存在感什么的我才不需要

    
    林焕睁开了眼睛。
    他现在身心俱疲。
    而且想也不用想，今天早上起来意识突然模糊，和阿波波亲热的细节和记忆都模糊了，那显然代表着，自己又进入了一个新的梦境。
    新的梦境主角，必然是最后一个还没有登场的家伙。
    不管了，总而言之先确认一下自己是不是变成了四十岁的大——
    诶？
    咋肥事？
    林焕发现自己似乎是正常的高中生模样。
    梦做完了？
    但，为什么少了路明雪？
    傲娇毒舌小雪，变成了官方唯一钦定败犬？
    也未免太惨了点吧，啊哈哈哈哈！
    林焕笑着笑着就哭了。
    如果这真的不是梦境的话，自己为什么会躺在一个奢华的酒店包间里啊……
    而且他意识到自己正光着身子，
    既然自己光着身子的话，
    那毫无疑问也意味着——
    他的胳膊被人在被窝里挽住了，那不可描述的白兔也跟着顶在林焕的胳膊上。
    呜哇……也太刺激了？！
    本来林焕还想再多体验一些这样的感觉，但很快大脑就开始接受无数记忆的冲击。
    对啊，是这样的原因，才……
    林焕兴奋的表情旋即沉寂下来，他把手伸进被窝，轻轻地抚摸着对方藏在被子下面的头发，后者这才慢慢地从被子里探出脑袋——小雪现在就像是一只孱弱的母兽，头发散乱着、脸庞涨红着，有些幽怨似地盯着林焕。
    “你昨晚……明明就是很熟练的样子，果然是跟沫沫有做过吧？”
    该说是有呢……还是没有呢？
    林焕现在是完全懵逼的状态，刚才几个连环梦已经把他的大脑搅地七荤八素了。
    “算了，问这些这也没什么意义，反正目的已经达成了，”路明雪的脑袋又埋了下去，“你不必对我抱有什么歉疚之情，本来这件事就是我自己提出来的，所以……”
    “绝对不是这样。”林焕轻轻按着路明雪的肩膀，温声道，“我也不希望你背离自己的想法。”
    因为，就在数天以前，路明雪被母亲安排了去国外留学的事情——跟家族至交的儿子一起过去，这样的意图就已经很明显了；两家的关系一直很亲密，路明雪早就察觉到母亲有要安排形式婚姻的意思，所以不得已想了这样的办法。
    她深知对方家族的长辈思想观念十分地传统守旧，所以对路明雪不是CHU女这件事必然十分介怀。
    “而且，我们在昨晚之前，不就一直是情侣了吗？我怎么可以让你就这样被别人夺走。”
    林焕正温声说着，突然没由来地被路明雪瞪了一眼。
    “啊，我说的不对？原来那天之后，你一直没把我当情侣看？”
    “我当然不是这个意思。”
    路明雪只探出上半边的脸庞，鼻子以下都藏在被子里，目光也四处游离着，“我只是觉得，你这样的说法很卑鄙。就像是在逼着我承认这一点一样，我并不是轻浮的女生，选择你作为……对象显然是名正言顺的。”
    “哈哈……对不起。”林焕挽起路明雪有些散乱的鬓发，“咱们先整理准备一下，下午我陪你回家，去见母亲大人。”
    “回、回家干什么？我一个人就足够了……”路明雪有些紧张地解释道，“只要我说明情况，母亲大人是不会为难我的，我始终是她女儿，但你要是跟着一起去的话——”
    “别说这种话了，”林焕扣着路明雪的手掌，“咱们可是情侣，所谓的伴侣就是要一起面对困难才对啊……所以这个时候，你就应该多依靠我一点。”
    “但母亲大人她——”路明雪现在已经完全向林焕卸下了心房，在林焕面前甚至变得有些小鸟依人、六神无主的模样了。
    “我当然知道她的厉害，”林焕轻轻吻了路明雪的额间，“但是，要想和你成为【家人】的话，不面对其它的【家人】，那样是不行的。”
    “谁、说了，要和你成为家人了？！”
    “啊？！没有这种打算吗？”林焕瞬间狗头懵逼，有种被甩了的感觉。
    “现在肯定不行。”路明雪顶着林焕的下巴，让自己处于有力的压制地位，“至少，要把学业完成之后，我才会稍微考虑这件事。”
    “嗯、我会尽全力变成配得上你的模样。”
    或许那真的只是爱情的力量，或许也只是年少时不谙世事的冲动，但实际上，与林焕在存在感事件一起度过的日子里，林焕表现出的心志坚毅，早已深深烙印在路明雪的心中，使她变得开始自发地去依赖林焕，把他当做自己的英雄。
    但路明雪的英雄显然现在还不够成熟，他几乎没有任何能够承诺给路明雪的东西。路明雪家族虽然并非什么富可敌国的财阀豪族，但名声和地位卓然超群，享誉海外，是个受人尊敬的书香门第，路明雪的母亲已经因为大女儿辍学出道做偶像的事丢尽颜面，她不希望类似有损门风的事情再次在二女儿身上发生——哪怕它现在已然发生。
    “你实在是天真……即使出现了这样的状况，我宁可小雪孑然一身，也不会将她就这样交给你——因为你还不够资格。”
    林焕能够感受得到，小雪的母亲现在已然出离了愤怒，即使是总是镇定自若的路明雪，也在如此阴鸷暴怒的母亲面前，露出了惶恐不安的表情，她是那么的无助，以至于直到最后都还是一声都不吭。
    “我知道我现在不够资格，但是请阿姨你相信我，我一定能给小雪带来幸——”
    只见路明雪的母亲摆了摆手，“够了……我不想听你解释。”
    “我承认我很愤怒，但成年人的报复手段，远远要比你想象中更加残忍。”
    “但你可千万不要误会了，我现在之所以和你说这些，并不是在给你提供试炼的机会，只是在让你死心；现在动动嘴皮子看上去可能没什么，但你很快就能理解我的意思。”
    在被路明雪的母亲赶出家门后不多时，林焕便深深感受到了自己与路明雪的距离。
    几乎就在一夜之间，路明雪在这座城市的痕迹全都消失了；联系方式也突然断绝，即便是最熟知路明雪的夕晓，看上去也像是永远地失去了这个朋友一般，音讯全无。
    虽然路明雪的家系、包括她的姐姐千姬大人，依然在市区里活跃着，但无论林焕如何努力和恳求，他们都不会再向林焕提供任何线索，直到最后唯一能够收到的，就只有来自路明雪单向的回馈。
    “我带来的是小雪的原话……事先声明，我的立场站在你这边，没有骗你的理由。”
    千姬大人淡淡地说道，“我妹妹她希望你能忘了她，去过属于自己的生活；你身边还有很多值得珍惜的女生，所以说……”
    “那么，希望千姬姐姐能替我向她转达，”林焕微笑道，“我已经证明过一次喷火龙真的存在了，我当然有能力证明第二次。”
    林焕度过了没有小雪存在的数个春夏秋冬。
    逝去的时光可能确实不会再回来了，等待的价值和当年的感情也会被时光磨平；
    所以，林焕也并没有一直在原地等待。
    他干着在他人看来不务正业的游戏制作，毕业后他主动独自搬到市郊，一直深居简出，将存在感几乎消磨殆尽，过着都市里的隐者生活。
    就这样，不知不觉，三年的时光过去了，现在的林焕已经是享誉国内的游戏制作人，但他却一直保持着极高的神秘感，很少接受访谈节目，向其他人谈论自己的人生轨迹。
    直到终于有一天，他从管理人员那里得知，自己出资修缮的神社，迎来了一位陌生的访客。
    不过这消息显然有些迟滞，因为林焕刚开了门以后，那位陌生访客就出现在了他的门前——林焕的新家就住在神社后面，他确实没有在原地等待，他换了个绝对能够更早见到她的地方等待。
    “……”
    “……”
    两人对视了大概有十数秒的时间，本想第一个开口的林焕，却被对方给抢了先。
    “喷火龙呢？”
    “在这。”
    林焕拉着她好看但有些冰冷的手，贴在了自己的胸口。
    林焕的心脏强有力地震动着。
    “它在吼呢……你感受到了吗？”
    “我认为它只是在打鼓。”
    “哈……奇妙比喻。”
    路明雪冲林焕露出了歉疚的笑容，“当年的事，真的很抱歉……如果我能再勇敢一些的话，就不会——”
    “现在也不迟，”林焕也微笑，“你和母亲和解了？”
    路明雪点点头，“要说服她并不容易。但幸好，母亲始终还是母亲，我用了姐姐教给我的办法，好歹是解决了……现在已经没关系了。”
    “啊？没事……反正都过去了。”林焕微笑着开口道，“你现在来找我，肯定也只是来叙旧的……”
    “为什么这么说？”
    “啊，那个啥……”林焕挠挠头，“电视剧不都这么演么？反正，物是人非以后，你肯定早已是人妻，然后……”
    这一次，路明雪罕见地主动出击，狠狠地掐着林焕的脸颊。
    “你这是在瞧不起我吗？你难道认为我的忍耐力甚至不如某人？而且，我们分别的时间根本没有那么久，失联之后一个月一直到现在，不都还经常联系的吗？”
    “啊，这样么……这就难办了，我还以为——”林焕有些黯然神伤地望向里屋，路明雪闻言旋即花容失色，有些在意地向里屋卧室的方向看了过去——但很快她意识到自己被骗了，她闪躲不及，已然被身后的某人抱住扑倒。
    “啧啧，小雪？我感觉你怎么变笨了……”
    “请你不要拿自己的狗头思维去揣度别人。”路明雪不喜欢躺着仰视林焕的感觉，她有些红着脸地别过头去，但还是一本正经地解释道，“很明显，心甘情愿的被骗和智力低下明显是两回事，但以某人的智商，似乎根本无法理解——”
    呜……
    被林焕压在身下后，路明雪发出了十分羞耻的声音，林焕大概是在担心路明雪接下来又要一通毒舌，就凑向她的嘴唇轻轻地吻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