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住！你这条蛇

    
    书萱重新爱上了六界来回跑的感觉，但最常去的，却变成了地府，那个永不见天日的地方，却是唯一能让书萱感到有希望的地方。
    “小筝，你说人在过奈何桥的时候，内心到底在想什么呢？是不是有很多人在后悔这一生没有好好珍惜？”
    “不会的。”孟小筝说到，“人在过奈何桥的时候，彼岸汤只会让他们留下最开心的回忆，所以很少会有后悔的。”
    孟婆真是厉害，一碗彼岸汤，却有这么多功效。
    “未免画蛇添足了。”书萱评价道，“小筝，你还未经历过人世之情吧。”
    孟小筝摇摇头：“我从出生便在这奈何桥之上了，我阿娘也不曾允许我出去。”
    “或许更多的人，不会想忘记不开心的回忆。”
    比如书萱自己，她想记得所有与灵起的回忆，无论是开心的，还是不开心的。
    孟小筝点点头：“我每天见那么多经历了一生的人，他们有的在失去了所爱之人之后便会悲痛欲绝，但是时间一长，他们便会忘记失去的痛苦，重新找到了下一个同心人。人的一辈子那么短，但也足够让他们忘记一个人了。”
    所以说，人心凉薄。
    书内心正有许多感慨，孟小筝却继续说道：“回去吧。你阿姐在等你。”
    是啊，自己还有阿姐在灵山，她的身边并不是只有一个灵起，人的生命不过五六十载，却也足够他们忘记一个人了。书萱是灵，有那么长的生命，难道还忘不掉一个人？
    书萱在内心质问自己，答案却是，忘不掉。
    明明已经过了三年，对灵起的思念却越发深刻。
    书寒来过地府，没有遇到书萱，便让孟小筝给自己带话，说蛇族需要书萱。
    她也曾是蛇族之主，自然不能置蛇族于不顾。
    书萱觉得自己真是混账，在宜都分明是遇到异蛇了，而且还是成了魔的，自己卧床许久，倒是将这件事给忘了。
    她回到灵山，先见到的人，却是睿征。他恰好出现在灵山口，书萱要进入灵山，便必须通过那个路口。
    “师姐，你终于回来了，我等你很久了。”
    “你不是灵起，所以我并不欠你的，你还是回宜都吧。”
    书萱也想不到有一天，自己竟然会如此平静得同睿征说着，他不是灵起。
    “师姐，灵起之前每年都会去做一件事，如果灵起真的没死，那他一定会去那个地方。”
    书萱的语气开始有了起伏：“哪里？”
    “南山。那是某位前辈的坟地。灵起每年的春过夏至，都会去拜祭。”
    书萱转过头：“你怎知道？”
    “符宇告诉我的。”
    想来，符宇是将睿征当作灵起了吧。
    “为什么要告诉我这个？”
    睿征不答。灵起到底是不是活着，总要让书萱心中有个底，不能无止境得找下去，她总是要接受，灵起已经不在的事实。
    书萱犹豫了半晌，还是走进了灵山，她知道，自己不能每天都活在儿女情长之中，她已经很久没有为蛇族考虑过事情了。
    睿征依旧跟着进了灵山，书萱也不阻拦，任由他跟着自己。
    书寒见状，却也对睿征下了逐客令：“我看，您还是不要再来了，你这幅模样小妹见了伤心。”
    “若是阿萱不喜欢我的模样，那我便换个样子罢了。”说着，睿征便幻化成了正初的模样，在书寒面前却是一脸局促的模样。
    书寒：“……”
    书萱人不知告知睿征：“你还是变回来吧，我阿姐看不得这只凤凰。”
    “谢谢师姐！”睿征说着莫名其妙的感谢，心安理得得在一旁坐下。搞得书萱忍不住思考，自己刚有允许他留下来吗？
    “不与你们玩笑。阿姐，我碰到异蛇了，在宜都。”
    书寒皱眉道：“异蛇已经三年没有出现，自从上次灵起走后，异蛇也跟着销声匿迹，如今却在宜都看见他，想来并不是什么好事。”
    “你还是要去天族一趟，将安安叫下来，毕竟她对付异蛇更有法子。”
    如今异蛇已然入了魔，自然比之前更难对付。
    书萱想了一个晚上才出发。
    甩掉睿征是件很简单的事。
    史仟在留信阁中抓狂：“你怎又来找我？！”
    书萱毫不介意道：“灵起祭拜的前辈，是谁？”
    史仟吓得脸色发青：“你怎么知道的？”
    书萱不耐烦道：“快说！”
    “这是天族和灵族的禁忌，不能说的。”
    书萱一步一步靠近史仟：“我也不能说吗？”
    “不能说不能说，这个真不能说。今日你就是将我这留信阁拆了，也不能说。”
    书萱笑道：“放心，我不会拆你的留信阁的。只是你这一大把年纪了，也应该退位让贤，却偏偏霸占着这个位置……”书萱靠近史仟，同时拿出了自己的蛇齿棒……
    史仟立刻抱头道：“妖王若榆！”
    妖王？书萱停住了手：“妖王不是正初吗？”
    史仟指着书萱手上的蛇齿棒：“你能先把这玩意儿收起来吗？”
    “怕什么，你又不怕毒。”书萱将蛇齿棒收成钗子模样，挽起自己的发髻。
    史仟拍了拍胸口道：“要是被你这蛇齿棒所伤，怕是得养好一段日子了。”
    “史仟，你说的妖王若榆同灵起是什么关系？为什么说他是个禁忌？”
    史仟顿时感到头疼：“若榆是天族灵族最忌惮的一个妖，灵起和他是好友，灵起被仙灵山所忌惮也是因为若榆的缘故。只是这若榆早已入土，你问起又有什么意义？”
    既然问起了，书萱自然要问个全。
    “若榆很强大吗？他同灵起是如何相识的？”
    “那是自然，他身上拥有上古众神之力，因此，他在的时候，妖族是最强大的时候，天族也拿妖族没有办法。那时，只有灵起可以匹敌若榆，他们两人之间，是对手，亦是益友。”
    书萱吃惊：“上古众神之力？！那原来不是传说中的，灵起那时便如此强大了，传说中的灵宿派掌门无人匹敌，怕也是那个时期吧？”
    可是书萱自己见到的灵起，却远不是传说中的那么厉害。
    史仟解释道：“灵起的实力远超过你见到的那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