山坡上,两队灵修相互对峙而望,左边那队有七个人,全都是金丹期以上修士,另一队却只有两人,看上去年纪大些的那个受着重伤,却还支着剑勉力撑起自己不让自己倒下,站在他身后的则是个修为低下的少年。
至于第三队的魔修,则站在不远处,抱手好整以暇的观看这场决斗。
“老楚啊,我劝你就别再坚持了,乖乖把白靖羽交给我们,也好给你一个痛快,省得你如此艰辛的被人追杀。”与楚南修对峙的那一队灵修中站在首位的男子露出得意的笑容说道,看向白靖羽的眼睛里是志在必得的光芒。
“呸,你想的美!”楚南修怒目直视着眼前之人,心里恨的不行,“张全,我没想到你竟是这样卖主求荣的人,你害死了巴以等人,又害死了老易,现下还勾结了魔修要抓走靖儿,你有没有良心!”
“良心?良心值几个钱啊?”张全冷戾的笑了一声,看着他道,“也就只有你们这些蠢人才坚持着那一套原则,老实说,巴以跟老易可不是我害死的,散着灵气的灵植丢失,他们就该想到会有今天这个局面,不趁机为自己寻一条后路便罢了,还要拦着别人活命不成?”
“你这个人面兽心的混蛋!要不是我爹当初见你可怜,把你从雪地里捡了回来,你早就没命了,如今竟联通外人,对付起我白家!”白靖羽愤恨的看着他,握紧拳头怒吼道,“你这样的人就该被千刀万剐!”
“哟哟哟,小少爷经历这些年的逃亡,还是有些长进的啊。”张全嘲笑的看着他,哈哈大笑道,“既然想将我千刀万剐,那你就别躲在楚南修的身后啊,有本事你出来,我站着不动任你打。”
“靖儿!不要上他的当!”楚南修怕他真的一个冲动便冲过去,连忙喝止住。
“我说,你还要这样挣扎多久?等你死了他一样也是要被我们带走,何不干脆点束手就擒,也少吃点苦头啊。”张全状似好心的劝说道。
“你们敢!”白靖羽猛地抽出一把匕首,架在自己脖子上,怒瞪着他们道,“我知道你们想抓走我的目的是什么,你们若敢伤害楚叔叔一分,我就立即自尽,让你们空欢喜一场!”
张全脸上的笑渐渐冷了下来,目光如淬了毒般狠厉的看着他,半晌才缓声道:“小少爷……这是打算拿自己来威胁我们啊?”
白靖羽紧张的握紧了手中的匕首,丝毫不敢松懈的盯着张全等人,态度强硬的与他们对峙,面上一副决绝神情。
“计谋很好,胆量也很好,只可惜……”张全笑了笑,眼底毫无笑意的道,“修为跟不上。”
此话一出,站在张全身后的一名元婴男修骤然发出威压,铺天盖地的向白靖羽扑去,他只觉得浑身一震,僵在原地,仿佛身体不是自己的一样,无法动弹。
“张全!!”楚南修勃然大怒的朝他怒吼道,拼尽了全力都想要在站起来,但他伤的实在太重,腿骨尽裂,经脉尽断,能支着剑已经耗尽他全部力气了。
“带走。”张全大手一挥,让后头另外的两人上前去带走白靖羽,随后看着楚南修,冷冷一笑道,“他,就不必给我留着了。”
“楚叔叔!”白靖羽见状,顿时目眦尽裂的嘶喊道。
张全原本正得意的看着这一切,突然从侧方飞速冲过来一样什么东西,带着破空声,直接穿过他的大脑,留下一个手腕大的窟窿,他面目狰狞的倒下了,眼中写满了不甘心。
众人被这一变故吓的呆立片刻,全无反应,就连那群魔修也都呆呆的看着木船靠近。
“白曜,你这准头也太差了吧,不是让你先解决那个的吗,怎么打的是这个。”林淮竹看着倒地气绝身亡的张全,再看看高抬着拳头准备给楚南修最后一击的元婴修士,很是不满意的说道。
“哎呀,这不能怪我呀,木船一直在动,我能瞄到人就不错了!”白曜振振有词的辩解道。
众人听得说话声传来,循着声音望去,才注意到远处有一艘木船正在向他们靠拢,船上一名样貌娇俏的少女正注视着这边,她的身旁是一只浑身全白的鸟,爪子正牢牢地抓在木船边缘,半张着翅膀看着他们,一双黑豆般的小眼珠里带着杀气。
张全带来的那群人脸上震骇,一时都愣在了原地。
“快快快,那人又要下手了,你这次可看准点!”林淮竹见到那名准备对楚南修出手的修士再次高举着拳头,连忙高喊道。
“知道知道,看我的!”白曜也觉得要一洗前耻,更改它在林淮竹心目中的印象,于是它憋足了劲看清了目标再下手,赶在那名元婴修士出手前给他一击。
它发出的法术直接将那名修士砸出几丈远,他一路撞断了不知多少棵树木才堪堪停下,摔倒在地上,口中喷出鲜血连连,眼皮一翻,当场昏迷了过去。
“这回对准了吧!”白曜翘着头上一撮毛得意的说道。
“先救人!”林淮竹说着,不等木船停稳,直接拎着白曜的后颈肉提着它就脚踩飞剑的朝那群人飞去。
秦江澜见此情形也只能无奈地摇了摇头,跟着踩着飞剑落下,木船被他收回在储物袋里。
两人在众人目光中一前一后的落在山坡上,而众人的脸上神情各异。
抓捕白靖羽的那群灵修是面上带着敬畏、警惕等等表情,那群魔修则是满面阴沉,眼底是计划被破坏的恼恨,原本他们是想走,但是看着在场有这么多人,对方又只有一名元婴修士,那个筑基后期的女修完全可以不用放在心上,是以他们才没赶着离去,
如果是让他们知道这人是杀起魔修来毫不手软的清远道君,怕是他们立刻逃得无影无踪了。
唯一会对林淮竹一群到来感到惊喜的只有白靖羽了。
“是你?救、救救我们!”白靖羽看见是林淮竹的时候有些意外,愣了一下,旋即却也还是大声呼喊着向她求救。
“闭嘴!”抓着他的修士猛地拍了一下他经脉的某个位置,白靖羽浑身立时一震,剧烈的疼痛席卷他的全身,他痛的快要昏死过去,喉咙却像是被人掐住了一样,张着嘴巴一丝声音也发不出来,犹如离了水的鱼般,整个人便瘫软下来,只因为他的一只胳膊被人提住,这才没有倒在地上。
“靖……儿……”楚南修见状,颤抖的双手用力握着剑想要挪动着身子朝他走去,只是他浑身经脉皆断,本就靠着一口气撑着,如今想要接近白靖羽,身体刚一动支着他身体的那柄剑便倾倒在地,他也跟着摔在地上,动弹不得。
林淮竹见到这一幕,心情十分不好,她虽然与楚南修接触不多,但在凤陵城秘境里的时候好歹与他相处过一段时间,知道他为人最是注重仪表,容不得身上半点脏。
如今看着他衣服上血迹泥土混在一起形成的污渍也毫不在意,以及他趴在地上也要挣扎着往白靖羽去的模样,让她看了心里有些难受,再望向对面那群人时的目光更加差了几分。
那群人见林淮竹与秦江澜逐渐向自己靠近,决定先发制人,齐齐招呼着手上的法器,向林淮竹他们发起进攻。
法术还未接近便被打散了,连林淮竹的衣袖都未沾得,那群人心下一骇,还以为是林淮竹出手的,待他们仔细一看,才发现打落法术的是秦江澜。
秦江澜收回捏着法诀的手,面无表情,目光冷冷的看向底下那群人,身边环绕着剑气,剑气上还缠绕着一指粗的紫色雷气,与白色的剑气搭配在一起,看的那群魔修瞬间变了脸色。
这竟然是一名剑修!
秦江澜自从取出了丹田中的那东西后,一直在私下练习着法术的运用,他虽是雷灵根资质,运用起来却十分生疏,但相较过去已经有了很大进步。
所以他近日也养成了一个爱好,就是喜欢在剑气上搭上一条雷气,这模样看起来像是要把他过去这些年错过的法术要一一补回来般。
林淮竹对此是没有异议的,她就喜欢看师父对决时的冷峻模样,每当这时她的小心脏便“扑通扑通”跳得厉害,恨不得昭告全天下。
看,这么厉害的人如今可是属于我林淮竹的了!
当然,她也只敢在心底骚一下,当面说出来是没那个胆量的。
因此此刻,秦江澜放出剑气雷气,林淮竹便站在一旁,好像放出剑气雷气的人是她一样,抬着下巴高傲的看着他们,那副样子仿佛就是在蔑视他们一样十分嚣张,气的那群人怒火中烧,想也不想的脾气暴躁的就朝她砍来,只留有两人盯着白靖羽两人。
“白曜,好机会,看你的了。”林淮竹见他们被自己激怒,赶忙对着白曜小声说一句,视线却仍是望着那群朝她扑来的人,一刻也不敢移开,随后手中一闪,一沓高阶符文被她尽数捏在手上,全是攻击型的符文。
林淮竹冷眼瞧着他们,嘴角忽然扬起一个阴恻恻的笑,看在他们眼中只觉得毛骨悚然,还未待他们反应过来,她手中的符文全数被激发,只见一道道呼啸的火龙与雷柱朝他们急速而去,迎面撞上。
“这些符文还是我多年前下山时师父省吃俭用为我攒下来的呢,啊,当然后来司澈道君也给我补了一些,现下……全部便宜给你们了!”林淮竹一副极为不舍的模样,语气痛心的说道,听在那群人耳中只想骂上一句。
那你倒是别用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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