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明月不晓得信的内容,但见浑天成匆匆看过,神色大变。修灵只扫了眼,便皱紧眉:“馨婧她以前--”
“修大人!”墨凌风打断他,目光凛厉:“你若是来帮倒忙的,那便请回吧。”
赵明月此刻没有心思去看信,但大致猜到,必与馨婧攸关,且对她的打击不亚于上重刑。于是盯着浑天成道:“此事你与修侍卫同去,我给你们半个时辰。若还没有消息,我便亲自动手。天成你该懂得,我本不良善,更不似小清那般怜香惜玉。”
浑天成默了默,唤了修灵便出门去。
赤冽心与墨凌风也不再多言,默契地互视,随即分头部署。--他们当然不会坐等,更没放多少希望在馨婧身上。
青隽抚了抚赵明月的颊,“你可是要在此等消息?”
赵明月哼道:“等什么等?我早提醒过小清,且保护她也不是我的义务,我已尽到做姐姐的责任。回家!”
青隽笑而不语,心知这丫头分明担心她表妹,却更在意自己的感受,怕他又要闹不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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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回到府中,已是人定。赵明月白天睡得多了,心里又揣着事,自然睡不着。青隽令人送上几匣珠宝,说是父皇寿诞时各邦的献礼。被媳妇儿一瞪,那厮还一脸他爹已经被他A习惯了的淡定与替他爹着想的得意:“这些物事堆在国库里也没人瞧,时候久了便废了。交到你手上多好,又能赚钱又能教它们永葆光华,更能让我国民大长见识。”
说得轻巧,她敢拿贡物随便去卖吗?
不过倒真教她心里舒惬了些。
一盒珠宝数完,翊坤府来了消息。馨婧交待,共谋者正是段府二小姐玉瑾。至于段玉瑾捋了柳清泉去何处,有没有其他同伙,此刻是否与柳清泉在一处,她确真不清楚。
赵明月想了想,看向青隽:“那日你说要陪我一起去瞧小瑾的心上人,我不该拦着你的。倘若当时你在场,亲眼瞧见封家公子看小清的眼神,定会觉得他是最可疑的。”
青隽定定地注视着她,勾唇道:“即使没见到他,我也相信你的判断。先前蓝兄与我说起过此人,为人处世很是淡泊,于感情却执着得很。他既可为柳姑娘假扮成女子,恐怕便认准了。长久求而不得,心思难免有变。就像我对你,重逢之后,我嘴上说任你处置,绝无二话。然而你若当真不肯原谅我,进而弃了我,我必不会看着你另觅良人,定要想方设法教你无法忽视我,或者干脆将你藏起来,只能看见我一人。”
赵明月张着嘴,一脸怕怕。该庆幸自己原谅某人了吗?
又过了一盏茶,墨凌风与赤冽心传回消息,确定封夜寒与段玉瑾联手掳走了小清,且三人目前正在一处。他们已查探完两人所有的邸所,均未发现三人形迹。是以,三人当前所在,必定十分隐蔽,极可能掩藏于阵法之下,便是知晓了名称与方位,就在眼前,亦未必看得见、进得去。
赵明月托着腮道:“封夜寒确是才智过人,玩得转这样大的隐匿之术。不过他毕竟是同旁人无异的血肉之躯,布置与维持必将耗损极大。小清一向识时务,功夫也不弱,只要不惹急了他,安全方面确是无虞。何况还有小瑾在场。”
“倘若柳姑娘先前已被喂入药物,无法运功。且好儿无法忍受姓封的对柳姑娘关切之态,情急出手,境况岂不糟透?”
这称呼,不用看也知道是谁。
赵明月看了眼泰然跨进门的知意君,再望望阶下神色如常的衡溢,豁然开朗。这位的身份,怕不止小瑾的师父那么简单。
可是她家也不是客店,随便教人登堂入室。
赵明月眼珠儿一转,笑道:“先生提醒得极好。我才反应过来,此刻小瑾的功力可就变成他们三人中最高的了。她若先出手制住小清,再对封家公子温言软语,一番独处下来,说不准那封公子便体会到了小瑾的好,与她互许终身了呢。如此这般,也算皆大欢喜了。相公你说是不是?”
青隽却是迅疾将她拉到身后,朝知意君拱手:“皇叔,珣儿心直口快,万勿见怪。”
赵明月眸儿挣大,不免惊诧。想不到这位的身份不仅尊贵,还自带皇家秘辛色彩呢。跟他皇侄差不多年纪,却离群索居,约摸着也是个有故事的。
青隽撇脸同她道:“皇叔乃父皇幼弟,为护山河太平,一直隐藏身份,谨防外敌内贼暗中作乱,委实劳苦功高。”
赵明月忙点头,一脸怕怕地捂住嘴,表示绝不会泄露他的身份。随即道:“皇叔,您手中所持,可是小瑾的密信之类,要与我们瞧的?”
知意君递过手中纸张,低声道:“是好儿最近的手札,藏得极深。不过也躲不过我的眼睛。”
赵明月悄摸摸地翻了个白眼:偷看徒弟的日记,还说得这般清新脱俗。
青隽看过一遍手札,冲衡溢道:“通知凌风,说柳姑娘在寂灭山庄。”
知意君道:“那我便回别苑等消息了。”
赵明月眼波一动,唤道:“皇叔且慢,玉珣有一事相商。”
知意君顿下脚步,听她接着道:“小瑾此番回来,若能得偿所愿,我段府定要办喜事。倘若事与愿违,她必定哀痛烦乱,越发难以自拔。到时我便做主,说媒也好摆擂台也罢,总归要替她择一位郎君,教她振作,护她一世。皇叔您作为她的师长,以为如何?”
知意君没有回头,只促声道:“兆凌娘娘爱妹心切,我只是她的师父,何有立场多言。”
赵明月望着某皇叔看似淡然实则慌得差点绊倒的背影,暗忖:看来得再添把大柴。
而后蓦地想到另一件事,往锦桌上一趴,一语不发地琢磨起来。
青隽见她又是困扰地皱眉,又是烦恼地摇头,忙抚着她道:“柳姑娘定会平安归来的。你现在乖乖去睡觉,明早一睁开眼,便能得到她无恙的消息。”
赵明月窝进他怀里,打着哈欠道:“相公,以后要是小瑾嫁给了皇叔,可怎么是好?”
青隽疑道:“怎么不好了?”
打从见了皇叔,这丫头一直打的不就是这般主意么?
便听她咕哝:“那叔叔成了妹夫,要唤侄子作姐夫,姐姐要喊妹妹婶婶,成了妹妹的侄媳妇…”
青隽失笑:竟愁到这里来了。
把媳妇儿安置好,自己躺在一侧看着她,不觉也跟着犯起了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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