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身伺候?”
冷清雅从玫瑰椅上腾地一下起身,绝美的脸色因为太过震惊,而微微狰狞,如蛇蝎般美丽可怕,“这不可能,王爷从来没有过近身侍女。”
春雪目光有些恐惧,小心翼翼道:“以前没有,不代表永远都没有,小姐,现在府上都传遍了,更有的说,是王爷看上了冯莺,所以……”
冷清雅一记幽冷目光扫过来,春雪立时闭了嘴,“或许王爷只是病了,才会将一个做药膳的厨娘留在身边。”
可这样的说法,冷清雅自己都不信,旁人又如何会相信,病了自然有大夫,宫里太医多的是,再不济,京城里也有许多名医,一个会做药膳的婢女,还能比大夫强不成?
“小姐,那咱们该怎么办?据说那个冯莺,长得很是标致,会不会趁机……”
勾.引王爷?
冷清雅坐下来,青葱玉指揉了揉突突直跳的太阳穴,“这件事,暂时不要管,目前,先将那件事做好才是。”
如果那个叫冯莺的真的敢勾.引王爷,她有的是法子对付她!
春雪颔首,“小姐放心,阿靖已经将消息送了出去,相信不日誉王就会收到,他若想救出质子柠七殿下,就一定会跟小姐合作。”
冷清雅极缓极缓的转过头,看向了窗外的碧天白云,眼底的流光一点点染上残毒,“冷清欢,你一次次的跟我作对,触及我的底线,这一次,休怪我不念及血脉亲情!”
御书房,连韶正与众大臣议事。
御史大夫奏起,“皇上,西凉进贡的日子已定在七月初一,这次会由誉王担当使臣,带着倾国,倾城两位公主一起来。”
倾国,倾城?
这一听名字就是绝美之人。
众内阁大臣神色微异,以往西凉进贡,也会偶尔带公主来,最后都进宫成了宫妃,这一次,怕是也不会例外。
皇上真是艳福不浅,刚选了秀,就又要得美人。
只是这西凉的美人,到底是福是祸?
金漆龙椅上,连韶看着众人扬声道:“既然已经定下日子,那这件事就交给礼部去办吧,事关我大云的尊严国威,务必不能出差错。”
礼部侍郎赶忙站出来,道了声,“微臣谨遵皇上旨意。”
末了,连韶又看向一旁,随意坐在雕花太师椅上的季云堂,用询问的口吻道:“皇叔,此次的京畿安守就交于 你如何?”
谦卑之态,众臣们一看便知,皇上对摄政王依然信赖有加。
那些想扶持连韶的忠心臣子,不免有些失望,失望过后,重新振作,只要他们团结一心,除了季云堂这个佞臣,必能让大云朝再恢复太宗皇帝时的繁华清明世道。
季云堂闻言,犹豫了一息,才态度冷傲道:“皇上既然有意,那臣当然遵旨。”
连韶欣慰的笑了笑,旋即看了元宝一眼。
元宝一甩拂尘,往前一站,“诸位大人,若没事,便散了吧。”
“臣等告退。”
冷清欢与书云茉莉,候在御书房外,见大臣们三三两两出来,并给她见礼,微笑着一一免礼,直到季云堂最后出来,才迎了上去,“摄政王。”
季云堂冷眸一闪,低头行了个礼,“微臣见过皇后娘娘。”
冷清欢笑道:“王爷免礼,哦,对了,这是本宫为大姐做的胭脂,本宫居于深宫,不能随意出入,还请王爷代为转交。”
说着,身后茉莉将一个精致的小匣子递向了季云堂,在季云堂接过去的瞬间,悄声道:“王爷,这里面有一封信。”
然后看了一眼冷清欢,无声在告诉他,信是冷清欢给他写的。
季云堂敛眸,一派谨慎疏离之色,“微臣替王妃谢皇后赏赐,微臣告退。”
冷清欢望着他高大矫健的背影,嘴角勾起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来,然后看了一眼各处守卫的侍卫和宫人。
外人听来,不过是寻常姐妹间相赠喜爱的小玩意儿,又是大庭广众之下,无人会怀疑些什么。
进了殿,冷清欢命书云去布膳,自己则径直来到了连韶的身边。
“皇上,该用午膳了。”
连韶放下奏折,随她一起来到席间,说道:“皇后,再过十日,西凉便会来进贡,以往都会在京城逗留半月之余,这次怕是会久一些,宫里,还需你上点心。”
冷清欢一下就听出了他话中深意,“皇上,誉王此次亲自来,莫非是与长留馆的柠七殿下有关?”
连韶点点头,“柠七已近弱冠之年,近来又身子不好,他此次多半是要接他回西凉。”
“接走?这可不成,西凉对大云本就虎视眈眈,誉王又跟季云堂暗里勾结,若是此时放走柠七,那必会置大云于水火之中,到时候内忧外患,皇室危矣。”这么浅显的道理,冷清欢看得透,连韶就更不必说了。
只是……
连韶叹了口气,“若只是皇室危矣,倒也不要紧,朕只怕他们野心勃勃,挑起战乱,届时生灵涂炭,百姓遭殃。朕登基之初,其实并无治国之心,但渐渐的,朕觉得朕的肩上开始多了一些东西,一份属于帝王的责任和担当,朕希望能秉持列祖列宗的旨意,造福社稷,造福百姓。”
“皇上~”冷清欢呢喃一声,目光有些动容,她几乎可以想象到,一个闲散惯了的逍遥王爷,是如何给自己梏上枷锁,成为自己最不愿意成为的人。
若不是生在皇室,他必是一个恣意快活的人吧,闲时看山水,静时弄笔墨,外人的传言中,他活的像个蓬莱神仙。
就像她,闺阁时天真烂漫,潇洒随性,若不是爱上并嫁给季云堂,又怎会为他收起一身浪荡,成为她最不喜欢的样子。
若没他,以她天生无拘无束的性格,随便择一隅,选一人,一生一世,又是何等的幸福快乐。
可惜后来,他们都没能活成年少时理想中的模样,这世上,也从来没有后悔药。
纵然她是幸运的,重活了一世,但她终究不再是她,带着这一副千疮百孔的身心,在仇恨中慢慢腐朽。
若能在这冰冷的世间,找到一丝同病相怜的慰藉,并相互取暖,也是极其美好的。
冷清欢一把握住了连韶的手,许是那一瞬间因为剖白而产生的心灵共鸣,又或者是她心底深处见他如见自己的一时恻隐,她对他产生了同情和怜悯,“皇上,不管前路如何,我会陪着你。”
不是臣妾,也不是皇后。
她只是她自己,冷清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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