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景豫拍了拍他的肩膀,“我们一定会救出锦萍姑妈,还她一个公道的。”
陆夜丞点了点头,漆黑的眸底泛起凌凌寒光,“景豫,现在可以实施计划的第一步了。”
“好。”宋景豫拿起手机,拨打了几个电话。
……
陆夜丞从书房出来,看到沈微等在门外。
他拔腿到她面前,幽深的眼底泛起一抹柔色,“有事?”
沈微看着眼前的男人,他最近都没怎么休息,眼眶里覆上了一层疲惫的红血丝,整个人比以前更加阴沉缄默,淡漠中透着几分孤独。
她下意识地伸出手,想要将他蹙起的眉头抚平,手指触碰到他的脸时,她才反应过来,慌忙要收回去,却被他一把抓住了手腕。
陆夜丞唇边勾起一抹极浅的弧度,“这么慌干什么?我是洪水猛兽?”
沈微见他有心情开玩笑,知道他已经放下悲痛振作起来了,也就放心了,说道,“我其实有话想跟你说。”
他很自然地牵起她的手,“嗯,去我房间。”
沈微看着两人交握在一起的手指,心情有些复杂,她停下脚步看着他,“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问。”
“那晚在罗马,你接到一通电话就急匆匆地飞回国内,我想知道,那通电话是谁打给你的?”这件事,就像一根刺扎在她的心底,她很想问清楚答案。
陆夜丞掀起眼睑看着她,只见她一双漆黑的眸子紧张地盯着他,他意味不明地勾了一下薄唇,“你以为是许曼清打给我的,嗯?”
“所以呢,是她打给你的吗?”
她紧紧盯着他,仿佛如临大敌,他心头微微一动,不动声色地说,“如果我说是,你会如何?”
他承认了。
许曼清一通电话,就能令他马不停蹄地赶赴回国。
沈微突然觉得很难受,腹中的宝宝像是感知到她的情绪,也不安地动了起来。
她迅速伸手覆上自己的腹部,安抚着宝宝,自嘲地勾了勾红唇,“我能如何?难道还能拦着你和前女友旧情复燃不成?”
他脸色微微沉了下来,目光往下,落在她凸起的小腹上,“你是我的妻子!”
她是他的妻子,所以她有资格阻拦他和许曼清旧情复燃么?
沈微眼眶有些红,“我是你的妻子,可你什么时候把我当成妻子过?当我和许曼清发生冲突的时候,你都是站在她那边!我告诉你,她想用刀刺伤我们的宝宝,你非但不信,还反过来责怪我将她弄伤了,我受伤了躺在病房,你就迫不及待地提出离婚……”
这些事不提就罢,一提起她就满腹委屈,亏她还在纠结,要不要在国内多留几天,陪陪他,可人家呢,都跟前女友破镜重圆了!
沈微抿了抿唇,语气渐渐变得冷淡,“我想你现在应该已经不需要我了,我打算下午就回意大利,等孩子出生,如果你还要坚持跟我离婚,那我们就去办理离婚手续。”
说完,她转身离开。
陆夜丞突然从身后抱住她,强健的手臂搂在她腰间,紧紧将她抱在了自己怀里。
沈微一僵,她的后背靠在他精硕的胸膛上,能够感觉到他身上的体温,嗅到他清冽干净的气息,那般令人沉醉。
她动了动,想将他推开,“你干什么?放手!”
陆夜丞挺拔颀长的身躯纹丝不动,脸埋进她的脖子里,声音低哑,“不是她。那晚打电话给我的,不是她。就算是她,我也不会丢下你不管。”
沈微一怔,心里说不出是什么感觉。
“那通电话,是雅风打来的,其中牵扯到很多事,一两句话说不明白,等事情解决了,我慢慢告诉你。”
他凉薄的唇贴着她颈间娇嫩的肌肤,大掌往下覆在她凸起的腹部,“这里是我们的孩子,他应该拥有爱他的爹地和妈咪,以后,不许再提离婚这两个字。”
“关于以前,我一点记忆都没有,偏听偏信,错怪了你,我很抱歉。以后,你的陆先生怎么宠着你,我就怎么宠着你,你跟孩子们,都由我来守护,我们别闹了,好好过日子,嗯?”
他低哑的嗓音,带着歉意和温宠,徐徐地传入她的耳中,她眼眶一热,转身恨恨地瞪着他,“这次,我就原谅你了,如果再有下次——”
他突然低头,深深地吻上她的唇,两人唇舌交缠,他的气息乱了,心也乱了。
脑中闪过无数模糊的画面,依稀可见,都是关于她的,突然觉得心口好疼,他差一点,就把她给弄丢了。
“不会了,不会再有下次了……”
他咬了咬她的唇瓣,吻得很激烈,她双腿一软,往下滑,被他稳稳地托住了。
几分钟后。
陆夜丞的气息稍稍平稳,垂眸看着沈微那张艳如桃李的小脸,宠溺地抚了抚她的发丝,“既然回来了,就别再离开了,我让阿绝把平安带回来。”
提起平安,沈微脸上多了几分愁容,“平安的情况……不太好,还是留在那边的医院继续治疗比较好。我想赶紧过去陪她。”
陆夜丞抿了抿薄唇,缓缓道,“那好,等这边的事情处理完,我尽快过去陪你们。”
沈微还是按照计划,乘坐当天下午的飞机飞往罗马。
与此同时,A市也发生了一件大事。
媒体仿佛商量好了,齐齐爆料“宋锦萍”的丑事。
有媒体说“宋锦萍”为了一只翡翠镯子跟自己的父亲闹翻,气得自己母亲患上抑郁症身亡,二十多年来,不管老爷子如何示好,她就是不肯登门,就连老爷子临终前想要见她一面,她也不肯来。
还有媒体说,“宋锦萍”之所以参加宋老太爷的葬礼,是看在那笔庞大的遗产的份上,甚至说她觊觎侄儿宋景豫手中的财产,还谋划着要夺取侄儿的财产。
这样一来,如果宋景豫真的出了什么事,外界肯定会将责任推到“宋锦萍”身上。
宋锦萍,也就是真正的宋静如,坐在车上,听到这些新闻报道,火冒三丈,“胡说八道,简直是胡说八道,这是谁散播的谣言!关掉,司机,赶紧关掉它!”
“别关,听听看,还有什么难听的话。”陆玄羽提醒她,“妈,你冷静一点,注意一下形象。”
宋静如气得胸膛急剧起伏,碍于宋家的司机在场,她拿陆玄羽没办法,只是狠狠地瞪了他一眼。
电台里,女主播用甜美的声音说道,“……除此之外,还有知情者爆料,称宋锦萍女士之所以肯参加宋老先生的葬礼,是因为那份遗嘱……”
宋静如愤怒地拍了拍座椅,“一派胡言!我要起诉那些污蔑我的人!”
“好了,冷静一点,肯定是参加葬礼的宾客胡言乱语,身正不怕影子斜,你行得正坐得端,被他们胡说八道几句也不是什么大事。”
听着陆玄羽这种不像安慰的安慰话,宋静如渐渐冷静下来,她想,一定是陆夜丞在背后搞鬼,散布有关她的谣言,下一步,他一定会想办法拿到她的指纹,由此证明她并非宋锦萍而是宋静如。
当务之急,她要尽快改造自己的指纹,让陆夜丞无错可挑!
精神病院。
一位穿着白大褂的中年男人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镜,扫了一眼护士刚刚交给他的报告单,面无表情地说,“通知夫人,一切准备就绪,可以开始手术了。”
站在他身侧的护士连忙说,“好的,我马上通知她。”
几个小时之后,一辆不起眼的黑色汽车从后门驶入了精神病院,一名穿着黑衣的女人从汽车里钻了出来,她头上戴着帽子,鼻梁上架着墨镜,风衣竖起的高领遮住了她的下巴,整个人包裹得严严实实,让人看不出她的长相。
负责接待的护士连忙迎上前,“夫人,这边请。”
黑衣女人一言不发,在护士的带领下,来到一间手术室。
“夫人,请您先换上手术服,手术十分钟后过来。”
黑衣女人点了点头,护士便离开了。
手术室很大,用一张白色帘子隔成了两边,帘子上面倒映着模糊的人影,黑衣女人脚步一转,朝着帘子那边走去。
掀开帘子,眼前是一张手术台,手术台上躺着一个女人,凌乱的头发遮住她多半边脸,露在外面的部分布满陈旧的伤疤,就好像是被人用刀一刀刀划出来的一般。
女人那双浑浊的眼睛无神地望着天花板,她的嘴巴上贴着胶布,双手和双脚都被扣住了,没有办法动弹,宛如一只任人宰割的羔羊。
黑衣女人突然抬起手,摘掉鼻梁上的墨镜,然后将衣领拉低,露出她那张保养得宜的漂亮脸庞,正是假冒宋锦萍多年的宋静如。
宋静如唇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手指轻轻拍了拍手术台上那个女人的脸颊,轻声道,“姐姐,这么多年不见,你有没有想我呀?”
被捆绑在手术台上的女人,是真正的宋锦萍,她似乎听不到宋静如说话的声音,仍旧痴呆地望着天花板,一动不动。
“把你变成这个样子,我真的很抱歉呢。”
宋静如俯身,贴到宋锦萍耳边,诡异地轻笑,“你放心,我很快就会让你解脱的,不再让你不死不活地受罪。姐姐,作为回报,就把你的双手送给我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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