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衡翀抱着新娘子转过身冲着起哄的众人展颜一笑,众人纷纷叫好!
他这才抱了新娘子进门去,到了堂前才将方苒苒放下,镇西王爷与王妃已是端坐在上头主位。
赵衡翀放下方苒苒拉了她的手,到堂前一拜了天地,二拜了父母,三又是夫妻对拜,又一路抱着方苒苒进了洞房之中。
掀开盖头来,方苒苒却是脸红过耳,有些担心的问道,
“王爷,这……这样子怕是有些不合礼数的!”
赵衡翀却是不以为然道,
“这是我们的婚礼,这礼数就是本世子说了算,旁人有何可置喙之地!”
方苒苒低下头却是心中暗想,
“旁人自是不能说什么,王爷、王妃那头呢?这新人才进门便令得世子爷没了分寸,若是让王爷、王妃觉着我轻佻无礼可如何是好?”
赵衡翀此时自是无暇往那处想,只是吩咐下头人道,
“好生伺候着夫人!”
又对方苒苒道,
“今儿晚上我回来必是很晚的,你不必等我,先卸了妆换身衣裳,再吃些东西便先睡了就是!”
“嗯!”
方苒苒点了点头虽是答应着但怎么会真的自己先安歇,自是打算等着他的。
赵衡翀转身出去,方苒苒在丫头们的伺候下将头上的首饰去了,衣裳换了,又打水洗漱了一番。
待身上都收拾好坐到床边,转头便见着自己跟前的丫头进来了,
“小姐!”
一脸的神秘欲言又止的样儿,方苒苒便开口问道,
“娟儿,你这样子可是有话要说?”
方家如今用的下人,都是到了临州城才新买的,方苒苒回家的日子短也没有可心的人手,付氏便调了自己跟前的丫头过来伺候,这个叫娟儿的,性子活泼能说会道,很得方苒苒喜欢,平日里对这丫头也是多了几分宽容,任她在跟前放肆了些。
娟儿过来瞧了瞧左右,见王府的下人都立在外头,便附在她耳边道,
“小姐,奴婢刚刚出去本打算是去瞧瞧前头世子爷的,倒是遇上了两名王妃身边的婆子,听她们闲话了几句……”
“哦?你这是听到什么了?”
娟儿轻声道,
“小姐,我听那两名婆子道,高氏……就是世子妃……她回到镇西王府却是闹得厉害……”
停下来瞧了瞧方苒苒脸色这才又说下去道,
“高氏回去送了信儿给娘家人,她娘家人来见王妃,被王妃以无子善妒堵了他们的嘴,这下子娘家人也不管高氏了,她便被关在偏院之中每日里咒骂不停!”
方苒苒闻言长叹了一口气,
“罢了!我知道了!”
高氏也是又可恨又可怜,如今……世子爷又娶了自己,以后她们在这镇西王府中必也是要抬头不见低头见的。
娟儿见她神情不豫倒有些后悔起来,
“小姐,奴婢不应在这大喜的日子提起她的,奴婢原想着小姐听到那高氏的下场必也是会高兴的!”
方苒苒摇了摇头,
“有甚好高兴的!她有这下场也是咎由自取,她即已受了惩罚,我便只剩下可怜她了!”
只是现下自己的身份要说可怜高氏,难免让人觉着虚伪之感!若是再说多了,旁人倒还觉着是幸灾乐祸,这些话自然还是压在心底不说也罢!
却是对那娟儿道,
“娟儿,我如今已是嫁入王府,你应改口叫夫人了!”
虽说是侧妃便终归是人家的妾室,能叫世子妃的只有高氏,自己却只能称个夫人!
娟儿点了点头道,
“是,奴婢知道了!”
方苒苒在洞房之中等了三更,赵衡翀才脚步不稳的回来了,如今镇西王甚得圣上器重,世子爷迎娶侧妃的喜事,来贺喜的文武百官自是不在少数,尤其那军中的武将们一个个酒量以斗计,喝起了性子来便分不清那上下尊卑了,这厢拦着赵衡翀不让走。
赵衡翀今日得偿所愿,心下欢喜也是来者不拒,便是后头有赵筹在酒里悄悄掺了水,也架不住那上来敬酒的人轮番儿上阵,赵衡翀眼看着已是双眼迷蒙,脚下发飘。
还是镇西王妃瞧着实在不成了,拿眼一扫镇西王,
“翀儿已是喝醉了,你这当爹的还不出手,是想让他今儿不能洞房么?”
镇西王忙嘿嘿笑着,端了酒碗起身,过去拔开围在赵衡翀身边的众人道,
“本王来陪你们喝!”
众人一阵起哄,赵筹等人却是将赵衡翀解救出来,身边的小厮搀扶着送入了洞房之中。
方苒苒瞧着倒在床上的赵衡翀,一张俊脸潮红一片,忙过来解了他领口又用热水帕子给他擦了擦脸。
赵衡翀醉眼迷蒙,盯着方苒苒瞧了半晌,
“苒苒?”
方苒苒轻轻嗯了一声,端了一杯浓茶送到他嘴边,伺候他喝了一口,赵衡翀眼神清明了些,一把抓了她双手,将人拉过来趴在自己胸口,两手紧紧搂了她细腰,
“苒苒!”
喝醉了酒的赵衡翀却是难得的现出几丝稚气,拿脸在她颈边蹭了几蹭,双手抱了方苒苒翻身一滚,两人便面对面侧躺在了床上,方苒苒脸红耳赤瞧着赵衡翀的脸一点点接近过来,
“世子爷?”
赵衡翀说话间一口的酒气喷入方苒苒鼻间,
“苒苒……苒苒……”
真是醉的狠了,只会抱着方苒苒一面蹭一面傻笑,嘴里喃喃的叫着,方苒苒哭笑不得,伸手抚着他口中应着又哄他道,
“世子爷,你乖乖的,把妾身放开,让妾身给你把衣裳脱了也好睡觉!”
赵衡翀愣愣瞧了她半晌,似是才明白她的意思,
“嗯!”
他重重的点了点头,任她把自己扶起来,一件件把衣裳脱了,又脱了鞋让他躺到了床上,站起身来一瞧他却已是双眼紧闭,鼾声大作,沉沉睡过去了。
方苒苒给他盖好被子,自己也爬进了床内侧躺下,依在赵衡翀身旁转过脸瞧他细长的睫毛被床边的灯光照着,在眼睑下投下一片浓黑的阴影。
方苒苒的手指自他饱满的额头缓缓滑下,到挺直的鼻梁上头,又到棱角分明的嘴唇,
“苒苒!”
赵衡翀嘴里嘟囔着偏了偏头,方苒苒的手指头便落到了他青须隐现的下巴上,指尖刺刺的手感传来,方苒苒微微一笑凑到他耳边轻声道,
“衡翀,我……嫁给你了!”
心下欢喜着支起身子来,在他唇上轻轻的吻了一口,这才心满意足的依在他肩头上睡了过去。
这一睡自是一觉到了天亮,等到赵衡翀鬓角发胀的睁眼醒来时,却瞧见一个无限美好的身影,正端坐在妆台前梳理着长发,半开的窗户之中射进来的晨光,照在方苒苒的秀发之上,隐隐带着光亮,她穿了一条鹅黄的襦裙衬得她更是肤白如雪,这厢回过头来冲他微微一笑,
“你醒了!”
赵衡翀嗯了一声冲她伸出手去,方苒苒过来握住柔柔一笑,
“头上可是疼?我让人备了汤水,你喝一些我们再去拜见王爷与王妃吧!”
赵衡翀冲她眨了眨眼,
“头疼,头疼的厉害!”
“是么?我给你揉揉!”
方苒苒不疑有他,便弯腰伏身伸双手,按在他太阳穴两侧轻劝的揉动,
“现下可是舒服些了?”
赵衡翀鼻子里哼哼着,一双手已是悄悄解了她的腰带,待到方苒苒觉着胸前一凉时,他却是猛得抬头张口,
“呀……”
方苒苒想起身却被人用牙轻轻咬着,又疼又痒又酥又麻,生怕他不放倒给弄伤了,上不上下不下的僵在那处,倒成了摆了姿态任人品尝一般,立时脸上红成了一片,伸手推他,
“别……别……现下……现下可是早晨……”
赵衡翀含含糊糊道,
“昨晚上没有洞房……是我委屈了苒苒……现下补上吧!”
方苒苒摇头道,
“不成,王爷和王妃还……还等着呢!”
赵衡翀却是抓了她的手一带,将人带到了床里头,人压上去冲着外头吩咐道,
“来人!去报了给王爷、王妃知晓,我们晚些过去敬茶!”
“是!”
方苒苒又气又急伸手护在胸前,
“那儿能让王爷……和王妃等的……我们……我们晚上……再……不成么!”
赵衡翀却是一伸手把两旁帐幔放了下来,人便贴了过去,
“苒苒不用担心,今晚上自是有的,现下却要算是昨晚上的……”
……
那正堂上镇西王与王妃端坐在上头,听到下头人回话镇西王赵肃却是眉头一皱,
“这孩子怎得如今倒是越发不讲规矩了!”
王妃却是嘴角含笑,
“儿子这一回总算是寻到可心的人了,想当初娶高氏时规规矩矩过来,脸上倒是能刮下一层霜来!”
闻言撇了赵肃一眼凉凉道,
“也不知是谁,婚后第二日天黑时才敬的茶,时过境迁现下倒好脸来骂我儿了!”
赵肃一听立时泄了气势,冲着王妃嘿嘿一笑拉了她手道,
“王妃……我瞧着儿子说不得也要天黑才来,不如……不如我们也回后头去如何?”
这厢眼角一挤,羞得王妃玉面生霞,啐了一口道,
“你这老不正经的!”
说着话将帕子一甩,人已站起来妖妖娆娆往里头走去,赵肃忙几步跟了上去,两人一前一后离了前堂,果然待到天黑赵衡翀才带着方苒苒过来敬了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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