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川

    
    第十七章：醒来
    杨方负着手站在府衙中堂内悬挂那幅“以民为天”的横匾沉默不语。
    “方老，昨天夜里我已决上书请辞，我意已决你不必劝我，还有你将内堂里那些我带过来的字画，通通卖掉赔偿给那些村民，我不会再回来了，你好好的辅佐下一任县令吧。”杨方开口对站在他身旁方老说道。
    “方效孺代怀安县向大人请罪。。。是我们辜负了大人。”昨天的事情方效孺往后余生都不会忘记，因此他找不出任何理由来挽留杨方。
    杨方摇了摇头，迈步离开了。府衙门口有一辆马车早早的停在了那里，杨方上前坐在了赶车的位置上。
    “吕姑娘，可以走了吗？”
    “走吧，杨大人。”王小川躺在马车内还是没有任何苏醒的迹象，吕素则坐在他身边，手里捧着一本书正在翻看。她在告别于大夫妻的时候也是非常的不舍，在她心中早已将他们当成自己最亲近的人了，但是越亲近越是要远离，她的身份对于于大夫妻而言无疑是一道索命符。
    “驾！吕姑娘你别再叫我杨大人了，我辞官了，现在是屁民一个了。哎，你别说还真是无官一身轻啊哈哈。”杨方心情舒爽驾起马车往城外赶去。
    出了城后，杨方认了人方向赶着马车向东驶去。
    “吕姑娘，你跟王兄弟是怎么认识的？”在赶车杨方觉得有点乏味，就随便找了个话题。
    “其实，我跟他也算不上认识，他救过我，所以。。。”马车里沉默了片刻后传出了一个声音。
    “哦，听你这么说你们倆还挺有缘的，这又让你遇到他了，变成了你救他。缘妙不可言啊，哈哈。”杨方大笑。
    “咳咳，王兄弟还怎么样，这一路还是蛮颠簸的。”杨方许久不见吕素搭话便转移了话题。
    “一切正常，我倒希望这一路能把他颠醒。”对于王小川身上的情况吕素郁闷不已。
    “吕姑娘你可真会说笑，哈哈。”一路上二人就这么有一搭没一搭的聊着。
    两天后，一辆马车出现在一个小村庄内。吕素合上书，走下马车环视了一圈这个小村庄。这里总共不到二十户人家，而且位置偏僻四面被一片大山环绕，村口有一条小溪流过，在往前就是村民们种的农作物，村后则散养着三只山羊，还有几只鸡。这一切让这个小村庄有一种世外桃源的感觉。
    “杨大哥，这里是？”吕素向杨方询问道。
    “哦，路上忘了跟你说了，这里是我以前读书时跟好友出门游历发现的。这里的人虽然少但是都很好很随和。”杨方解释道。
    “杨大叔，你终于回来了，爷爷等你好久了。”这时一个小男孩不知从哪里跑出来，拉着杨方的手。
    “哎，我怎么跟你说的要叫哥，小李子长这么高了，其他人呢，家里的大人呢？”杨方揉了揉男孩的脑袋，环顾四周发现村里很安静。
    “前几天村里有只羊被什么咬死了，后来大人们说是狼。他们今天都上山去了。你们快出来，杨大叔回来了。”小男孩向着村里的房子招手。
    不一会儿，杨方身边就围了六七个孩子，有男有女的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
    “姐姐你好。”其中一个五六女孩走到吕素面前抓着吕素的衣裙奶声奶气的。
    “你好，啊小妹妹。”吕素摸着女孩的小脑袋蹲了下来。
    “好了好了，叔叔还有事呢，带我去见爷爷。”杨方将马匹从马车上解开，背着王小川往村里走去一群小孩叽叽喳喳的在前面领路。吕素抱着小女孩跟了上去。
    “爷爷，爷爷，杨叔叔回来了。”小男孩推开了一间屋子的房门，后面的小孩都跟着涌了进来，后方杨方跟吕素也走进了屋内。
    “哎哟，是小李子，小成子吗？还有小鱼儿你们又来看爷爷了，哎呦鱼儿你别扯爷爷的胡子。”屋内坐着一位满头白发，胡子花白的老人身边围了一群小孩子，老人看上已年过半百，但是身上的那股精气神却比屋内所有人都强，一双眼睛仿佛能看穿世间万物，沧海桑田。
    “师父，弟子回来了。”杨方将王小川放到屋里的床上后，过来向老人行礼。
    “小李子带着弟弟妹妹出去外面玩。方儿，你管辖的那个县的麻烦解决了吗?”老人待身边的小孩都离开后，开口询问。
    “已经解决了，但是还有一件事没解决。。”杨方愁眉哭脸的看着躺在床上王小川。
    “什么事情。”老者看了一眼王小川。
    “事情是这样的。”杨方刚欲开口。
    “请前辈救救他。”吕素等不来杨方慢慢解释，自顾上前向老者请求。
    “嗯？姑娘你叫什么名字？你是神隐哪一脉的？”老者看到吕素后微微一顿，眼中露出惊色。
    “我叫吕素。。我是神隐伏伶一脉的我师父是李若澄，师伯你是？”在老者说出神隐二字之后，吕素心中激动万分，她已经好久没听到这个曾经无比熟悉的词语了。
    “是若澄啊。。我是她的师父朱长洛，你说你叫吕素，你爹是不是剑山的吕千云。”在听到李若澄的名字后，老人心中一痛，神色无比的悲伤。
    “呜呜。。朱师伯，吕千云正是家父，他跟我师父在我们一起撤离的时候被暗害了，我姐姐也在不久前离开了我，呜呜。”吕素被勾起心中的悲伤往事，眼泪止不住的流。
    “别哭了，孩子。老夫也想不到我神剑宗自立派起上千年，会有如此劫数啊。”朱长洛也被吕素的哭声所感染，不禁老泪纵横。
    看着眼前的一老一小如此的伤心，杨方后退走出了屋内。默默的在门口坐了下来，抬头看着天上的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朱师伯，你是怎么跑到这里来的？”悲伤过后，吕素开口询问。
    “哎，说来话长，后面有时间在慢慢告诉你。你还是先告诉我这位小兄弟怎么了，先前听你的语气他好像对你很重要。”老者起身走到王小川床前，面带微笑的看着吕素。
    “师伯！您别乱说啊！”吕素听到朱长洛话里有话，很是气恼。
    “哈哈，女孩子脸皮就是薄，师伯不说了，跟我说说情况。”朱长洛抚掌哈哈一笑。
    在短暂的气恼之后，吕素就将之前杨方将给他的情况完整的复述了一遍，还加上自己之前给王小川号脉的情况。
    “嗯，听你这么一讲，这小兄弟应该不是普通人，你看他这不同常人的发色，多半是有什么奇遇。方儿那枚丹药虽然药性很烈但是不会伤性命，怎么会出现这昏睡不醒的情况？嗯，老夫再仔细看看。”朱长洛抚着花白的胡子，伸出一根手指点向王小川的眉心。
    “嗯。。原来是这样。”老者闭着眼睛，自言自语。“老夫知道了，你是要将他唤醒吗？”。朱长洛睁开眼睛，看着吕素。
    “是的师伯，您有办法吗？”吕素欣喜道。
    “别着急，来坐下，你看看在说，闭上眼睛。”老者单指从王小川眉心拉出一条散发出柔和光芒的线条，再将线条慢慢的连接到了吕素的眉心上。
    片刻之后，连接在王小川与吕素眉心的光线消失，她慢慢的睁开了眼睛，抬起手抚摸自己的脸庞，发现自己不知何时已泪流满面。
    “还要不要叫醒他。。”朱长洛等待着吕素的回答。吕素没有回答，屋内陷入了沉默。
    “嗯。。”沉默了许久吕素点了点头。
    “好吧。其实想要叫醒他很简单。”朱长洛伸出一只手掌对着吕素微微一笑，吕素不明所以。 “师伯你这是？”
    “啪！啪！”响亮的耳光声传遍屋内，门外的杨方被吓了一跳，赶紧起身进屋。
    “谁啊！谁干的！给我出来！”王小川摸着脸上的两个鲜红巴掌印骂道。
    目睹了整个过程的吕素感觉自己的世界观崩塌了，她呆住了。她慢慢的转头看向朱长洛，眼神似在寻求一个解释。朱长洛则对她露出一个高深莫测的笑容。
    “小兄弟，是她干的！是她！”朱长洛从床上跳了起来，指着吕素。
    王小川抬头看到了吕素一脸茫然的表情。“不是她！是你！是你个死老头抽我！”王小川转过头指着朱长洛，就在他准备起身的时候。
    “兄弟，你终于醒了！可愁死我了啊！哈哈！”杨方从外面进来，看到王小川醒了过来抓着他的肩膀直晃。
    “大。。哥。。你。。谁。。啊。。”王小川被晃的头晕眼花。
    “是我啊，跟你一起杀了那条大黑蛇的啊，你不记得了啊，来起床哥带你出去透透气慢慢的给你讲。”杨方不管王小川是否愿意，就这么将他从床上拉了出去，朱长洛这老头也十分的好奇，跟在两人后面走了出去。
    空荡荡的房间只剩下吕素一个人像一根木头似的在那里站着。
    “啊！这到底是什么鬼啊！”吕素抱着头蹲了下来大叫了一声。
    “她怎么了？”王小川听到声音疑惑的看着身边的二人。
    “哈哈，没事，没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