玉莹的富态美丽,让男人忍不住多看一眼也属正常,玉莹也已习以为常,而李晖更是司空见惯,引以为荣,但杨烁的目光中,少了贪婪爱慕而多了疑惑诧异。
一杯酒才落肚,杨烁就忍不住唏嘘道:“夫人长相和公主年轻时几乎一模一样,不知夫人故居是?”
未等玉莹开口,李晖便沾沾自喜道:“我家玉莹也是大家闺秀,天子脚下长大,自有皇家模样。”
话音才落,就见玉莹软软白他一眼,声音娇怨道:“你就吹吧!”
见小两口恩爱的样子,杨烁脸上不由划过一丝淡淡的忧郁。
山峦叠嶂,树木成荫,郁郁葱葱,四条灵巧如猿的身影一闪而过,往日的吐谷浑王族毡房,呈现出原来的模样。
从前的王妃毡房,依然亮着豆大的灯芯,奴佤像个闯了祸的孩子似的蹴在那里,低头不语。
濛洁轻叹口气,声音微怨道:“可惜了那匹马。”
顿了一下,又提高声音道:“我知道你一直惦记着他,要是你不说,他咋知道马在哪里?”
见奴佤委屈的刚想说啥,濛洁没好气道:“赶明儿打猎回来,你就跟扎布回昆仑!”
奴佤刚要神情蔫蔫的转身离去,就听濛洁嘟囔般道:“那家伙来了也不说来找我,两年不见,怪想的,还没遇见哪个男人比他能干。”说着,脸上溢出了淡淡的笑。
这一代的地形,杨烁闭了眼睛都不会撞在树上,自己住过的毡房独独立在那里,也不知现在住了啥人。
门前那棵沙枣树,果实已经泛红,银叶轻曳,像是冲杨烁微微点头。
见几个身着紧身衣的姑娘们,肩挎弓箭,腰悬短刀,其中还有奴佤在备马,杨烁就知道,濛洁是要到山里打猎。
于是,悄然回到树林,与任杰合计,就在山里动手!
濛洁常去打猎的地方,杨烁都再熟悉不过,有片不大的桦树林,是必经之路,于是,四人便紧紧潜在那里。
一阵清脆的马铃儿声拉回了杨烁的遐想,寻声望去,濛洁胯下一匹纯黑的西域马,身穿短襟衣,依然赤手空拳,面如皎月,与两年前一般无二,只是显得比从前更加的成熟了些。
这次金山,不仅带了随从,身边还有两个吐蕃男人,其中一个,正是那日朝杨烁抛石的胖子扎布。
杨烁见从前的十个姑娘就只剩下奴佤一人,她走在几个姑娘的前面,像是她们的头,身板笔直,碎辫披肩,依然是那么的高傲冷艳。
奴佤像是感觉到了身侧的轻微动静,脖子轻拧,便与杨烁四目相对。
杨烁赶忙缩头,心不由得“咚咚”直跳,见任杰疑惑的瞅了自己一眼,杨烁便低声道:“前面那个细条个,就是濛洁,朝这里瞅了一眼的是奴佤。”
见任杰沉吟点头,杨烁神情肯定道:“她们是去前山打猎,等拐进山嘴,我们再动身。”
任杰迟疑道:“你估计她会不会跟你走?”
杨烁蛮有把握道:“她说过,这辈子都离不开我。”脸上的暖笑,让任杰稍稍的心安。
山依然是原来的山,水依然是原来的水,人也是原来的人,但心是否是原来的心,就连杨烁自己也感到忐忑。
所以给了任杰以肯定的答复,是因为对濛洁的执着和自以为深厚的情感。
捕猎还是从前的模式,只是有了两个男人,濛洁就松散惬意的像个娇气高傲的娘娘。
见扎布和另个男人分头去追赶一头小鹿,而濛洁却悠闲的跟在后面,慢跑,杨烁认为时机成熟,放马便追了上去。
濛洁听得一声熟悉的马嘶,猛然回头,杨烁已经追进了百丈,胯下正是自己心爱的枣红马。
于是,疾忙勒转马头,欣喜道:“就知道你要来找我!”
未等杨烁收马,濛洁又神情轻松道:“你忘不了我,我也忘不了你,再说,我也惦记这马。”说着,目光便爱惜的落在了马上。
杨烁冲她暖暖一笑,略显急切道:“跟我走吧?”
濛洁像是猛然惊愣了一下,随即诡异笑道:“那要是让你留下陪我,你可愿意?”
杨烁突然一愣,顿时觉得语塞,正在搜肠刮肚的翻腾合适的话语,就听濛洁朗声笑道:“去留的事以后再说,先去洞里乐呵乐呵,两年不见,也不知你是否还有那劲头。”说着,冲杨烁俏皮的眨眨眼。
杨烁眼下是喜忧参半,喜的是机会难得,只要濛洁愿意跟自己走,别说有任杰他们援手,就是凭自己的能耐,也能收拾了那两个吐蕃人;忧的是,濛洁的态度暧昧,远不是自己想象的那样热切渴望。
见濛洁依然像爱恋自己的孩子般盯着马看,杨烁强作轻松道:“我还有三个同伴。”
本以为濛洁会有所顾忌,没想到却随口道:“让他们过来么,姑娘有的是,只要她们愿意。”于是,杨烁便冲身后挥了挥手。
刚刚爬上缓坡,就见扎布笑嘻嘻迎面弛来,大老远就嚷嚷:“又捕到两只小鹿。”
及至看清濛洁身边是那天差点让自己给砍死的男人,顿时像只疯狗似的吼道:“你还赶来?”
话音才落,就见濛洁轻描淡写道:“都是自家人,从前是个误会。”
扎布这才瞪了杨烁一眼,知道这家伙厉害,自己不是他的对手,又勾头瞅了瞅远远跟在后面的三人,轻摇了摇头,便默默走在濛洁身侧。
杨烁他们的到来,让姑娘们既感到意外,又暗自欣喜,当然,最勤快的身影还数奴佤,那轻盈的步履和苗条的身段,还有那含情脉脉的眼神,都是过去的样子。
突然冒出四个年轻体壮的大男人,让扎布像是失去了公狮般的优势,经介绍才知道,胖子扎布原来是吐蕃大相禄东赞的公子,而那个叫做桑坤的大脑袋家伙,是扎布的昆季。
香嫩的狍子肉,和醇厚的马奶酒,迅速拉近了人们的距离,姑娘们也对任杰他们眉来眼去的,像是在合计饭后的活动。
濛洁像是显得格外兴奋,连连和杨烁扎布干了几碗酒,便对一直像狗看骨头似盯着自己的扎布笑嚷道:“敢和他比试么?”说着,用下巴指了指杨烁。
草原男人,硬可被对手打趴在地上,也不会在嘴上认输,杨烁的武功能耐扎布是亲眼所见,要是刀剑相向,怕是自己支撑不了几个回合,但摔跤技术,却没几个人能比得上他。
于是,睨视了杨烁一眼,声音淡淡道:“敢和我比摔跤么?”
杨烁淡淡一笑,便慢慢起身,摘下宝剑交给任杰,便痛快的脱了衣裳,赤膊上阵,因为在草原生活多年的杨烁心里清楚,一旦让对方扯住了衣角,必是“嗤啦”脆响,衣毁肉露。
扎布像是看出了杨烁的心思,于是,也是把自个扒得只剩件皱皱巴巴的内裤,露出胸腿的卷毛,挑衅似的两掌一拍,便来到了空地。
身上没有跤衣,裤子和腰带又是草原人忌讳抓扯的地方,赤膊对阵,那只有靠气力和技巧取胜,两人身上都没有能让对方着手拉扯的地方,只有瞅准机会,一击得胜。
两人相比,杨烁个头稍高,但却苗条了许多,因此,采用灵活移动,不断变换招式的办法,让扎布手忙脚乱,而又无从下手,只能靠两条松椽似的胳膊,螳臂般急急拦挡。
身胖力大是扎布的优势,但笨拙迟钝也是他的致命弱点,若不能在短时间内将杨烁制服,就是人家不动手,时间久了也会把自个累趴下。
于是,扎布显得有些焦急,很想双手同时扣住对方肩窝,像草捆般将他摔倒在地,然而,杨烁两手,又像是风陀螺似的,让他根本无法沾身。
其实,杨烁早就看出了扎布的动机,只是觉得尚欠火候,想再逗他一阵,令他喘开粗气时再行下手。
又老牛推磨似的旋转了几圈,扎布肥胖的脸上,已经浸满豆大的汗珠,马熊似的胸脯鼓动得像个吃力的风箱。
于是,杨烁脚下微微打了个趔趄,故意露出破绽,扎布便乘机双爪猛伸,像鹰击狡兔般朝他双肩抓来。
然而,双手才沾到身上,就见杨烁突然使出“双风灌耳”的招式,猛然磕开扎布的双臂,同时近身,肩靠腋下,一个“神仙背山”,便将扎布肥胖的身子草捆般摔滚在地上。
周围,顿时想起一片叫好声和女人银铃般的嬉笑声。
见扎布的身子,笨拙的翻滚了一下,但没能坐起,杨烁便笑盈盈过去,伸手拽起,拍了拍他肥厚的肩膀,欲言又止。
濛洁面显欣喜的拍了拍手掌,略显得意道:“看来,我的白马又回来了!”说着,便将手中的汗巾扔给了杨烁。
见扎布神情沮丧的坐在石头上牛般喘息,濛洁用手指轻弹一下他的肩膀,有点沾沾自喜道:“明儿你就带奴佤走吧,今晚我是他的。”说着,目光恋恋瞅了杨烁一眼。
稀落的太阳,也像是明白这群男女们的心情,刚还笑红了半面山,转眼间,已经催着暮色急急压了过来,美丽的山谷开始变得朦胧模糊了起来。
久别胜新婚似的激情,让杨烁感受到了从未有过的舒畅惬意,以至于令他的身心都随之融化,像是连骨头都酥软了一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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