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到现在,傅彦泽忍不住,伸手摸了摸她的头,是真的。
原来不是梦啊。
她又说了一样的话,阿泽,我想好好跟你在一起。
这句话像一个可怕的梦魇,几年来一直出现在他的梦里。
会不会这次说完,她又要离开了,不能分手,所以简云溪选择离婚?
傅彦泽的脸色逐渐阴沉,疏离淡漠看着她,“想好好跟我在一起?所以你喜欢三天两头进医院,每一次都要生要死的,你就不能爱惜自己一点?”
简云溪怔怔看着他,心口忽然抽痛起来,以前孑然一身的时候,她觉得人活着没有意思,不知道该为什么目标努力,每天都浑浑噩噩过。
但现在她逐渐发现,身边有值得珍惜的人。
以后她不会动不动有寻死的念头。
“阿泽。”简云溪柔声叫着他的名字,眸底蒙着一层淡淡的阴霾,“以后我不会这样了,如果时间倒流,我还是会说同样的话,我不知道未来,我们能走到哪一步,但只要我还是我,你还是你,或许,我愿意……更努力一点靠近你。”
她保证,爱他本就是身不由己的病变。
房间里很安静。
似乎只能听到彼此的呼吸声。
这是简云溪第一次把心剖开,赤-裸-裸摆在他面前。
而傅彦泽始终一言不发看着她,每次,她说得信誓旦旦,他都信了。
最后,他发现所有的一切都是堆叠起来的谎言,一个接着一个,当初简云溪是怎么狠心抛弃他的。
傅彦泽的电话全被拉黑,让她的同学约她见面,她发现来的是他,直接黑脸,还威胁他,如果再骚扰她,她就搬家离开这里。
他戴着她亲手织的围巾,在她眸中很刺眼,她扯走,拿出书包里的剪刀,一边剪一边哭,她说,傅彦泽认识你真是个错误。
他的一颗真心,被她捧起来摔个稀碎,他自己好不容易组装起来,又被她扔在地上狠狠践踏。
这次呢……
他还能信吗?
不知过了多久,傅彦泽牵着她的手,低沉叫着她的名字,“云溪……”
“我在。”
简云溪看着他,心里一阵没来由的痛。
她感觉傅彦泽的语气带着难以言喻的悲伤,压得很沉重,让她有些喘不过气来。
他又不说话了。
简云溪想开口安慰他几句,却被他一下子抱在怀里。
他抱得很紧,很紧,像是要融进自己的灵魂。
简云溪乖乖由他抱着,没有推开,她问:“怎么了,我在呢。”
“我好怕你离开我,第一次……第二次……”傅彦泽嗅着她身上淡淡的馨香,嗓音悲凉,委屈。
简云溪眨了眨眸,一颗滚烫的泪水顺着脸颊飞快落下,她不敢去擦,怕被傅彦泽发现。
她埋在他胸前的衣襟,“我不知道我做了什么,让你没有安全感,但我不会离开的,不管发生什么事,除非有一天我不想活了。”
“不准有这个念头。”
“好,阿泽如果好好对我,我肯定哪里都不去啊。”
简云溪的头又在痛了,她装作轻松的样子,但眼泪越积越多,不敢说太多,因为一下子就会暴露渐渐沙哑的声线。
“上午,你没醒,我稍微休息了一下,做了一个很短的梦,梦里,我们很早就认识了,有人笑你是我的小跟班,我听了以后非常生气,拳头差点砸到他脸上,你信不信,好学生也有想揍人的冲动?”
简云溪的嗓子哑了,眼泪越流越凶。
还没来得及出声,傅彦泽继续说下去了,“我认真告诉他,这是我女朋友。你连名带姓叫我名字的时候,总是在生闷气。你说,傅彦泽你就不能走慢点吗?我会答,简云溪,是你腿太短。”
简云溪的头好痛,悲伤的情绪像开了闸的江水倾泻而下。
不止是因为他的话,他描述的事件就像真实发生过的一样。
但简云溪的大脑空白一片,她无论怎么努力回想,都想不起来。
就像无用功一样,一遍又一遍,好痛。
“云溪,我不会再失去你第二次了。”
最后一句,他说得格外郑重。
可简云溪没有细思。
……
外面雨很大。
所以简云溪不打算回去了,临时在医院住一晚。
不过眼睛哭肿了,惨兮兮的。
傅彦泽已经很久没休息了,简云溪让他靠着沙发,小憩一下。
等助理买吃的过来,他已经睡着了。
纤长的睫毛垂着,睡颜安静柔和,乖巧得像个缺乏安全感的孩子。
简云溪蹲在他面前,左手撑着下巴,她不困,毕竟睡了几天,都成睡美人了。
她在很认真地观察他,肤色白而且细腻,女孩子看了都羡慕死,轮廓分明,有棱有角,五官多一分嫌重,少一分又没气质,就连发际线都不让人担忧。
说完美,一点都没过分。
然后,眼前这个人,是她的老公。
想想都忍不住笑出声。
她的眼睛弯了起来。
忽然,他动了动唇,淡淡开腔,“老婆……”
简云溪吓一跳,差点摔了,她以为傅彦泽醒了,温柔应了一声,“你老婆在这里。”
不过,他是在说梦话,“老婆,不准离开我。”
简云溪笑了,像安慰小朋友一样接着他的话,“我不离开。”
接下来的对话,不知道的人还以为是幼稚园的学生呢。
“你是谁?”
“我是你老婆。”
“我老婆?我有老婆吗?”
简云溪气呼呼嘟着唇,一字一句念:“你老婆,在这里!是我,简云溪!”
“不是,你是蠢二溪……”
“……”
简云溪唇边的笑容瞬的消失。
她没听错,傅彦泽刚才说的是蠢二溪。
她以为他不知道这个称呼,只有梦里的那个男生才会这么叫她。
难怪沈子漾会莫名其妙叫她二溪,还说什么,只准我小叔这么叫你,不准我这么叫。
原来傅彦泽真知道这个称呼。
简云溪站起身,发现傅彦泽的手机放在桌上,她拿出手机迅速拨通,隔了几秒,屏幕亮了。
上面的备注是二溪。
呵。
她笑了,讽刺地笑了,真切却又转瞬即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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