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魁这时那管得了儿子如何难捱,只想着怎样让女儿躲开那外头勾人的小子,忙进来叮嘱妻子道,
“我外头有重要客人,你们后头女眷无事不要往前头跑……尤其是素素!”
柳氏闻言很是诧异,
“夫君说的什么?后院女眷少有去前院,夫君何必多此一说,又有素素一向乖巧懂事如何会乱闯?”
方魁抠着头皮嘿嘿笑道,
“我这不是怕有个万一么!”
说完又匆匆出去了,留下柳氏一脸莫名的问一旁的丫头,
“这外头来的是什么人?为何六爷竟如此紧张?”
那丫头应道,
“奴婢们今儿也没有出去,不知有什么贵客上门,倒不如现下出去打听打听?”
柳氏想了想应道,
“罢了!前头六爷没有吩咐倒也罢了,现下六爷即是说出了口便不能明知故犯了!”
这厢倒是约束下人不得到外头去,方魁回到前头这才招了宋屻波进来相见,宋屻波进来一躬到底,
“晚辈宋屻波见过方六叔!”
方魁一听眉头一挑,心道,
“这小子倒是半点不客气!”
不过他即是摆明了以侯德宝徒弟的身份拜见,不摆他那二皇子的架子,我自也不必硬要去跪头下跪,当下点头应道,
“宋贤侄请坐!”
下头人端上了茶来,两人坐下说话,宋屻波道,
“方六叔,家师前来拜访六叔,算着时辰应是再有一柱香的功夫就到,这厢特命小子过来打个前站!”
方魁笑应道,
“侯兄怎得这般多礼,以侯兄与我方家如今的交情,便是穿堂过室也是使得的!”
宋屻波心道,
“我家师父穿堂过室的事儿没少做,现下正经要娶你们那妹子了,自是要讲一讲礼数了!”
面上却是笑着拱手道,
“六叔,这事儿却是怎么讲礼也不为过的!”
“哦,你家师父到底是有什么事儿?”
“六叔,非是小子卖关子,只是这事儿还是我师父当面来讲才好!”
两人说了几句闲话,外头果然有人进来报道,
“六爷,外头有位侯爷前来拜访!”
“好!请!”
方魁忙带着宋屻波迎出二门去,侯德宝已是迈进了大门,见到方魁忙拱手道,
“方兄弟!”
“侯兄!”
两人见礼,后头却有千妙门人挑了一应东西鱼贯而入,方魁一见却是一愣道,
“侯兄,这是做甚?”
侯德宝拱手笑道,
“方兄弟,侯某此次前来却是特意来求娶方家七小姐方静的……”
方魁闻言呆了几呆,疑是自己听错了,
“侯兄说的什么?请恕方某耳塞没有听清!”
侯德宝又拱手行礼道,
“侯某此时前来是为求娶方家七小姐方静而来!”
“这……这……”
方魁惊诧不已,
“侯兄,你这……这真是让兄弟太过吃惊了!”
这侯德宝几时与方静看对了眼儿?
想了想,倒是想起前头他们到药王山求医之事,难道是因着前头的事儿倒让两人有了交际?
有心想问个明白,便将侯德宝往厅上引,
“侯兄,请入堂上座!”
引了侯德宝进来坐下,两人说话,方魁问道,
“侯兄,你……你如何却是瞧了舍妹?小弟记得侯兄与舍妹并无交际?”
侯德宝嘿嘿一笑,眼珠子一转道,
“前头带着侯爷夫人与太子爷去药王山求医时有幸与令妹同路,这个……这个侯某便……嘿嘿……”
方魁了然笑道,
“果然如此!”
侯德宝起身拱手行礼道,
“方兄弟,我慕方家七小姐贤良淑德,侠骨英姿,特备上厚礼三十六担求娶小姐,还望方兄弟玉成!”
“这……”
方魁沉呤,心中暗道,
这侯德宝虽相貌生的差了些,但武功高强又是千妙门掌门,据传千妙门神偷天下暗藏财宝无数,做这千妙门掌门夫人,也不算亏待了七妹……毕竟七妹可是再蘸,侯德宝却好似并未听说过曾经婚配!
想了想又问道,
“侯兄,请恕小弟冒昧,却不知侯兄如今家中还有何人?可曾婚配?可有内室?”
侯德宝笑道,
“方兄弟问的好,侯某自小便入了千妙门,长年漂泊江湖,即未成家更无内室,只是孑然一身!”
方魁闻言更是满意,想了想应道,
“侯兄,此事却是提的突然,婚姻大事最忌盲婚哑嫁,我等都是江湖中人不拘礼数,小弟也不想瞒,且待小弟问过我那七妹妹再说如何?”
这厢话音刚落却听后头屏风有声响传来,方魁脸上一僵忙冲侯德宝拱手道,
“侯兄,稍待!”
这厢转到后头却见方静已是俏生生立在身后,
“七妹你怎得出来了?”
方魁防了柳氏那头却是没有防到方静那头,门房那处一进来报,方静便知晓了,心里暗暗欢喜,
“这人总算没有食言!”
又怕六哥不明内情把人给拒于门外可如何是好?当下急忙悄悄出来立在那屏风后头,听到侯德宝与方魁的对话,方魁一说话,她立时就在外后打了响动,当下咬唇道,
“六哥,我……我……”
方魁见这样儿心里已是有了几分底,想了想道,
“侯德宝人虽生得猥琐了些,倒是一等一的好汉子,于我方家也有大恩,又是千妙门掌门,以为兄瞧来倒是一门好姻缘,现下父亲不在,我身为家主倒也能为你做主,只是看妹子你的意思……”
方静闻言羞怯不已低下头去,方魁却是个莽汉子,见妹子不说话,莫非妹子不愿意?
当下忙又道,
“不过他虽对我方家有恩,但也不能挟恩以求报,我方家可不兴卖女报恩的一套,你若是不愿意我便回了他!”
方静闻言急道,
“你回了他干嘛!我也没说不愿意啊!”
方魁闻言哈哈一笑,
“看来七妹妹这是愿意了!可是真愿意了?”
方静终是红了脸,冲他跺脚道,
“六哥瞧不出来么?多此一问!”
说罢自己转身从后堂走了,方魁摸了摸鼻头,
真是女大不中留啊!
这厢转出来对侯德宝拱手道,
“侯兄,久等!”
上来坐下冲侯德宝道,
“侯兄诚意,小弟也是明白的,只是我那七妹妹自小在家娇惯,后头丧夫大归,家祖、家父都怜她命苦多有放纵,倒让她性子孤傲了些,只怕以后要侯兄多担待了!”
侯德宝闻言一双小眼早已笑得找不见了,忙应道,
“不碍的!不碍的!老侯我就是喜欢她那性子……”
方魁见状也是暗暗好笑,便道,
“按理说这终身大事,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只是现下家父身在沙州,小弟又为家主,倒是能做七妹妹的主,至于这媒妁之言嘛……”
侯德宝忙接道,
“侯某已请了两位相识的武林名宿前来做个中人,如今已是到了临州,明日便上门!”
方魁闻言笑道,
“侯兄真是想的周到!”
侯德宝笑道,
“不瞒方兄弟,侯某对七小姐倾慕已久,这……这事儿早已着手预备了!”
方魁听着哈哈大笑,点头道,
“好!好!好!即是如此,我们江湖儿女便不兴那扭捏做态之举,侯兄明日便请媒人上门就是!”
侯德宝这厢喜得是抓耳挠腮,只是两人在这前厅说的热闹,宋屻波早趁着这机会溜到后院去了,他在那小径之上瞧见一个梳了双髻的小丫头,忙上前拦住说话,
“这位小姐姐,敢问那九小姐现下住在后院那一处?”
那小丫头乍一见这般样英俊好看的少年公子过来问话,立时脸红如霞很是羞怯的低下了头,却是摇了摇……
“这个……你是不知晓么?”
小丫头点了点头又摇了摇头,宋屻波倒是有些不解了,
“你……你这到底是知晓还是不知晓啊?”
小丫头红着脸羞涩道,
“奴婢……奴婢知晓,奴婢不能告诉你,这位公子爷这是后宅,还请速速离去,若是不然……奴婢可要叫人了!”
“……”
宋屻波狼狈退了出来,却是不死心的在那后头围墙处打转,他到是想就这么跳进院子里去,只是这样不知礼数若是让方家人知晓了,以后如何走动?如何上门?
就这么转了好几圈儿,转到东南角处时却听里头有悉悉索索的声响,不多时那墙头上却是多了一个小孩儿,那小孩儿生得浓眉大眼,宽额阔嘴一瞧就是方家人。
方贤自那墙上探出了头来,这厢伸头看了看墙下头,吐了吐舌头,
“好高!”
又回头瞧了瞧里头,脸上现出惧色,喃喃念道,
“跳下去是死,回去也是死,我宁愿死在外头也不愿留在里头被姐姐给折磨死!”
当下一咬牙一狠心,抬起一条腿趴在了墙头上,把眼一闭人便顺着墙摔了下去……
方贤人摔了下去屁股还未着地,却是觉着脖子一紧,已是被人提了起来,方贤睁开眼一看,却是一个从未见过的漂亮哥哥接住了自己。
“嘿……小子,你想把自己摔死么?”
宋屻波将方贤放到了地上,瞧了瞧脚下,
这小子还不算太傻,知晓要跳墙也选了一处软和的泥地,不过这么高下来,一个不小心还是易伤到筋骨。
方贤知晓是眼前这位救了自己,忙学了平时大人模样,拱手冲宋屻波道,
“多谢这位仁兄救命之恩,不知仁兄高姓大名,小弟日后必有厚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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