任素玄满脸荒唐的看着贾璟,眼睛瞪的大大的道:“什么叫你又给取了一个?”
人家爹给人家取小字很正常,你一个做表兄的,还是不知道多远的表兄,好端端的给人家取个小字是什么意思?
不怪任素玄吃醋生气,任谁知道自己未来的丈夫给别的女人取了个小字,就没有不生气的!因为这是妻子才能有的特权!
贾璟心里也清楚,所以此时居然生出了几分心虚之感,只能是干笑了两声:“那时候是小,还不懂事嘛,,,”
任素玄冷笑两声,两个人沉默着走了一段路,任素玄突然“暴起”伸着两只嫩白小手扑头盖脸的就是对着贾璟一顿拍!
“哎!哎呀!真的是那个时候岁数小不懂事啊!别,别打!”
“我跟你拼了!”
两个人闹了一阵,贾璟只能是无奈的抱住任素玄不让她动弹,任素玄挣扎了一阵之后,便也只能是红着小脸儿气喘吁吁的在贾璟怀中瞪着贾璟:“我也要!”
贾璟满脸懵的看着任素玄:“啊?”任素玄沉着小脸儿道:“我也要!”
贾璟无奈的道:“这不好罢,还什么都没什么呢,,,”
任素玄瞪大眼睛看着贾璟叫道:“你和她有什么了?”
贾璟苦笑着摇摇头道:“我不是这个意思,,,”
任素玄扭着身子在贾璟怀中撒娇道:“我不管!我不管!凭什么她有我没有?都什么没什么呢!你就偏心!我不管!她有的我也得有!”
贾璟一脸为难的样子,任素玄见状便是更是撒娇撒泼,伸出小拳头便是对贾璟一顿施以粉拳,贾璟无奈,只能是一手护住灯笼,一手紧紧的抱着任素玄。
任素玄闹了一阵之后也是觉得累了,便是气喘吁吁的倒在贾璟怀里,只是还是不服输的抬起头大眼睛一眨不眨的盯着贾璟。
贾璟直被心里盯得发毛,只能是无奈的道:“你总得给我时间想一想罢?”
任素玄冷笑道:“写诗都不用时间,取个小字要时间?好!你想,取不好我跟你没完!”
说着便是“恶狠狠”的脱离了贾璟的怀抱站在一旁抱着胳膊生闷气,贾璟无奈的上前道:“咱们便走便想,我或许还能有些灵感。”
任素玄冷笑着看了贾璟一眼,取个小字还要灵感,,,
却也是一翻白眼,两个人仍旧是向前走去,只是这一次任素玄却是离得贾璟老远了。
贾璟苦笑了一声,犹豫了一下道:“玄儿?”任素玄瞪大眼睛看着贾璟,贾璟立马改口道:“是有点儿草率了是罢,,,”
任素玄冷笑连连,我名字就叫任素玄,平日里也是叫玄儿,你要是敢说给我取个小字这么草率,我就让你好好草率一把!
贾璟一路愁眉苦脸的想着,任素玄倒是也不逼勒他了,只说临走之前叫贾璟想好,不然和他没完!
两个人没一会儿走到了观音堂,看着里面的鱼篮观音,任素玄好像心情稍微好了一点,任素玄双手合什的轻声道:“是马郎妇观音呢,我要拜拜。”
贾璟闻言好笑道:“别的观音就不拜了不成?为什么特意看到是这副尊像就要拜拜?”
任素玄闻言闭着眼睛嘴角微微弯起道:“妾能授经,佑的郎君心灵通明,不愚不昧,难道不该拜拜,求得如此吗?”
贾璟闻言一阵好笑,任素玄说的就是眼前这个鱼篮观音的故事,鱼篮观音又叫马郎妇观音。
相传是观音化作美丽女子在集市上卖鱼,人人都想娶她,她便提出:“妾能授经,一夕能诵《普门品》者,事焉。”
结果有一半人能够背下普门品,观音就说我又不能嫁给你们这么多人,谁要是一晚上能背下金刚经,我就嫁给他。
结果第二天,又有几个人能够背下金刚经,观音就又让背法华经,这样下来就只有姓马的一个男子能够背下来,于是观音就准备和他成婚。
结果在结婚当天,马氏子刚准备洞房,一开门观音却化作了一团烂肉,只剩下一对金锁骨。
后来观音又化作和尚来度化指点马氏子,马氏子便知道自己的妻子就是观音,为她塑了这样一个鱼篮观音像,从此陕西也多是念诵佛经的人了。
任素玄拜鱼篮观音的意思,则是想要像马郎妇一样,能够做一个贤内助点化贾璟,让贾璟从此不会迷茫!
贾璟跪在一旁看着任素玄微笑着十分恭敬朝拜的样子,不免笑了起来:“可是,观音是男生女相啊,,,”
任素玄脸上的笑容一僵,睁开双眼白了贾璟一眼,又是微笑着双手合什道:“施主,你着相了,佛,是无相的!”
贾璟好笑的摇摇头,跪坐在任素玄的身边看她参拜,任素玄似乎是默默的说了些什么愿望之后拜了三拜,随后对贾璟道:“玉郎最近一定很烦心罢?”
贾璟沉默了片刻,随后缓缓的吐出一口浊气道:“还好,倒也习惯了。”
任素玄笑着撇了撇嘴随后睁开双眼对贾璟道:“你啊,就是嘴硬,要是真的习惯了,怎么一脸愤满?出来玩还要看着你那张臭脸,这也就是我,换做别的妹妹,早跟你闹了。”
贾璟闻言下意识的摸了摸脸,随后好笑的看着任素玄道:“你今天少跟我闹了?”
任素玄翻了个白眼,贾璟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道:“能不烦心吗?你爹他们那帮老狐狸倒是不在乎,我这么年轻脸皮薄啊。”
任素玄轻轻用肩膀顶了贾璟一下:“不许这样说我爹!你爹,,,哼!”
任素玄本来想说你爹脸皮才厚呢,但是一想到贾璟的爹已经死了便是不好再说,只能是有些赌气的冷哼一声。
贾璟嘿嘿笑了笑毫不在意的道:“本来就是,我可是替你爹他们挨着骂呢!父债女偿,你不该对我好一点?”
任素玄看贾璟似乎好不在意他爹的样子,便是有些松了口气的对贾璟皮笑肉不笑的道:“那不知道郎君准备叫妾身如何偿还呢?妾身身无长物呢,,,”
贾璟干笑着咳了咳转过了视线,任素玄撇了撇嘴,胆小鬼,敢撩不敢从的主儿,,,
贾璟笑着道:“你不用好奇,我是不在乎那个人的。”任素玄有些意外的看着贾璟。
贾璟摆弄着灯笼放在身前,幽幽的烛光将两个人照亮,也照亮贾璟的脸,这个时候的贾璟脸上带着所有人都没见过的一种表情,微微笑着道:“我小的时候,他把我关在玄真观,毫不夸张的说,我从来没有出去过,应该有,,,八九年?我记不清了。”
任素玄沉默的看着贾璟,贾璟抿着嘴,轻声道:“我一开始以为他是我爹,但是到后来我发现,他只是一个监视者罢了,一辈子把我锁在那个小小的玄真观内,无所不用其极,,,”
任素玄微微有些心疼的悄悄将手放在贾璟的肩膀上以示安慰,贾璟回过神来,笑了笑道:“不在乎我的人,我自然也不会在乎他,所以他死了,我表面上很伤心,实际上我高兴的不得了!”
“因为他根本就不是我的父亲,我真正的父亲很关心我,很爱我,他虽然严厉,但是我知道他都是为了我好,用尽心血给我最好,虽然他自己其实也有的不多,,,”
贾璟说着微微有些茫然的转过头看着任素玄:“我好像做了一场梦,梦里面的我生活在一个截然不同的世界,我觉得那不是梦,梦应该不会这么真实,但是可笑的是,我的父母很爱我,我也很爱他们,而我到现在甚至都开始觉得他们很模湖了,,,我记不清了。”
任素玄和贾璟对视着,那是一种她从未见过的眼神,或许连和贾璟日夜相处的所有人都没有见过的眼神,里面透露着些许的迷茫,恐惧,以及惶恐。
他真的快忘了,他的记忆能力越来越好,但是有关前世的那些亲人,前世的那些发生在自己身上的事情,他的记忆开始越来越模湖,甚至直到现在,贾璟几乎已经快要记不清自己前世的父母到底是长什么样子!
只觉得雾蒙蒙的一片,前世发生的一切好像都是一个小道童在道观内的一场虚无缥缈的梦罢了!是因为“父亲”的冷落澹漠而自己编织的一场虚无缥缈的梦!
这种想法开始叫贾璟觉得恐惧,那么真实发生的事情,真的只是一场梦吗?
他不敢多想,更不敢说给别人听,越强大的人,内心深处越会有一处柔软的弱点,而这很显然,已经成为了贾璟的弱点!
任素玄伸出手来贾璟将抱在怀里,轻声的笑着道:“记不清的话,可以说给我,就算有一天真的忘记了,还有我。”
贾璟微微有些急促的呼吸逐渐的放缓,轻声的对任素玄说着自己前世发生的一些事情,一些记忆贾璟自己都记不太清了,所以只能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的说着,烛光之下两道身影越来越近,,,
在贾璟讲完自己最后一段记忆,是有关很小的时候在老家放鞭炮丢到父亲衣领里的故事之后,任素玄笑着拍了拍贾璟说他好坏,两个人互相对视着,能从彼此的眼神中看出对彼此的情意。
贾璟轻轻的伸手抚摸着任素玄在自己怀中的小脸儿:“我想到该叫什么了。”
任素玄微微笑着道:“什么?”贾璟轻声道:“叫观音婢怎么样?”
任素玄的两只眼睛陡然放出光芒,随后娇俏的撇了撇嘴道:“不好,我才不叫,人家已经有珠玉在前了,我不成了笑话了?”
贾璟笑着道:“我就觉得很好。”任素玄却还是痴痴的笑着摇头不同意。
观音婢是李世民的皇后长孙皇后的小字,李世民因为宠爱长孙皇后,所以经常叫她的小名,这才得以流传下来。
长孙皇后也是赫赫有名的一代贤后,可以说每个皇帝能成为千古一帝,除了最开始的秦始皇之外,几乎都是有一个贤内助,比如刘邦的吕雉,隋文帝的独孤皇后,李世民的长孙皇后,朱元章的马皇后。
也正是因为这个原因,这些皇帝无一例外的都很尊敬爱护自己的发妻,而贾璟给任素玄取小字观音婢,明显就是赞任素玄有长孙皇后的风采,是个贤内助!
任素玄心中当然惊喜,毕竟是心爱的男人对自己的赞美,但是任素玄还是矜持的拒绝了:“我才不要用别的女人的名字!”
贾璟想了想便是笑道:“那就叫顽顽好了。”任素玄满脸问号的看着贾璟,贾璟故意说道:“顽劣的顽,谁叫你气我的?”
任素玄闻言轻声哼了一声道:“我才不要,谁气你了?我知道你是怎么想的,你不过就是想敷衍我罢了。”
贾璟摊手道:“我又怎么敷衍你了?”任素玄撇撇嘴道:“你给她就是夸她好看,给我就是说我顽劣,不是敷衍是什么?”
贾璟好笑的道:“叫她总是颦儿,叫你不也是玄儿?”任素玄撇了撇嘴,起身脱离了贾璟的怀抱道:“那快去找你的颦儿去罢,要是叫你的颦儿知道和我在一起,还不得伤心坏了?”
贾璟也跟着起身道:“颦儿素来,呃,,,大度。”
任素玄看着贾璟心虚的样子,不免似笑非笑的白了贾璟一眼,她要是真大度,上次就不会跟我对着干!
任素玄也没有揭穿贾璟,同样也可能是不知道该怎么解决这件事,所以并不是特别想提林黛玉,只是笑着转移话题道:“罢了,既然都被说是顽劣了,那我就好好做做贤内助罢。”
说着便是对贾璟道:“明天朝会上就要决议了,你们决定了到底要怎么做了没有?”
贾璟笑着摇了摇头道:“决策权本身就不在我们,再说,以顽顽的聪慧,应该早就想到了罢?”
任素玄俏脸儿一红,拍了贾璟一下:“不许那么叫我!”
随后伸手捋着垂在胸前的头发道:“倒是想明白了一些,朝廷大概率还是要讲和的。”
贾璟笑着点头道:“是啊,仗打的太多了,这一次就已经是有些吃不消了,不议和,真打这么一场下来,大燕受不了。”
任素玄点点头道:“最主要的是,新党不会支持打仗,而旧党维稳,估计也不会支持打仗,所以,大概率还是讲和。”
贾璟有些意外的看向任素玄道:“你怎么知道新党不想打仗?”
任素玄眨巴着眼睛笑道:“新党最近忙着在江南收割,这个时候自然是不想注意力被北边分散,我还听说,新党最近要在难免玩什么改稻为桑,这个时候稻苗都撒下去了,要换成桑,自然又是一大笔钱,新党推行自己的政策的钱都还不够,哪来的钱支持你去北面打仗?”
贾璟有些意外任素玄居然能够对朝政的风向把控的如此精妙,不免好笑的道:“贤妻的夫人政治玩的出神入化,实在是叫为夫佩服!”
任素玄俏脸儿一红,不过心中是万分甜蜜,有心问他那个林颦颦为你做不了这些罢,但是又觉得自己这样问有些刻意了,显得自己吃醋似的,所以便是强忍住了,只是傲娇的哼了一声。
贾璟却是注意力早已经不在任素玄身上了,微微蹙眉有些不悦的道:“改稻为桑,这不是胡闹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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任素玄微微耸了耸肩:“新党要钱,而陛下身边的那几个欧罗巴来的夷人说他们有方法能够短时间内聚揽大量的财富,给出的方法就是卖丝绸瓷器之类的东西给濠境的欧罗巴人,他们转手卖去欧罗巴,据说能够卖出好多钱来!”
贾璟闻言微微蹙眉,打出贸易逆差这件事他作为一个学历史出身的自然懂,当年为啥把代嘤弄得都发动一鸭二鸭了?
不就是因为中国作为一个自给自足的自然经济体制,男耕女织的情况下完全不需要代嘤的货物,而欧洲人却无比的需要中国人生产的丝绸茶叶等货物!
中国人能够赚得到钱,而欧洲人赚不到,这就是很简单的贸易逆差,当时的中国依靠着这一点疯狂的“掠夺”着全世界的财富,全世界的金银都向着中国流动!
这不是就把人家逼急了,所以代嘤才使坏叫国人染上福寿膏的?毕竟这玩意儿上了瘾,再想戒除可就难了!戒不了怎么办?那就只能是拿钱给人家买呗,,,
所以这个逻辑贾璟清楚,但是贾璟想不明白的是,这些夷人,为什么要帮着大燕做这件事?毕竟这件事,对于欧洲人来说,可不算是什么好事!
贾璟想不明白也就只能暂时先把这件事放下了,对任素玄道:“改稻为桑的事情闹的这么难看,旧党没有什么说法?”
任素玄无奈的叹息了一声道:“旧党当然不会有什么说法,毕竟是新党自己不要命绝自己的后路,旧党怎么可能会说什么?”
贾璟闻言不由得眉头紧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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