推开门进去后,入目的便是张宇轩那张毫无血色的俊脸,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她控制不住自己,不自觉地走到了床边,手抚上了他的脸庞,这些天朝思暮想的人就在面前,可是却感到像是经历了无数个寒暑,费劲波折才见到了他。想到这些,悠然鼻子一酸,眼泪便掉了下来,滚烫的泪水从她的脸上滴落在了张宇轩的衣服上。这一切张宇轩都知道,她的泪水就像滴进了他的内心,灼热无比,可他心里不停地告诫自己:要克制,再等等,再等等。悠然这时想到昊昊刚才说他怎么叫都叫不醒,会不会病情发生变化,晕过去了?想着就越发担心,她便立刻起身,准备按铃叫医生和护士过来,手却被一只大手握住,回眸一看,见张宇轩正睁着他那双漂亮的凤眼望着自己,她惊地张开口,一时间都不知道该说什么,该做什么......
许久,她再也忍不住,扑到他身上,轻声道:“你醒了?没事吧?”
“不,有事,我很不好,这里难受。”说着,张宇轩坐了起来,拉着她的手放在了左边心脏的位置,并露出痛不欲生的表情。
悠然撅撅嘴,不理会他,说道:“我看你挺好的,我先走了。”
刚要离开,她却被一双大手从背后紧紧地抱住,她想拉开,却见其中一只手是被扎了针、挂着点滴的,这时却有回血从橡皮管里流了出来。
她立刻惊叫并怒斥:“疯了,你别这样,我帮你叫护士。”
“你别走。”
悠然愣住了,却还是说道:“好。”
得到她的回复,他松手放开了悠然。
很快便有护士进来帮忙处理了,经过这么一来,悠然知道自己是很难再离开了。
而这段时间里发生的一切,周浩磊都尽收眼底。他会心一笑,知道两个人都需要契机,现在不能去打扰他们,天公都给有情人作美,那个小病孩的出现是不是太及时了,谁能说不是呢?他只需静静等着、看着就好。
那一边的病房里,张宇轩抓着着悠然的手始终都没放开,像是紧紧抓住那棵救命稻草,一旦松开什么都没了。悠然看着他,他的两眼竟是通红却始终未发一言,见他这样,悠然终于守不住心里的那层底线,哭倒在他怀中,”你别这样,我现在不会离开,你这样我好难过,真的,我不是存心不见你的,你想问什么我都告诉你......“
从悠然的诉说中,张宇轩终于明白,原来她是害怕和自卑。从出事住院直到她见了母亲,便觉得母亲和蔼可亲,可她还是觉得各方面和自己的差异悬殊太大,怕母亲不同意,想着两人不如先分开一段时间,如果真要分开,到时候彼此也能够接受,不会太难受。
想到这里,张宇轩对她是既心疼又生气,单手抱着她,叹口气道:“你怎么知道到时候我不会难受,之前对你表白的那些话,你以为只是说说吗?你以为我为什么会跟着来台湾?你真的够狠,在经历了生离死别,你居然还躲着我,还想要和我分开。有些事情往往不是你想的那样,我妈那里我们又没和她好好地谈过,不是吗?“
悠然被他说得眼泪直掉,呜咽道:“对不起......对不起.......”
再多的话语此刻都显得苍白无力。只见病房里两道身影紧紧依偎着,安慰着彼此。
许久许久......
他们不知道的是,此刻病房外的另外两道身影正望着他们。
”阿姨。”看着里面的一幕,周浩磊对张母说道。
“嗳!”张母应道,却若有所思。
“阿姨,悠然是个好女孩,我相信宇轩的眼光。您,不会拆散他们吧?”
”我从来都不想干涉孩子的感情,虽然门当户对这种观念存在有它的道理。但看着再说吧!“
”阿姨,那我们现在进去吗?“
”嗯,进去吧,我也想和他们说两句。“
病房门被推开的那一刹那,悠然想要站起来,张宇轩也没有再勉强她,便松手放开了她。
”妈,浩磊,你们......刚来?“
”阿姨......周总。”悠然也跟着称呼道,但眼神却是那样的小心翼翼,宛若惊弓之鸟,不知归去何处。
“我和浩磊就要回上海了,来看看你。悠然,你就在这里陪着宇轩吧,等他好了,一起回去。”
张母的这句话,让所有人都惊到了。
”阿姨,你......?“悠然开口,却不知该从何说起。
张母走到她面前,轻握她的手,柔声道:”不用多说什么,就这样。“又转向张宇轩道:“什么事情我都会站在你的立场考虑的。”
而周浩磊却诡秘地朝着张宇轩眨了眨眼,张宇轩便笑着,没再开口。
于是,周浩磊和张母第二天便飞回了上海。
一周后,张宇轩出院,和悠然也回了上海,当然一起的还有诗韵。
悠然去了浩宇科技,诗韵回到了科建。
相对于悠然这边的顺利,诗韵那边可是另一番天地。
自从回来之后,诗韵一改往日死缠烂打的风格,夏成反而不习惯了,他反而注意诗韵了。别看诗韵现在故意疏远他,可是只有她自己知道那是一种怎样的克制:在他面前不能靠近,生怕以后连这样看着的机会都没有;想关心他,和他说话,又怕惹他嫌;寄情于工作是她现在最好的选择,可是结果却是把自己累垮。
终于,有一天,诗韵加班到半夜,离开的时候由于真的很累,感觉走路都像踩着棉花,昏昏沉沉的。过马路时也没注意信号灯和来往的车辆。突然,一阵强光在面前一晃,她本能的挡住光亮,一辆出租车眼看着就要撞上她,危急时刻,一个高大的身影冲上来抱着她滚到了路边,由于被保护着,诗韵没有受伤,只是衣服蹭到了灰。而救他的人正是夏成。之前由于害怕,诗韵一直闭着眼,睁开眼看到是他,却像个小孩子似的,大哭不止:“我不想死的,不想的。”夏成并没有劝阻她,任凭发泄,抱着她许久许久......
夜已深,皎洁的月光虽能照亮黑暗,但能否照亮人心?
既然都返程回来了,是否像黎明的日出那样让人期待,一切会重新开始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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