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休整,在这地方待了一个星期,这才离开。
一是因为许姩要将管理这方面的相关事宜交接出去,二是因为这地方有太多草药需要登记在册,能让他们少跑很多地方。
整张地图被这样叉叉勾勾划了又划,最终去的地方只有北方。
许姩已经收拾好了行李,此时正倚靠在窗边。
今晨下了雨,雨从青石板上滴落顺着进缝隙里。
缝隙里长了不少野草,挺直了腰板昂高了头。..
一丝丝的风吹来,让人新生舒畅。
许姩拢了拢身后披着的长发,将它宛成一个简单的盘发,爽利又干净。
墙上挂着的时钟响了,抬头,九点。
该出发了。
许姩提上手里的行李箱,推开门,清香袭来。
门外林端月正提着行李箱赶来,冲着许姩招招手。
一向起得早的谭天竟然没出现,林端月唏嘘的左看右看,漫无目的的踢着脚边的石子。
原本以为只是起的有些晚了,谁知两人又等了十几分钟,林端月放下行李箱就要去谭天的房间,才去的没一会就匆匆赶来。
「谭天,他他他不在房间里」
许姩眉眼放低,连忙问「你昨夜见过他吗?」
昨夜。
谭天正从外边回来,身上沾了不少雨点,刚脱下身上的外套,就有消息传来。
这是三爷的通信方式,谭天展开信封。
字迹潦草,一看就是匆匆写下的,上头的字更是醒目,谭天甚至能够想象写字的人提笔匆忙写下,甚至来不及等笔墨干,字迹晕开一笔。
三爷患病,速来。
握着信封的手微微颤抖,不确定的又看了一眼。
苍白的笔迹在白纸上映衬着。
当即收拾好了行李,来不及写下任何信息他就匆匆离去。
两人在谭天的房间里左看右看,始终找不到任何线索。
就在离去之时,许姩原本已经离开的脚步又倒退回来。
她将桌上的茶碰了碰,已经冰凉。
半夜走的,走得这么匆忙,就连一丝讯息都没有留下。
想必一定是什么要紧的事情。
能让谭天觉得要紧的事情,许姩眉心一跳,不祥的预感升起。
别是阿霖。
但这否定来的实在是微弱,她甚至没有办法去反驳为什么不是阿霖。
看着面色不大好看的许姩,林端月也没有好到哪去。
两人一直在房间静静站了半个小时,这才动身,决定他们两人先行一步。
闵城。
今日这病得到控制,沈医生也难得偷的小半日的闲,此刻正在自家小院子里养自己的花花草草。
一切都是生机盎然的景象。
张霖坐在桌前翻阅着重建的方案,外边传来消息。
年乘河推开门将刚刚得到的消息说出口「闵城南边又找到一处煤矿,这对闵城来说可是天大的好事!
张霖将手中的书合上,露出笑容,站起身拿上外套回复「走,去看看」
这可是自病情得到控制以来最好的一个消息。
要是将这消息给闵城的百姓知道,大家也就更有信心抵抗这次病毒。
届时毁损的建筑、失业的工人,大家也就能找到工作,闵城恢复的也就更快。
想着他脚步迈的更快,恨不得一步跨飞大老远。
他还尚未意识到危险已经来临。
煤矿地处偏僻,这地方鲜有人来,要不是年乘河来
这收集数据,也不会跑到这个鬼地方。
两人站在煤矿前,均都笑开。
张霖刚准备走进去,年乘河眼疾手快的拉住他摇摇头「里面还不太安全,等人来看看再进」
可张霖哪里还等得到有人来看,已经迫不及待的就要往煤矿里钻,将放在自己手腕上的手扒拉下来摇摇头「我没事的,进去看看」
年乘河不放心的跟了进去。
刚开始并没有什么问题,这地方的资源甚至还比之前的更加优越,怎会一直被他们放置在这地方。
越往里走光线越暗,渐渐连路都不太看得清。
年乘河赶忙提醒着张霖是时候该出去了,张霖四周环顾了一圈,这才离开。
可刚走到一半,这煤矿就出了问题。
四周晃动的厉害,不时还有碎石落下,两人步伐越来越快,碎石敲打在两人的背上,催促着二人赶快离开。
可周围愈演愈烈,才刚走没几步,身后就已经垮了大半。
轰——
两人急忙收回脚步,看着眼前从天而降的巨石。
要是再往前走一步,就要被这石头砸成肉泥。
刚要庆幸自己的命大,周围被扬起的煤灰就呛的人说不了话。
两人的脸上像是被丢进泥浆里转了一圈,灰扑扑的。
张霖指了指左边,那还有另外一条路,年乘河点点头,顺从的跟在身后。
小道已经堆满了石头,张霖在前头开路,躲避着纷乱而来的石子。
等两人才刚刚迈出这煤矿,身后就已经坍塌了大半。
张霖身上的衣袖已经被划成丝丝缕缕的几半,还有些血淋淋的口子。
沈医生闻讯赶来,急忙为两人包扎,看见张霖身上深可见骨的口子时忍不住骂「你是不是活久了?嫌自己命长,你之前的病根都还没完全医治好,又要添新伤是吧」
这伤口上还黏着些小碎石子,处理起来很是麻烦。
处理完已经天黑,沈医生已经忙的抽不出空去关心自家院子里的花花草草。
张霖看着自己的手像木乃伊似的被缠成这幅样子,忍俊不已。
这次就连年乘河也忍不住骂「你是铁做的吗?都被伤成这样子还笑得出来!要是小姩看见你这幅样子,不得活活气死!」
想到知深皱着眉头恨铁不成钢的模样,张霖赶忙收回嘴角的笑容,轻咳几声重新坐回位置上。
原本一切都还好好的,可第二天一早年乘河来将数据交给张霖时,发现他趴在书桌上一动不动。
先开始还以为是他太过劳累,想趴在桌上睡睡,年乘河便没多想,给他拿了个毛毯披着就要走。
正打开门沈医生也提着行李箱走进来,沈医生往里看了一眼,示意年乘河也在这将药换了。
换完年乘河的药之后沈医生走到张霖面前「起了,也不知道去床上睡」
并没有得到回应,沈医生又叫了一声,然而趴在桌上的张霖却始终没有反应。
两人这才意识到事情的不对,赶忙将桌上的人拉起来。
气若游丝,就差一口气。
沈医生招呼着快将人平躺放在床上,将毕生所学尽数倾注,这才勉强能够捡回一条命。
只是勉强,如果没有药材的支撑,根本就是无稽之谈,这条命支撑不了多久就会失去。
年乘河提议将谭天叫回来重新组织局面,张霖这一倒不知什么时候会醒过来,一直跟随着张霖的人是谭天,很多事情只有谭天会知道张霖会如何去做,只有将他唤回来,才能够挽救这场局面。
于是在没有通知其他人的情况
下,年乘河将消息散发了出去,而他自己也连夜赶往北边,等待许姩林端月的到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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