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有利案你是如何打算的?”
“陛下,臣今日上午去了趟天牢。”
“如何?钱有利可招供了?”
“这是账册与名录。”
李思从怀里掏出个油布包裹的小袋子。
“这什么味?这么难闻?”
武帝皱眉。
“那钱有利将此物藏于户部茅厕旁...”
武帝一愣,冷笑道:“倒是好心思。”
“陛下,臣已经答应钱有利饶他一命。”
“这是为何?”
“臣要用他出海。”
出海?
谢晚晴也有点糊涂了。
她第一次听李思说起这个安排。
“人尽其用嘛。这钱有利做尚书多年,抛开品行不谈,能力还是不错的。”
李思接道:“臣还请陛下调拨会水性的禁军千人给臣。”
“你打算做什么?”
武帝皱眉。
“除了军中将官,勋爵不掌军,这是规矩。”
谢晚晴怕李思不懂惹恼了陛下,赶忙说道。
“陛下,海外大把的金山银山呐。”
李思笑道,“臣以为户部当派遣官员出海,互通有无。若是亲善友邦,那当然是正常市易互通有无了,但若是敌国...”
李思闭嘴不语。
武帝起身踱步。
洛朝新立,前朝邦交几近断绝。
若是派禁军前往,恐引起两国交战。
“陛下,这事不急。咱们是出门做生意嘛,讲究先礼后兵。再说,就算出兵也不急于一时。”
“陛下,臣在李家村时曾见过海贸巨额收益,此事若是操持得当,的确是大有所为。”
谢晚晴开口了。
李思明白谢晚晴护着自己的意思。
悄悄牵起谢晚晴放在桌案旁的手。
这家伙怎么敢在陛下眼皮底下搞这种小动作?
谢晚晴都惊呆了,慌忙就要甩开李思的手。
“朕听晚晴说,你欲利用钱有利案,从世家手上坑400万两纹银?”
“对。”
李思在武帝目光投过来的瞬间松开谢晚晴手。
“晚晴可是不舒服?怎么脸这般红?”
武帝奇怪道。
“方才喝茶时呛到了。”
谢晚晴赶忙咳嗽了两声。
“陛下,四百万两与否并不重要,臣的目的是借由此事推行工坊所得税的筹码。”
武帝明白了。
所得税的推行最大的阻力毫无疑问是来自六大世家。
只是李思在此事上所表现出来的谋略倒是令她刮目相看。
“朕没看错你。”
武帝点了点头,“放手去做吧。禁军也好,边军也罢,一切需要的资源,你与晚晴说,她会替你安排好。”
……
三日后。
原户部尚书钱有利被人毒杀在天牢里的消息,顷刻间传遍都城。
“听说了吗?钱尚书被人潜入天牢毒死了。”
“什么尚书,那等贪官,死的好。”
“听说那下毒的狱卒畏罪自杀了。”
“胆子真大啊。天牢里的犯人都敢杀!”
“听说是世家大族动的手。”
“嘘,可别乱说,当心惹祸上身。”
绝味酒家中,乔装后的武帝、谢晚晴、筱柔三人坐在包厢里,听着外面议论纷纷。
“怕什么,陛下都不会因言降罪,世家大族还能因为咱们议论了两句就打杀咱们?”
那人虽是如此说,但声音却小了下去,渐不可闻。
武帝摇了摇头。
世人畏惧世家,这不是一时半会能解决的。
“李思那混小子可有把人送走?”
“回陛下,今日凌晨已送出都城,臣已令人暗中保护,确保钱有利平安抵达李家村。”
筱柔回道。
想起那夜谢晚晴找到自己,让她移花接木的用另一个要犯替换出钱有利时,筱柔一度以为她的晚晴姐疯了。
直到晚晴拿出武帝的密旨,筱柔这才明白过来,安排了后续的一切。
“此事办的不错。”
武帝夸奖道。
厢房的门被叩响。
掌柜的亲自端了食材进来。
朝谢晚晴点点头。
他是青山战士的一员,自然认得谢晚晴与筱柔。
因为身体原因不能战斗,于是便成了伙夫。
绝味酒家开张,他便被李思找了来,当这掌柜的。
“这鸭子炙烤的不错,只是,这些又是做什么?”
武帝不解的指着片好的烤鸭旁,碟子里装着的薄薄的面皮、野菜与萝卜丝、葱丝、甜酱等。
“回公子,此物为面皮,将带皮的鸭肉置于其间,再按个人口味加上这些佐料,包起,蘸甜酱后吃,味道绝美。”
掌柜的说完便躬身离去。
“哇,这味道真是一绝。”
筱柔惊喜的说道。
“倒是不错。肥而不腻,加上切的细条葱丝与萝卜丝后,还有股清香。”
武帝试着咬了一口后也是眼前一亮。
“这是京都烤鸭。李思弄了许久才琢磨出做法。”
谢晚晴是吃过的。
这时替两人介绍起做法来。
“没想到,一道烤鸭竟然如此复杂。”
武帝接连吃了好几块后这才觉得有些饱。
“李思呀,似乎什么事情都懂。”
谢晚晴眉眼含羞地说道。
想起李思昨夜用试吃新菜的借口故意拖延时间,变着法子让自己留宿侯府的事,她不由得羞赧起来。
再想到李思这几日公务繁重,她又有些心疼起来。
“呦,说到心上人,这小脸怎么就忽然红了?”
筱柔调侃道。
“也是个不争气的家伙。”
武帝想起昨夜谢晚晴又未回宫,“筱柔日后可莫要学晚晴。”
“啥?”
武帝说话没头没脑的,令筱柔摸不清头脑。
“回宫吧。”
“诺。”
……
耳山。
一处猎人搭的避雨的草屋。
无窗。
在外面看不到丝毫亮光。
几名黑衣人从夜色里走出。
“你们几个守住山道,莫要让人靠近。”
当先那名黑衣人低声吩咐了句,而后推门而入。
烛火的光影摇动中,有一道身影负手而立。
听见动静转身。
赫然是国师杜若青。
“杜兄,许久未见。”
“一别经年,钱家主风采如故啊。”
“老咯,耳山这点坡爬上来就已经气喘吁吁的了。”
“坐。”
炭火上温着壶酒。
“来,去去寒气。”
“这是解忧杂货铺的杜康吧?”
“正是。”
杜若青笑道:“如何,比你们钱氏的醉仙酿要更烈,更醇厚吧?”
“杜兄这话不地道,明知醉仙酿被杜康酒影响了销量,还非得朝钱某身上捅刀子。”
两人说话间各自饮了两杯。
“不知是何要事,竟让杜兄起用影谍来给钱某传讯?”
“李家回来了。”
“什么李家?”
钱氏家主愣了愣,随即手一抖,刚刚倒满的酒洒了一身,“李家?李沐不是已经...”
“李思是那人的儿子。”
“这不可能!”
钱氏家主腾的站起,“当初襁褓中的孩童不是已经...”
“洛武亲口承认了。”
钱氏家主冷静了下来,“如果是李沐的孩子,那倒解释的通为何洛武这般信任他。”
杜若青起身,从衣袍内拿出了四片铁递给钱氏家主。
“这是何物?”
钱氏家主拿起一片凑在炭火旁仔细打量。
铁片看上去倒是与牲畜的蹄印有点像。
“马蹄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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