娘娘万福

    
    「请皇上念在臣妾一片拳拳之心，多选些姐妹进来」
    谢辰瑜目光炯炯盯着皇后，半晌才冷笑。
    「既然皇后这么贤惠大方，那你自己选吧，朕还有别的事，先走了」
    椒房宫再一次不欢而散。
    王湘君显然已经习惯，脸色不变，心如止水，起身在庭院中转了两圈。
    「今年这两棵树又高了些，当初进宫时才到第一层琉璃瓦处」
    绿浮静静跟在身后，一言不发。
    皇后回看了一眼：「红茭呢？上回你说她染了风寒不能来请安，现在好了没？」
    绿浮立刻跪下来：「回娘娘的话，奴婢还没去看，不过……」
    她当然不会告诉皇后，自己和红茭吵了一架。
    皇后慢悠悠起身，用丝帕擦掉点心渣。
    「咱们就走着瞧，以为我就此都没办法，受你们所有人的摆布，那你们就错了主意！」
    红茭逼着她在皇后面前美言几句，把自己引荐给皇上。
    那宫女一开始还大哭着喊冤枉，后来声音越来越小，晕过去最后咽气。
    得到消息，红茭笑得眼泪都出来。
    她寒着脸问成嬷嬷。
    她就坐在桃树下的凤椅上，面前摆着茶桌，慢悠悠喝着茶。
    别说还好好站着的，就连吓晕的也都不敢走。
    「你现在才明白这个道理，是不是有点儿晚了」
    红茭愣住，像不认识她一般要甩她巴掌，绿浮扬手挡下。
    ——
    四月初，寒气褪尽，暖洋洋的气息吹遍京城的每个角落。
    「绿浮，你别以为你就能顶替我了，就你那蠢笨的嘴皮子，说出来的话有一句是娘娘喜欢的吗？」
    「继续打，都给本宫好好看着，这就是祸乱宫闱的下场」
    「娘娘，红茭已经不是以前的红茭，她为了宠爱都疯魔了，娘娘不见也罢」
    或者也可以开脸当姨娘为主母固宠，有个一儿半女，也是个体面的依靠。
    其他的宫苑，一个两个都缩在宫里，不敢在这个时候出头冒尖。
    绿浮当时表情冷漠，说娘娘心里都不好受，你还要往她心口上扎刀子。
    「据说那宫女长得不错，性格温柔，还倒贴给那侍卫」
    红茭和绿浮的结局应该都不差。
    「你怎么能这样说，我有什么错？」
    「人家据说还要私定终身的」
    「一句对不住就要耗费掉我这么一生，娘娘，您未免太不把我当回事」
    「本宫宫里的宫女，与侍卫私通，三天前才查明白，你们都看清楚了，本宫绝不会包庇」
    「那侍卫长得人高马大」
    空地上是宫正司的嬷嬷和行刑的小太监，和一个惨叫哭诉的宫女。
    绿浮想再劝几句，又想想没必要，转身离开。
    绿浮冷笑：「是你自己愿意服侍皇上」
    再远处，是后宫所有观刑的宫女太监。
    「自然是严肃处理，你去办吧，记得演得像一些」
    ….
    御花园里，与热热闹闹百花开放的景象迥然不同的，是地上血淋淋的一片。
    红茭癫狂大笑，连叫三声好。
    「是啊，娘娘这是包庇」
    皇后想想也是，哂笑。
    「你们都别得意」
    有人面无表情，有人已经吓哭，还有年龄小的已经吓晕过去。
    「我们可是从王家就开始服侍，我们是娘娘的心腹啊」
    她跪
    下来哭得那样可怜：「我求求姐姐，这寂寞的日子我一天也过不下去」
    ——
    「你又在得意什么，你以为你能好吗？」
    「在宫里生活，多说多错，少说少错，不说就不错」
    「我做什么跟你有什么关系？以后你走你的阳关道，我过我的独木桥」
    大盛朝的世家大族有个不成文的规矩，闺秀们的贴身女侍都会得到妥善安排。
    底下人点头如捣蒜。
    皇上已经很久没去过椒房宫，难得因为选秀的事去一趟，还不欢而散。
    皇后满意点点头，又道：「自今日起，谁要是再胡言乱语让本宫听到，那就别怪本宫不客气了」
    「你想做什么？」，绿浮冷着脸。
    就是傻子也知道，皇上和皇后娘娘不和。
    「是我对不住她」
    「当时娘娘不也是这样想的，她自己不得宠，要找人来固宠」
    「看清楚了」
    「这不是祸乱宫闱么，皇后娘娘竟不管？」
    绿浮想了想，果断站出来：「那娘娘想如何处理？」
    红茭立刻崩溃，甚至以死相逼。
    「奴婢知道了」
    ——
    皇后在御花园当着所有人的面，打死了一个宫女。
    皇后听完愣了愣，拨弄着指甲：「看来，本宫又得小心点儿了」
    「不过什么？」，皇后问。
    宫里一时安静下来，只有几个小宫苑的嬷嬷最忙碌，教导新来的待选秀女规矩。
    红茭会一步步往上走，将来有儿有女有依靠，或者生个儿子给皇后养。
    「尚宫局的人都欺负我，御膳房也给我吃些馊饭剩菜，你瞧瞧我的衣裳也这样破，洗得都脱色了，大好的年华我怎能蹉跎在这儿」
    「你去尚宫局和御膳房吩咐一声，不要叫人欺负她，再者，给她晋个七品美人，这也算越级晋升了，就说本宫对不住她」
    最近宫里有闲言碎语出来，说皇后娘娘宫里有个小宫女，与御林军里的侍卫私通。
    这中间的过程有多么煎熬痛苦，多么血淋淋，所有人都一清二楚。
    「好姐姐，皇后娘娘不得宠也不能连累我啊，让娘娘把我引荐给皇上，我也能给娘娘固宠不是？」
    未出阁就是心腹，出了阁就是陪房，将来当个体面的管事娘子。
    而且最要紧的。
    「我能不能过好看命，却也知道不与主子争短长」
    「以后宫里要都有样学样，那还得了？岂不全都乱套了」
    跟着王湘君。
    绿浮定了定心神：「娘娘固然是这样想的，可你不也是这样想的？」
    却不料是这么个结局。
    绿浮恭敬应是。
    流言蜚语一传二，二传四，不到半个月就传到椒房宫。
    散会后，皇后回到椒房宫，像抽干了浑身的血液一样，瘫坐在梳妆台前。
    两人大吵一架不欢而散。
    「不是说，不会被发现么？」
    「嬷嬷你有没有要解释的？」
    成嬷嬷低着头，恨不得把脸埋在裤裆里。
    「娘娘息怒，奴婢的确做的神不知鬼不觉，奴婢不知道是谁走漏了消息」
    (本章完)
    半枝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