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敏月扬起唇,说话间,还故意向俞青芜投以挑衅的目光。
然而,回以她的却是平静温柔的笑。..
拳头打在了棉花上,高敏月脸色顿时有些难看。
不过,想到自己手中的筹码,高敏月又面露得意。
索性直接向着谢锦宴走去,伸手拉他道,「师哥,我如今与从前可不一样了,离开京都之后,我在外头也闯出了一番天地。」
「莫说是帮你救出谢启云了,就是让那白辰乖乖听话原也是很容易的事。」
「你跟我出去了,我不想同外人说,我只想告诉你一个人……」
「我没有兴趣知道。」
高敏月正是满脸势在必得,下一刻,谢锦宴却重重推开了她的手。
方才还算和善的脸顿时冷了下来,又拉着俞青芜往后退了两步,冷冷道,「阿月,第一,我不是来救谁的,不过是带着阿芜出来游玩。第二,阿芜不是外人,她是我的妻子。」
「第三,你不必故意说那些话来刺激谁,因为……你刺激不到。」
「第四,我们也不相信你会安好心。」
俞青芜笑笑,替谢锦宴说出了最后一句。
是了,一个会轻易叛国的人,无论是她还是谢锦宴都不会再相信。
哪怕,谢锦宴对高敏月和对别人依旧不同,可她想要叛国的事,已经在谢锦宴心中扎了根,往后无论她说什么,谢锦宴都会怀疑。
更何况,如今高敏月还无缘无故的出现在云州,还是以这般姿态出现,这就不得不引人怀疑了。
难道……云州城的一切,与细作有关系?
俞青芜心中怀疑,而谢锦宴,显然也是有些怀疑。
他深深的看了高敏月一眼,说道,「阿月,我早已经说过,从你做出那些事的那一刻,我们就不再是什么兄妹,也再无情分,你未来是好是坏都与我无关。」
「所以,你真的不必特地来和我说这些。」
「阿芜,咱们走吧。」
话说完,谢锦宴没再给高敏月说话的机会。
拉着俞青芜的手,便离开了走廊。
一路踏出客栈厅堂,从容走在街头,看着熙熙攘攘的人群,也不再似先前那样恐慌警惕。
现如今,云州的百姓已有一大半倒戈,对白辰和王川恨之入骨。
所以,哪怕察觉到他们的身份,也不一定会动手。
「别说,这白辰把云州城治理得还是不错的。」
一路穿过街道,又走到了另一条街口,看着喧闹的人群,和繁华的店铺,谢锦宴不禁感叹。倘若这白辰没有做太多错事,倒也算是个可造之材。
只可惜……
目光掠过街道上来来往往的人群,谢锦宴又看向俞青芜,低声问她道,「阿芜,依你看,这白辰究竟何身份?背后又是什么人?」
说实在的,这回若不是俞青芜给他透了白月会底儿,他或许倒现在还一一筹莫展。
故而,如今谢锦宴也更加征询俞青芜的意见。
毕竟,在面对白月会这个教派,她比他了解得多。
比如,白月会也会驯养虫鸟这样的事,他就从来都不知道。
想了想,谢锦宴转过头,又问俞青芜道,「还有,除了驯养虫鸟,这白月会可还会些什么?阿芜你可知道?说不定,咱们还能再给他们弄些麻烦出来,好叫他们彻底方寸大乱。」
会些什么?
这个……她还真是一时半会儿想不起来。
青芜抿了抿唇,摇摇头道,「我暂时想不起来,这些都是师父同我说的。」
「其实锦宴,有件事,我这几日一直在想。」
左顾右盼,见周围人逐渐少了,俞青芜又挽住谢锦宴胳膊,压低了声音说道,「其实……我一直在想,白月会,会不会与……师父有关?」
「师父?」
「是。」
「这几天,我仔细观察了下云州城,城内很多胭脂和一些个小物件,都是……师父曾经教我做过的,在其他地方是见不到的。」
「还有,白月会驯虫鸟这一点,我也注意到了,方式和师父教我的差不多。再有就是……」
「就是阿月的出现。」
「你之前赶她走,原也是因着她险些通敌卖国,而她通敌的那个人便是当初卧底在萧门的伙夫。你将她送走之后,我们也不知她的去向,说不得她是跟那伙夫走了。」
「她若是跟那伙夫走的话,那么很可能那个伙夫也在此处,而且阿月刚才说了,她能使唤白辰,这说明,她可能与白辰背后的人有一定的关系。可是,是什么关系让她敢如此猖狂自傲呢?从前,她是仗着你,因为你是魏朝的储君。」
「那么如今,她又是仗着谁呢?」
俞青芜说到最后,语气已是愈发沉重。
谢锦宴的脸色也阴沉了下来。
其实刚才阿月出现之后,他不是没有怀疑过,只是终究有些不能接受。
稍顿了下,谢锦宴低低的从嘴里吐出几个字,「你的意思是……她倚仗得可能是那伙夫,而那伙夫真正的身份,也许……是南越皇族?」
闻言,俞青芜没有答话。
只静默的看着他。
谢锦宴也没再说话,只皱着眉头,目光复杂的扫视着街道。
良久,才低声道,「我们回客栈。」
「我需要给父皇修书一封……」
写一封关于他的母后周依依的信。
云州城能欺上瞒下这么久,又受控于南越皇族,若一切真是如此,那么朝廷又是谁在替他们隐瞒呢?
最大嫌疑的,或许……就是他的母后,南越国嫡公主周依依。
虽说,他母后总说是恨透了母国,恨透了她的父兄,可是,南越国能做皇帝又不是只有她的父兄。
揣着沉重心情,二人又返回了客栈。
彼时的客栈内,人群已经散去,高敏月也不见了人影。
谢锦宴和俞青芜点了些吃的,便上楼回客房。
吱呀……
这是……
推开门的瞬间,谢锦宴和俞青芜都怔住了。
但是很快,二人的又平静了下来,并迅速关上了门。
「好大一只耗子。」谢锦宴低笑了声,随手端起热茶,哗啦一声就将困在网里被药晕过去的「大耗子」泼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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