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谴令

    
    女人对于美丽的衣服总是无条件接受的，就算有些衣服有些短有些暴露，也无关紧要。然而男人不同。尤其是孟章这样活了成千上万年的古董男人，压根无法接收女人露胳膊露腿露锁骨的打扮。特别是看到陵光把这种类型的衣服往身上比划时，更是难忍心中的不满与不屑。
    “这都是什么东西！”孟章皱着鼻头，用一种鄙夷与极度嫌弃的眼神看着陵光。
    “衣服啊！没看见么？人家都这么穿！”陵光努了努嘴，示意孟章看看周围的人。
    孟章昨天连夜赶来，一直在白监兵家里待着，也就方才出来这么一小会儿，还一心都放在陵光与厉寒身上，哪里看见过这么多人？这一看可惊住了孟章。
    这来来往往的男男女女，全都穿着所谓的奇装异服，女孩子露胳膊都算寻常，更甚者，还有露肩膀露腰露肚脐露出整条大腿的，有的领口开得太低，有的裤腰太浅，还有的女孩，穿着男人一样的衬衫格子裤，剃个平头，有的穿着好好的衣服裤子，偏偏上头到处都是洞，对孟章来说，都达到了一个难以置信的底线。
    而男人也很奇怪。在孟章的认知中，男人就应该穿着衬衫西裤，天冷些套个西服风衣。时尚一些的，可以套个polo衫，穿一件牛仔裤。谁想到还有穿着肥肥大大的T恤和短裤出门的，上面印着乱七八糟的英文字母，有的头上还套着花哨的头巾。还有人里面穿着紧身裤，外面套一条短裤。还有些年轻人穿着满是口袋的工装裤。这些在孟章的印象中只有居家或者干活时才会穿的衣服，这些男人却穿着来逛商场。细细看来，居然还有男人化着妆，耳朵上挂着耳环，实在是……匪夷所思。
    这空挡，陵光已经从试衣间里出来，对着镜子左照照右照照，美滋滋的，很是满意。
    “这裙子……”孟章本来想说，有伤风化。结果这词放在嘴边，硬是咽了下去。陵光选的这条裙子是一条正红色的连衣裙，长度虽然没有到膝盖，但也不算太短。虽然是无袖，但款式比较保守，领口也开得适中。对比那些露肩膀露大腿的女孩子，这裙子已经保守许多了。
    可那露在外面雪白的手臂和腿，还是有些扎眼。怎奈孟章说不出个所以然来，只能勉强说道：“还行。就是没有你之前穿的那件好看。”
    陵光之前穿的那条裙子，是件中袖的长款碎花连衣裙。美则美矣，却太过传统。陵光初来现代凡间，对着这个令人眼花缭乱的花花世界，哪里能忍？当即白了孟章一眼说：“你瞧瞧你自己身上这衣服！你说还行，绝对好不到哪里去！”说罢就抱着一堆衣服又钻回了试衣间。
    孟章被她说的有些懵。自己昨天着急忙慌的来找白监兵，临出门了莫饱饱找了这一身给他穿。他自己也知道，自己原本穿的那一身与这个时代格格不入，也就入乡随俗的换了衣服。记不清多少年前，他身上这样的衣服倒也算正常。可是放在现在这个环境里，确实显得有些奇怪了。
    他对着镜子照了照。镜子里的男人身上挂着一件极不合身的旧T恤衫，下身穿一件宽松的纯灰色西裤，长长的头发扎在脑后，再配上古铜色的皮肤，灰头土脸，实在让人欣赏不起来。
    他忽然想起了厉寒那干净整齐的模样，顿时心情变得很糟。
    虽然不想接受，他却不得不承认，他的形象确实是与这个世界格格不入了。
    灰心的孟章没有等陵光从试衣间里出来，垂头丧气的离开了。陵光出来以后看着空荡荡的沙发，一言不发的沉默了好久，那微怔的表情，说不清是失落还是释然。
    “这位美女，您是要找刚刚和您一起来的那位先生吗？他刚刚朝出口去了。”
    “知道了，谢谢。”陵光只是点了点头，和服务员道了谢，并没有给孟章打电话。
    “美女，这些衣服您都试穿了吗？需要哪件我给您包起来。”服务员继续热情的问。
    “都要了。”陵光把手臂上搭着的衣服全部交给服务员，顺便把自己的卡也交了过去，乐得服务员保持了许久的笑不露齿破了功。
    “你们家这是什么衣服啊？线头都出来了，还要这个价！”一个年轻女孩的声音传过来。陵光被声音吸引，下意识就去看那声音的来源。
    那是一个很年轻的女孩子，长相娇俏，身材姣好，只是那噘着嘴挑毛病的神情不太美，让人觉得斤斤计较。
    这女孩，不知怎么的有些眼熟。
    服务员有些尴尬，脸上的微笑也僵硬了起来。
    “这位女士，我们家是品牌专卖，质量是有保证的。您说的有线头只是个别现象，只需要稍作处理即可，不影响穿着。我们家的衣服顾客普遍反映质量很好，不会出现质量问题的。”尽管不悦，服务员还是努力维持着尴尬的微笑，尽力解释着。
    “既然是品牌专卖就应该保障细节。线头就不是质量问题了吗？剪掉脱线了怎么办？真是好笑。这样的衣服就应该算是残次品，怎么能用正品的价格来卖！”
    服务员对于女孩说自己店里的衣服是残次品很是不高兴。她从女孩手上拿过衣服并说道：“既然您说有问题，那么请让我查看一下。”
    女孩这次很配合，主动把衣服递交给服务员，指着上面的一个位置说：“你看，就是这儿，还有这儿。是不是？”
    这家服装店是一家小众品牌的专卖店，衣服均价大约在五百左右。虽然质量做工不过硬，但是胜在款式设计与颜色搭配非常新颖，性价比高，也不容易撞衫，很多城市白领喜欢来这里淘衣服。服务员大多接触的都是白领，极少遇到这么刁钻的客户。见女孩迫不及待想让她打折的模样，服务员也来了脾气，直接把衣服往自己手臂上一挂说道：“是的呢，确实是残次品。我们店是绝对不会将残次品打折卖出去的，这件衣服我们将会做其他处理，您可以看一看其他的衣服。”
    女孩还是太年轻，没想到服务员会这么做，错愕的同时又有些后悔。这家店的衣服，一个码就一件，这个码不卖，她可就买不成了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