幽森漆黑的狭窄石廊之中,张元昊身躯轻微一阵,蓦地朝一个方向望去,脸色凝重起来。
“好强的剑意波动!”
张元昊暗自较量一阵,心中思忖道,“这等剑意,恐怕是达到了结丹层面,而且非是寻常结丹所为,若我全盛状态之下,怕也难以抵挡得了!”
“莫不是其他几位道友遭遇了危险,用出了保命之法?”
张元昊只能心中这样猜测到,同时打起精神,朝着剑意波动散发之处靠近。
再说刘长涯那边,搅出来这般动静,他心中清楚怕要不了多久便会引得张元昊等其余人赶来,眼珠一转,手一抖,便凭空摄来一柄粗长黑剑,朝着人首分离的葛常残尸上补了几下,然后手又一翻,便不见了黑剑踪影。
不多时,远处便有一道橘红色的人影而至,身形高大,脸颊削瘦,蓄着短胡,正是铮剑宗外门长老汤一闻,他眼神之中多是凝重与紧惕,直到见着同样沐浴在橘红色烛光下的刘长涯,面孔才舒缓了开来。
汤一闻上前几步,蓦地见了远处尸首分离的葛常残躯,脸色骤变,大惊道:“怎么会,葛道友有着通灵法宝护体,怎么会落得这般田地……”
“我也只是刚来不久,被先前那一道剑气所吸引而来,想必那便是一元合剑鞘威能全开之下的余威波动,恐怕葛道友是招惹到了什么了不得的东西,就连一元合剑鞘的主人,元合衍剑真人所留下的后手也没能奈何得了!”
刘长涯抽丝剥茧般地细细道来,眸光打量着汤一闻,见其脸色不断变化,心中便大致有了数。
又一会儿,只见远处迅速掠来两道身影,却是张元昊和越女剑阁卿正芳一前一后赶至,见此一幕,张元昊沉默不语,卿正芳则是眼眶微红,一副戚戚然的模样。
等到剑廿三赶至,一众人也算是再次聚首,只不过有一人却倒在了此地,刘长涯将葛常尸身收敛起来,以灵力化火葬于此处。
事毕,张元昊便忙问向刘长涯:“师兄,为何我观你体内经脉畅达,灵力灌涌,而我等几人却好似被禁封住了修为,这是为何?”
话落,汤一闻等人也转过头来看向刘长涯。葛常一死,他们心中虽有难过之意,却也仅限于此,更多的是紧惕之感,自入了此处百毒迷境,修为被封,他们这些法修几乎没有自保之力,若不是境界低微之时俱修炼过剑法,恐怕连留影蛭也对付不了。
刘长涯轻咳一声,皱眉道:“我也奇怪此事,原先我一入此处,便觉有一股无形禁封之力由外及内,从我七窍之外窜入我体内,差些便着了它的道,若不是我兼修乃仙宗妙法《无漏剑体》,立刻屏气凝神,浑身窍穴化作一处,登时便将那禁封之力封存于体内大脉之中,暂借一脉之力掩了天机,一身修为才得以发挥出来八成!”
“这般说来,葛道友应是与我等一样,被禁封了丹田经脉,灵力却如那无根之水,怕还不如一练气修士,但葛道友虽实力不在,却有一元合剑鞘这等启了灵的法宝护体,却还是人死道消,就连一元合剑鞘都被夺了去了,这处迷境,凶险得很啊!”
汤一闻分析道来,额上溢出涔涔冷汗,他本就是老成保身之人,说白了就是愈老愈是怕事,眼见着相交多年的道友横死眼前,顿时便怕了三分。
“汤道友所言非虚!”
剑廿三粗声粗气地道,“葛道友有一元合剑鞘护体,自保之力强出我等不止一筹,却也只能落得惨死田地,便如我等这般模样,却又能如何抵挡得了此处凶险!”
张元昊沉吟片刻,问道:“刘师兄,适前你言却是一股禁封之力,是也不是?”
刘长涯应道:“不错,若非为兄所修功诀之效,怕此时已然与你们一般无二,被封去了修为了!”
“如此!”
张元昊点了点头,心中有了计较,当下便道:“刘师兄,我有一法,许可破此禁制之力,还请师兄相助!”
众人精神一振,连忙望向张元昊来,刘长涯也是一惊,只得吟道:“师弟有何妙法,不若说上一说,待我等计量一番,也好多出几分把握。”
“还请刘师兄渡我三分灵力,我一试便可!”
张元昊笑道,语气从容,一副胸有成竹之相,令刘长涯不禁心中一个咯噔,脸上却没表现出来,只得按照张元昊所说,渡了几分温润灵力给他,将其干涸的经脉滋润。
“好!”
张元昊朗声一笑,借着刘长涯渡来的灵力,登时便一摸腰间储物带,翻手取出一白玉瓶来,当中盛放着一粒龙眼大小的乳白丹丸,散发出沁人心脾的药香。
“好丹!”
刘长涯叹了一声,眼角微抽,已然认出这枚丹药来。
“此丹唤作明石钟灵丹,乃地阶三品灵材明石乳所炼造,药力浑厚,可算人阶灵丹之间佼佼者,较之地阶一品灵丹也相差仿佛!”
张元昊一边道,一边张口便将此丹吞入口中,雄浑药力顷刻间在其腹内涌开,数道迷蒙白烟从其口鼻耳内喷勃而出,霎时将其身躯笼罩。
“竟是此丹!”
卿正芳恍然大悟,看着不解的剑廿三与汤一闻二人,解释道:“明石钟灵丹乃结丹修士凝炼法力,去芜存菁之丹,一枚丹药,寻常结丹需得耗费一个时辰才可炼化,借助丹内磅礴药力,梳理经脉丹田,达到去芜存菁的目的!”
“这么说来,张道友便是想借助这明石钟灵丹内雄浑药力冲破那虚无缥缈的禁封之力么?”
剑廿三也是恍然道,脸色不由多出几分喜色来。
时间一分一秒地流逝,大半个时辰已经过去。包裹着张元昊身形的白气愈来愈浓密,正当众人焦急等待之时,突然听闻轰隆一声响,如平地炸雷,将那朦胧白气顷刻炸散,当中飞射出一道通体燃烧着苍青色碧火的身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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