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融融,黝黑的天幕上缀满了繁星点点,皎洁的月光一泻千里,洒满了整片大地,也洒满了整个长安城。
夜晚的长安街,没有白天的喧闹繁华,一片寂静,偶尔有打更人行走在道路上。
只有房屋中的零星烛光,通过窗子的缝隙,透出隐隐约约的光芒。
“驾、驾、驾。”
清脆的马蹄声,打破了夜晚的宁静。
远远的听去,有一种瓷器和瓷漆相撞的声音。
一位身穿黑衣的男子,骑着胯下的骏马,在寂静无人的大街,贯穿驰骋。
男子骑着骏马,在一座雄伟壮丽的府邸,缓缓停了下来。
通过皎洁的月光,可以清楚看见府邸正红朱漆大门顶端悬着黑色金丝楠木匾额,上面龙飞凤舞地题着四个大字‘荣乐王府’。
荣乐王府在长安城中,占地约6万平方米,分为府邸和花园两部分,拥有各式建筑群落30多处,布局讲究,气派非凡。
可见元杰对四皇子的喜爱之情,绝不是其他皇子能够相比的。
“四爷,六爷,江南刺史李敬之送来的书信。”一位身穿长衫的男子手中紧握着一封书信吗,匆匆忙忙地推开门走了进来。
四皇子接过男子手中的书信,走到烛光旁边,取出内容一看,笑道:
“六弟,刚刚才说瞌睡,这会就有人来送枕头了。”
六皇子接过信纸一看,眉开眼笑道:“四哥,这可是千载难逢的机会,千万不能错过。”
“六弟,你说那些士族知道这个消息后会怎么样?”四皇子站在窗前,开着窗外的夜空,低沉的说道。
“那些士族,早对开国伯恨之入骨,如果他们知道的开国伯辰逸假传圣旨,肯定会狠狠的参上一本,到时候就算辰逸不死也要脱层皮。”六皇子站在身后,低声的说道。
“四弟,我们这样……,然后在这样……。”
清晨,万籁俱寂,东边的地平线泛起的一丝丝亮光,小心翼翼地浸润着浅蓝色的天幕,新的一天从远方渐渐地移了过来。
元杰威严的坐在龙椅之上,看着站在大殿之中的官员们,笑道:“诸位大人,今天可有什么要事禀奏。”
“禀陛下,二皇子昨日来报,两位钦差共筹集银两六百万两,粮食二十万担,其中十万担粮食是由红星纸坊捐出的。”宰相风子夜站在下方,掷地有声地说着。
“好,这下可算是解决了朝廷的燃眉之急。”元杰坐在金灿灿的龙椅上铿锵有力说道。
“禀陛下,微臣有话要说。”耶律楚仁挺身而出,站在大殿上讲道。
“耶律爱卿,但说无妨。”元杰此时心情正好,脸上洋溢着开心的笑容说道。
“陛下,二皇子和开国伯前去赈灾,功不可没,然而微臣昨夜接到他人书信,开国伯辰逸在江南期间,任用革职官员冯银辉,假传圣旨,罪为欺君,应该立刻撤职查办,着大理寺审讯。”
耶律楚仁恶言泼语,大殿中翻起了波澜,群臣们低着头窃窃私语起来。
“臣附议,应将辰逸立刻革职查办,交由大理寺审讯。”
“臣附议。”
“……”
二十几位官员像是商量好了的一样,纷纷站出来。
坐在龙椅上的元杰,盯着跪在大殿中的官员们,眯起了眼睛,目光闪烁。
听完耶律楚仁的话,元杰怒火中烧,愤怒的脸扭曲成暴怒的狮子,原本温文尔雅的面庞刹那间消失不见。他说变就变的脸,就像是如同万里的晴空一样,刹那间阴云密布。
看着跪在地上的大臣们,绝大多数和士族都有瓜葛,更加气愤了起来。暗道:成事不足败事有余的东西,救灾时也没见你们出钱出力,想到这些自己越加气愤起来。
“陛下,辰逸居心不良,在江南假传圣旨,欺君罔上,其罪当诛。”
“还望陛下三思。”
“陛下,微臣觉得此事略有蹊跷,陛下应派人将开国伯,押回京城,交大理寺审查。”大理寺少卿顾风岩站出来说道。
“太子,你来说说,这件事情该如何处置。”看着站在自己身旁的元恺之,元杰用手拍着龙椅开口道。
“儿臣认为,开国伯假传圣旨,按罪当诛。”元恺之低着头说道。
元杰听完后,眼神之中不由闪过一丝丝失望,自己思索了一会,道:“顾大人,此事就由你们大理寺,差人将开国伯押送回来,到时候由大理寺卿与刑部尚书、侍郎会同御史中丞会审。”
“退朝。”元杰甩着衣袖,从偏殿走了出去。
江南。
“大家在加把油,再过几天,你们就都能住上新房了。”擦了擦额头的汗珠,自己笑着讲道。
这片正在建设地灾民新房的土地,是辰逸从当地的乡绅、地主手中收回来的。
凡被自己收回来的土地的主人,全部都是在附近出了名的,他们仗着自己有钱,和当地达官贵人串通一气,无恶不作,杀人放火什么事情没少干,当地的老百姓只能暗中叫苦,背地喊冤。
没办法,这些地主、乡绅们都和官府中的一些人有所牵连,官府也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不闻不问,期初还有人跑到官府喊冤,但没多久这些喊冤的人就莫名其妙的消失了,仿佛像是人间蒸发一样。
自从辰逸来到江南救灾,明察暗访,严惩了好些个地主乡绅,好几人已经被辰逸就地处决了,其余这些乡绅地主们,暗地里给辰逸起了一个外号:活阎王,但当地的老百姓们,则在暗地里给辰逸起了一个外号:活菩萨。
“开国伯辰逸接旨。”
看着眼前这群来着不善的官差们,心道:看来朝廷已经知道,自己假传圣旨的事情了,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附近的老百姓,一听有京城的圣旨,暗中高兴,都觉得皇帝要嘉奖眼前的这位钦差大人。
百姓们是实打实的替辰逸高兴。
“臣接旨。”自己急忙跪了下来,心中也是忐忑不安,万一皇帝老儿一道圣旨,将自己立即处决可怎么办。
“奉天承运,皇帝召曰:开国伯辰逸,假传圣旨,罪不可恕,即日起撤职查办,带回大理寺三司会审,钦此。”
“来人,给开国伯,铐上枷锁。”
“罪臣,领旨。”自己低着头,心中五味杂陈,自己也说不出来是什么感觉,还好元杰没有判自己诛九族的罪名,又想到貌似自己除了自己,也不知道还有什么亲人尚在人间。
“大人,冤枉啊,你们肯定是哪里弄错了,向钦差大人这样好的官员,打着灯笼都难找啊。”
“就是,你们肯定冤枉钦差大人了。”
“对,就是。……”
“你们想带走钦差大人,除非从我们这些百姓的身上跨过去。”
老百姓们看着辰逸被戴上枷锁,手里拿着工具纷纷涌了过来,将前来传圣旨的官差们团团围住。
“你们要干什么?你们要造反吗?”传旨的官差们,那里见过这样的百姓,竟然敢和朝廷公然抗命,纷纷扒出拔出佩刀,呵斥道。
看着继续围拢过来的百姓,拿着佩刀的双手不断地颤抖着。
百姓们,不顾奋勇的靠了过来,自己暗道:得名心者得天下,这句话果然不假,就算自己回到京城被处死,自己这辈子也值了,也算死而无憾了。
“辰逸上对得起天,下对得起地,更无愧于陛下,诸位的好意,在下心领了,在这里恳求诸你们不要在为难官差们,腾出一条道路。”看着百姓们,自己苦口婆心说道。
最前边的一位老农夫,将手中的农具,仍在了地上,仰望着阴沉的天空,堆在撕心裂肺地哭喊道:
“老天爷,你睁睁眼吧。”
“老天爷,你为什么让好人不偿命啊!”其余的百姓们也都将手中的农具扔到地上,喊道.
“……”
“大人啊!你一定要活下去。”
“大人,你一定要回来看望我们。”百姓们擦着眼泪,跪在地上失声痛哭道。
百姓们缓缓的让出了一条道路,但还是远远地紧跟着。
“各位,送君千里终须一别,我们就此别过。”看着紧跟而来的百姓,自己沉重地说道。
百姓们,最终停在了岸边,目睹着辰逸的身影渐渐远处。
来到桥头,自己停了下来,看着滚滚而下渭河河水,大声笑道:“人生自古谁无死,留取丹心照汗青。我自横刀向天笑,去留肝胆两昆仑。”
笑声充满了无奈,充满了悲痛,更是充满了伤感。
“爷爷,爷爷,这位大人还会回来看我们吗?”一位四五岁的小男孩拉着,爷爷的手弱弱的问道。
老人颧骨很高,两鬓斑白,脸色暗淡无光,脸上布满皱纹,那皱纹使他的脸象树皮一样粗糙。
老人站在岸边,紧紧拉着自己孙子的小手,看着渐行渐远的钦差大人,颤抖地说道:“大人,一定会回来,看望我们的。”
紧跟在身后官差,他们看着辰逸一步步拖着沉重的脚链,向前走去,在不知不觉中红了眼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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