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户部尚书楚纪嫡女。”楚妧道,看了眼那人正在流血的腹部。在这种情势之下,大大方方的把身份告知对方是有利的,对方毕竟不是冲着她来的,否则不会现在还留着她。
户部尚书不管怎样也是当朝正二品官员,地位算是重要,杀了她,对方不会有好处,却极有可能带来麻烦,但相反的若是接受了交易,男子的伤口能够得以恢复,按他的武功,歇息好后便可回京。
很明显,这是一桩对于对方来说只有利处没有害处的交易。
楚妧看向对方,伸出手,里面躺着的正是金元膏,白瓷瓶上是淡淡的金色花纹,看起来尤为精致。
黑衣男子看了她一眼,眸光转到她的手上,那双手看起来还算干净,白皙纤瘦的手衬着那白瓷瓶儿,意外的漂亮。片刻后才伸手接过膏药,拿在手里,说道“你要什么?”
楚妧松了口气,知道交易算是成功了,对方对自己应该没有杀意。便直接道:“一辆马车或者一个斗笠即可。”
就在这时,门被打开,便见外面闯进一黑影,朝黑衣男子行了一礼,刚要说话,一抬头看见楚妧也是一惊,似乎没料到屋里还有其他人,迟疑道:“主子?”
楚妧知道,这是在询问是否杀人灭口,只听黑衣男子淡淡道:“不必。”听到这话,她总算放下心来,知道对方对自己并没有杀意。
那随从便不再管她,向黑衣男子道“主子,事情已经办妥了。马车也已经候在门外了。”
黑衣男子略一点头,起身便向门口走去,那动作似乎并没有因为受伤而有所不便,快到门口时他脚步顿了顿,眸光看向楚妧,留下一句“走吧”,身影就已经消失了。
楚妧没有想到是现在这种情况,虽然她此刻的确坐在马车里,但却没有想到那黑衣男子也在这马车里,随从的解释是,来时只叫了一辆马车,不曾想有其他人。
男子从她进来就一直在闭眼打坐,那腹部的伤口已经不再流血了,想来对方应该是武功很好,就算没有她的膏药也没有大碍,楚妧不清楚对方的想法,也不想去猜测,既然对方愿意带她回京,也已经收了药膏,那这就只是一个交易而已。
她收回视线,掀开了窗帘一角,望向远方,那是记忆中的京城。高大威武的城门从远处便能感受到它的壮阔,结实的城墙包围着里面错落有致黑白分明的高矮房屋,尽管离的还有些距离,楚妧却仿佛看到那里面热闹繁华的景象。
想到她所经历的一切,她心底涌上浓烈的恨意,京城,我回来了!傅延伫,我慕楚回来了!欺她毁她之仇,她若不报,便寝食难安!
一刹那楚妧眼底尽是仇恨深痛之意,身子也因此颤了颤,片刻后才稳定下来,将帘子放下,转头却撞进一双墨色清冷的眸子里,双眸幽深,看不出那人的情绪。
楚妧愣了愣,看向对方,道“多谢。”谢的是什么也无需多言,对方自然知道。
男子很快就收回了视线,也没有回答,马车内一时间安静的很,只能听到车轮滚动的声音。
马车速度挺慢,等到了京城门口的时候天色已经黑了下来,城门口有少数人进出,周围还有星星点点的灯光映衬着远方即将沉寂的太阳,皆是世事安好的模样。
马车停在了城门口,楚妧从随从手里接过斗笠,戴在头上便撩起帘子下了马车。
真真实实的踏在这土地上,她终于有了归属感,目光看向京城皇城那个方向,一时间心头思绪万千。
良久,早春微凉的夜风吹在她脸上,她才回过堪堪回过神来。
那黑衣一派人早已经不见,不知所踪,楚妧抬起脚走向城门。
城门口侍卫在盘查过往的百姓,楚妧交出身上楚府一等丫鬟的牌子,侍卫看了看,并没有说什么,便放了行。
此时虽然是晚上,仍可以看到城里一片繁华景象。
自明皇三十年后,皇室开始有允许夜间活动的改革条例,本来百姓们都是遵循着老祖宗留下来的“日出而作,日落而息”,夜间街上是没有人外出的,经此条例一出,渐渐的,夜间活动越来越来,发展到如今,夜间已然如白日一般繁华,每每到亥时方歇。
楚妧慢慢的走着,打量起周围来。
京城街道繁华,即使是晚上人也不少,眼前的景象与记忆中倒是不谋而合。想起以前她走这条路的时候,一心扑在贤王的谋划道路上,满心的算计与谋划,从来没有这般好好的看过。
京城的夜景很美,石砖铺的道路两旁还有不少小贩在吆喝着,春节刚过,不少商铺门口还有未摘下的灯笼,灯光被红色的笼纸包围着散发出朦胧而漂亮的颜色,一盏盏灯笼衬的这夜景愈发好看。
楚妧直接按照记忆从小路回去,这条巷子跟外面的灯火通明相比要寂静许多,没什么人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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