤肉的香味,小孩顺着味道眼巴巴的过去,看着神侍手里油光闪亮的羊腿。
神侍根本就不在乎别人的目光,撕了一片肉扔到嘴里咀嚼,不知道什么时候拿出一个精致的瓶子,咀嚼一会就举着瓶子喝一口。
吃着面包,贝洛突然隐隐约约的马蹄声,这声音迅捷而猛烈,从贝洛隐约听到,没过两秒钟,就清晰可闻,接着声音越来越大,像疾风暴雨一样。
什么情况?
贝洛从一手拿着面包,从座位上起身,向后窗望去,只见大量的马匹从后面赶上来,一时间周围全是像潮水一样侵蚀着原来的车队。
戴眼镜的女孩似乎受到了惊吓,一骨碌爬起来,依靠着车厢,从侧窗往外看。贝洛注意到,这女孩的的衣服相当精致,鼻子上的眼镜,也精巧的很,半包框,下半框是黄色拉丝金属,上半框没有金属,只是裸露的打磨好的玻璃边。
这女孩后面就是车窗,她半转身,趴在车窗上斜着往外看。
外面的马匹似乎就是奔着车队来的,不知道是什么人物。贝洛注意到,车厢里本来开始活跃的气氛,突然就凝固起来。神侍连饭都不吃了,赶紧把自己的东西装进包里,慌慌张张也趴在车窗口观望。
“啊~!”不知道为什么,车里的小孩大声叫了一声,这声音又尖又细,似乎是没人注意他,让他很不开心。他身边的老妇人赶忙捂住他的嘴,在他耳边焦急的絮絮叨叨。小孩儿根本不在意老妇人的话,挣扎着从老妇人手里往外钻,一边钻还一边大声叫。
一车的旅客顿时都脸色难看的看着这俩人。小孩儿感觉所有的人都在看他,似乎很得意,张嘴又大叫两声。
“请让他安静一些!”神经质的中年人似乎有暴怒的倾向,说出这句话的时候牙牙切齿。老妇人吓得赶紧把孩子的嘴捂住,往怀里拉。
小孩根本不买账,挣扎着要再喊,神经质的中年人一把将小孩从老妇人手里拉出来,掐住他的喉咙,小孩被掐的直咳嗽,老妇人吓得赶紧往前扑想把孩子抢回来。
神经质中年一只手把老妇人推倒一边,一手把小孩掐到自己跟前恶狠狠的说:“在叫,掐死你!”说完把小孩儿往老妇人那里一扔,小孩吓得不敢叫也不敢喊,一个劲流眼泪,脖子泛出一圈红。
刚把小孩处理完,就感觉有骑手靠近马车,嚷嚷着让车夫停车。
车夫没有反抗,顺从的把车停下来,骑手又让他把车门打开,车夫也照办了。
后车门被打开,阳光从后车门照进来。贝洛等人看到一个人影站在后车门外用低沉的声音喊:“出来!出来!里面的都出来!”
这是一个带着牛仔帽,穿着破烂棉坎肩,*着两条胳膊的男人,他的牛仔帽前沿压的很低,整个人看上去就显得比较阴翳。
车厢里的人都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情,一个个顺从的从后门下了车。贝洛跟着下了车站在人群中间。在车门外才发现,整个车队已经停止了前进,马车们停在大路上。
这路说是大路,实际上并不大,土路,比较平整,只容得下一架马车前进。路两边是不知道什么时候种上的白桦树,白桦树枝叶参天,几人都抱不过来的粗细。白桦树以外就是遍布各种绿色植物的野外土地。路两边的地形是山坡的形态,各种山藤和小树在山坡上密密麻麻的长成一片。
“一辆车,一金塔勒!你们这车上,十个人,一人一银币!赶紧拿钱!没钱拿命!别怪我没事先说明白!”这男人不管三七二十几,一手拎着长剑,一手伸出来讨钱。
队首站的是神侍,听到这话,二话赶紧伸手在怀里摸索了片刻,把一个银币放到那人手里。接着是夫妻俩,丈夫迟疑了片刻,从上衣口袋里拿出两银币,放到那人手里。
这是抢劫?
不像。
这是收税?
也不像。
这伙人到底是什么来头?
一边想着,贝洛一边拿出一银币,扔到坎肩男人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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