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刑者

第二十章 审讯二

    
    “我生在农村,长在农村,只是在书中和同学们的闲聊中听过这世界的黑暗,我是真没想到,世道原来可以这样,有钱就可以为所欲为,颠倒是非,无中生有……”
    审讯室里,星子从三个小时前就一直凛然站立,口中不停地念叨着。只要对方不给他看心理卫生室后续的监控录像,他就可以确定整个事情就是沈新甜使的坏。
    两个警察颇感无奈。自从国家不允许对嫌疑人采取暴力和虐待后,刑讯的难度已经成倍增加,在对付嘴紧的嫌疑人时,警方只能采取“冷暴力”——就是消磨时间,让嫌疑人在无人理睬的狭小空间里,精神慢慢溃散直到主动交代。
    但是眼前这少年竟然能一直说了三个多小时,甚至在无话可说的情况下背起大段大段的课文。两个警察明白,“冷暴力”是一种心理战,只要这少年的思维不暂停,“冷暴力”就没有发挥作用的机会。
    正在两名警察不知该如何的时候,一个寸头男生推开审讯室的铁门,走了进入。
    “同学,你怎么会在这?”星子听了大段大段的自白,看到来人,有点惊喜,更加惊愕,“我在警车里看到的那个人,真的是你?”
    于朗神情漠然,从口袋里拿出一本证书,展示给星子看:“魏子星,之前还没好好认识。我叫于朗,是个人民警察。”
    “你不是高中生么,怎么是警察?”星子怀疑地问道。
    “你不用质疑我的身份。我已经年满十八岁了,是全国十个放宽条件入编警察队伍人员之一。我是为了调查shadow财团,才进明德高中接近沈新甜的。你不是好奇你离开后心理卫生室的监控画面么?喏,看吧!”
    于朗一边说着,一边从高个警察手中拿过笔记本电脑,转向星子,按下空格键。
    监控录像继续播放,从画面上,星子看到在他离开之后,一个寸头男生悄悄进入心理卫生室,推了推仇青平,仇青平就像尸体一样倒在地上了,之后任凭寸头男生怎么拍打,仇青平一直没有醒来。
    “看到没!你离开后到我进入,只有一分钟,没有人进去过房间,可仇青平就这么昏迷了!你说这是谁的缘故?”于朗等星子看完录像后,盯着他的双眼说道。
    “这,这怎么可能?”星子的双眼充满困惑,看来仇青平是真的昏迷了,“你问我干什么!对了,是不是你!你也有触碰仇青平,是不是你陷害我!”
    于朗闻言冷笑一声,伸出手指在电脑键盘上敲了两下,电脑屏幕倏然变化。星子转睛看去,只见画面上显示出一个和星子所在审讯室一模一样的房间,里面坐着的是星子的妈妈何英和两名女警。竟然是另一间审讯室的实时监控!
    一名女警向何英发问:“你认罪了么?”
    何英掩面哭泣:“我认了,都认了!”
    星子一脸震惊,身体颤栗地对笔记本电脑的屏幕喊道:“妈!陷害,这是陷害!你认哪门子罪啊!”可屏幕里的何英显然无法听到儿子的呼喊。
    “好,那你再交代一遍。从你和你丈夫的早餐店里搜出来的那袋东西,是什么?”女警一遍问话,一边开始记录。
    “是……是罂粟壳和鲜胚胎。”何英的声音低如细蚊,但传进星子耳朵里,宛如晴天霹雳。
    “是什么动物的胚胎?”
    “是……人,人的胚胎。”
    “哪来的?”
    “买……买的。罂粟壳去外地买的,胚胎找各地医院买的。”
    “你们用罂粟壳和鲜胚胎做什么?”女警继续问。
    “用罂粟壳熬开水,再用熬出来的水代替普通的水揉面粉做面包、包子,客人吃了会上瘾的;鲜胚胎剁成碎加少量到肉里,有些客人吃完后能治病,这样,我们店的生意就会一直好下去。”何英答道。
    “你们就是以这个方式赚的钱么?”
    何英点了点头。
    “你们什么时候开始用这种方法?”
    “十几年前吧……十二年前吧。”
    “别人一直没有发现么?”
    何英答道:“没有,我们对加了胚胎的肉有控制,一般提前卖,偶尔食品卫生部门会来检查,掺胚胎的肉包早就卖光了。而且卫生部门会抽查化验店里面的汤水、饮料,不过他们不会去检查揉好的面粉的,因为面粉是很便宜的,他们不会想到我们会在最便宜最不起眼的面粉里做手脚。”
    “你们倒是挺能狡猾。”女警冷笑,问道,“你们知道非法使用罂粟壳和买卖鲜胚胎都是构成犯罪的么?”
    何英再次点着头……
    “爸,妈……”星子的心如同沉入冰窖,监控音画还在继续,但星子已经听不见、看不见了,他感觉自己的脑袋一片乱,他不敢相信,他的父母这么多年来竟然一直在做着违法——不,是犯罪——的事!
    于朗朗声说道:“魏子星,我知道你和沈新甜的冲突。你以为我们抓你和沈新甜有关,但是事实上你想错了!你也看见了,我们去你父母早餐店调查,抓你父母,不是陷害栽赃,是他们确实犯了事!所以我们也不可能会去陷害你一个高中生,更不是和shadow财团勾结!我们找你,自然是手头掌握了一定的证据,你不要有侥幸心理,只管交代仇青平的事就好!”
    “交代!交代!你让我交代什么!”星子抓着脑袋,激动地喊叫,“我现在脑子一团乱!我不知道,我爸妈为什么要犯法,我也不知道,仇青平为什么会昏迷!”
    于朗见状,指着星子鼻子吼道:“不!你知道!因为是你,是你让仇青平重伤昏迷!”
    “你胡说!我根本没有理由伤害仇青平!”星子大喊。
    于朗心中窃喜,继续进逼对方的心理防线:“不!你有!你和沈新甜冲突,仇青平替沈新甜来找你麻烦,给你难堪!你自卑,愤怒!一气之下就用你的办法,让他重伤昏迷,成为了植物人!”
    于朗的每句话,都像一把刀子插住星子的骨头里,这让他想起了在梦中被仇青平虐打的景象,也是这样的恶形凶相!星子感到错乱,大吼道:“我没有!不是我!我根本不可能因为这种事情去伤害别人!”
    于朗不给星子喘息的机会,双手揪住他的衣领,将他重重地压在墙壁上!墙面虽然已经被软包覆盖,但星子的脊背砸上去时,还是传来了钻心的剧痛。那只被铐在桌凳上的手腕,被手铐扯出两道血痕。
    于朗继续进逼:“为什么不可能!你的父亲犯法,你的母亲犯法,你的身上有着违法、叛逆的血!你暴虐、凶残,你出手重伤了仇青平!我们已经掌握了证据,就算你不说,我们一样可以起诉你,将你判刑!就和你的父母一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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